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朝的锡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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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人说的都是常安县的方言，这女人一开口，全车厢的人都知道她是外地人了。
售票员是个肥胖的女人，年龄约莫有四十来岁了，听到女人的话，语气登时就凶狠了起来。
“钱包不见了，你开什么玩笑啊，没钱就不要坐车，看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坐车不给钱是什么道理！”
说罢，一面接过同车乘客递过来的车费，利落的找了钱，看着在手提包里翻来覆去找钱的女人，脸上带着冷笑。
“你不是故意想要讹我吧？”
售票员语气鄙夷，“我们这开客车的，赚得可都是辛苦钱，若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女人似乎是不善言谈，被售票员两句话，登时就骂哭了。
“哟哟哟，这还哭起来了，我可没欺负你，别以为滴两滴猫尿，就能得到大家的同情。”
售票员大声的喝道：“大家都给我评评理啊，坐车不给钱，她还好意思哭？”
“大妹子，别哭了，我给你付车钱。”
这时候，车厢里一个干瘦的老婆婆挤了过来，帮她付了十块钱车钱。
女人抹了把泪，千恩万谢，售票员冷笑一声，去别处收钱去了。
车厢里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倒是先前给女人付车钱那老婆婆，挤到了女人的面前，和善的同她说着话，“你是哪里人啊？来我们常安县做什么啊，走亲戚吗？”
“我以前在这儿下乡，好多年没来了，我想去看看。”女人低低的说道。
“哎呀呀呀，原来还是个知青啊，你能想起原先下乡的地方，说明你这人善良，知道感恩。”
老婆婆夸张的夸赞了女人一句，忽地从包里掏出了一尊玉佛来，“大妹子，我看你是城里人，帮我看看这尊玉佛怎么样？这是我特意从庙里求来的，大师开过光的，花了我五千块呢，你看看值不值。”
“五千块啊。”
女人觉得这玉佛好像有点假，正欲要伸手接过，老婆婆却是手一松，玉佛摔到了车厢地板上，碎了。
“大娘，我……”
女人目瞪口呆，老婆婆却是不复先前的和善，而是一脸阴冷的看着女人，“大妹子，你摔坏了我的玉佛，得赔钱啊。”
“这……这不怪我。”女人低低地说道，“我刚刚想伸手接，还没碰到这玉佛，你手就松了。”
“那就是怪我咯？”老婆婆冷笑一声，“亏我刚刚还为你付了车钱解了围，接过你倒好，摔坏我的玉佛，还不承认是吧？”
“娘，你的玉佛被人摔碎了？”
这时候，一个五大三粗的壮年男人，也从门口挤了过来，“我就说你不要发善心，你非是不听，现在玉佛被人摔碎了，人家还不认账！”
说着他恶狠狠的看着女人，“赔钱，赶紧给我赔钱，我娘好欺负，我可不是好惹！”（他是五六十年代生人，那时候，还是称呼母亲为娘。）
“我……我没钱。”
女人咬着唇，眼眶又开始红了，她是城里来的，哪里经历过这种架势。
“没钱，没钱就肉偿！”男人凶狠的说道：“我看你长得还挺不错，拉你去县城的小发廊，指不定能还债。”
“大壮，你别吓着人家了。”
老婆子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已经带上了讥讽之色，她伸手夺过女人手中的包，“你若是没钱，就拿你脖子上的项链，还有耳环手镯来抵债！”
说着话，她已然是翻起女人的手提包来，“啧啧啧，瞧瞧，这里面装的什么，口红，指甲油，嘁，瞧着就不是个什么好女人。