第三章 怀疑,如履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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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让姑娘能坦然面对自己的情感，那有何妨呢？”高钰翔微微叹了口气，索性再为她斟上一杯酒。
“小女子跟这位公子萍水相逢，可却是一见如故。”卿怜眸光闪烁，透着稀疏的光影，那重叠起来的脸蛋，似乎已经越发的靠近……
一样的淡淡忧郁，一样的发散着淡淡的光滑，一样的莹润如玉……
卿怜的视线逐渐模糊，可是心中那片苦涩，却是伴着酒意而扩散的越来越大。
慢慢的，她伏到了桌上，混沌的脑中，那张刻骨铭心的脸却是慢慢的扩大，让她不禁是近乎呢喃的叫出声来：“苏公子，苏公子……”
“真是造孽。”高钰翔摇了摇头，轻轻一挥手，旁边的小厮便啪嗒啪嗒的跑了过来：“卿怜姑娘醉了，扶她回去吧。”
“哎呀，我说这个卿怜这几天是怎么回事，要是媚娘知道了非得——”小厮一边嘟嘟囔囔的，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卿怜往房间扶。
“等等。”高钰翔忽然喝住这个小厮，在他回头的瞬间，将一封包的很好的信笺送到了小厮的手中，认真道：“等卿怜姑娘醒了，把这个东西给她看。”
“公子，这……不好吧？”小厮为难的皱皱眉，要知道媚娘虽然随和，但是管教的手段却是非常严厉，要是让他知道是他帮着卿怜私相授受，估计他这口饭便不要吃了！
“小哥，只要你愿意帮忙，这个就是你的。”趁着空隙，高钰翔温润一笑，一块资质上乘的玉佩，马上落入了那孩子的口袋。
“啊，公子，我一定替你送到。”那孩子显然是激动不已，瞅了瞅幸好这里是个不起眼的角落，马上眉开眼笑的走开了。
“但愿这一次，不要有遗憾吧。”高钰翔的眼眸忽的深邃了起来，看着卿怜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却是默默的泛起一抹苦涩。
“怎么，好好的太子爷不当，非要到我这里扮演起红娘了？”伴着一阵令人舒心的气息，高钰翔的眼中蓦地绽放出光彩阵阵：“你来了。”
“贵客盈门，我怎能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媚娘只是摇了摇手中的美人扇，眼见高钰翔似乎是憔悴了不少，马上慢慢的挪步到他的面前道：“来……”
许久没有这般的轻松……
高钰翔看着媚娘的背影，眼中却是渐渐的溢出了一抹温情。看了看四周，他只是淡淡一笑，在众人或猜疑或妒忌的目光中，也慢慢的上了楼。
“喂，这人是谁啊，怎么媚娘一看到他就让他进门了？”
“看年纪，也不可能是入幕之宾吧……”
“咦，指不定哦，别乱猜啊，要不然小心脑袋！”
整个皇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若是不知轻重惹恼了媚娘，那么迎接他们的永远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飞到渣滓都不剩下。
房中。
高钰翔一踏入那扇熟悉的门内，便是一阵舒心的感觉。
难以形容的温馨，让高钰翔暂时忘却了这一段日子味同嚼蜡的生活。
“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媚娘浅笑盈盈的开口，“看起来，你过的也不像我预测的那么好嘛。”
“媚姨……”高钰翔深吸一口气，只是淡淡道：“莫要再挖苦我了。”
“这哪里是挖苦。”媚娘忽而收起盈盈的浅笑，慢慢的抚上了他有些消瘦的脸颊：“真的瘦了，你这孩子，怎么到现在还是没学会好好的生活呢？”
“媚姨。”高钰翔握了握她的手，竟是有些撒娇道：“你的手，永远都是这般暖。”
犹记得，在他的人生坠入冰窖的时候，在他身边照顾他，陪伴他的，始终都只有这双温暖的手……
有些时候，他的记忆中，娘，媚姨，两道身影，似乎在心中没有什么大的区别。
“你是为了苏家的公子而来吧。”媚娘笑了笑，刚才这孩子的举动，早就被她尽收了眼底。
“嗯。”知道瞒不过媚娘的眼睛，高钰翔的眼中满是茫然：“恐怕……他撑不过十天了。”
“真的有这么惨？”媚娘不住的惋惜，“好好的一个玉人儿，怎么会？”
“先前，他的父亲因为举报了一些结党营私的官员，而被高翼一党给打击杀害，那苏文冰也算是幸运，经此一劫竟然硬生生的挺了过去，卿怜姑娘并不知情，恐怕还在上次苏文冰的冷言冷语中伤心难过吧。”
“那孩子也是个死心眼。”媚娘只能叹息，“苏家虽然败落了，可是卿怜这孩子我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嫌弃现在的苏文冰的，弄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又是何苦呢？”
“同样是男人，我能够理解苏文冰的想法。”有些漠然的开口：“他只是认为，将卿怜赶走，会是对她好的行为。”
“你们男人啊，真都是一些自私的动物。”媚娘忽的伤怀了起来：“殊不知，这样的结局对卿怜来说，一点都不公平。”
“所以，我还他一个公平。”高钰翔眼光灼灼：“是皇家欠了苏家，我定然不可能看着苏文冰就这般离去。”
“看来，你这个红娘，是要当定了？”有些失笑的看着高钰翔：“怎么才一阵子不见，就让我感觉到，你变了……”
“媚姨。”高钰翔握着的拳头渐渐松开：“我只是不愿意，在我的身边，再发生这些遗憾的事情。”
“难道你没有私心？”媚娘美人扇遮着面，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是眼中却是流出了一抹探究：“留着苏文冰，可能将来……”
“未来如何，不在我的考量范围之内。”高钰翔淡淡道：“卿怜是媚姨的人，媚姨就算是为了她的幸福，也应该帮她那么一把，不是么？”
“翔儿……”不知道为什么，媚娘的心，蓦地有些慌乱。
“您刚才，在怀疑我，不是么？”高钰翔的眸光蓦地有些黯淡，看着媚娘有些慌乱的眼神，却还是微笑道：“媚姨无需惊慌，您应该比谁都知道，无论您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会动您的，不是么？”
“啪”的一声，一个小小的茶盏，到地上蓦地摔了个粉碎。
“怎么了？”高钰翔马上关切道，“媚姨，您的脸色不好。”
“没，没事。”媚娘马上露出一抹浅笑，借以掩饰过那一闪即逝的慌乱，“天色不早了，需要媚姨给你——”
“不用了，我还得回去。”高钰翔琉璃办的眼神看着媚娘，忽的绽出了一抹笑：“媚姨的容颜，还是像从前一样美，叫人怎么看，都看不腻。”
“你呀，就是嘴甜。”媚娘掩嘴轻笑，马上起身送了他到门口：“路上小心。”
“我知道了。”高钰翔蓦地勾起了唇角，不忘临时嘱咐了一句：“最近天气渐凉的，媚姨也要注意身体。”
“乖孩子……”
片刻之后。
脚步有些虚浮的回了房间，媚娘怔怔的看着桌子地下的那片碎渣。
他发现了什么？有些慌乱的抚着心口，媚娘慢慢的坐了下来，眼中一闪即逝的焦虑浮上了眼帘。
“看来，他已经在怀疑你了。”须臾，房中居然响起了另一道声音，让媚娘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来的？”一改刚才温柔的声线，此刻的媚娘，眼中居然是冒着寒光……
“刚才。”
“听了多少？”
“不多不少，刚刚好。”
“你！”媚娘气得咬牙，“若是以后再让我发现——”
“然后你就去告我状？”声音有些戏谑的开口，“媚娘接令！”
“是主上？”媚娘惊异的接过手上的小黄旗，瞬间脸色便是变了：“到底是要做什么？”
“还不明白么？”上面的声音忽然一派的严肃：“那边出事了。”
“难道是小主子他？”媚娘脸色忽的惨白，“前几天还收到小主子的消息啊……”
“媚娘，我看你是安逸的生活过的太久了，久到已经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是么？”声音渐冷了下来，“小主子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此番那人好不容易抓到了小主子的把柄，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我知道了。”媚娘的眼中闪过一抹冷酷：“我会召集人手，你放心。”
“那便最好，五日之内，我要看到效果！”
说罢，那道奇怪的声音再也消失不见。
“小主子，你这又是何苦。”媚娘怔怔的看着那面小黄旗。一抹类似心疼的感觉，马上在心口蔓延了开来。
……
另一边，高钰翔并没有直接回去，一改平日雍容，到了一条阴暗的小巷之后，竟是毫不犹豫的越墙进入。
“咳咳，咳咳……”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咳嗽声，高钰翔似乎是习惯了似的，悄悄的推门走了进去。
正值寒风呼啸时期，屋内就算是烤了温暖的炭炉，可是还是不自觉的让高钰翔心中一阵冰寒。
“小墨啊。”有些虚弱的开口，里面的声音仿佛一吹就要消失一般，一边咳嗽一边道：“不是让你去休息么，你——”
可是抬眼一看，居然是高钰翔？！
他的眼眸陡然睁大，久病的身子马上起了一层颤抖，晃晃乱乱的就要起来，给高钰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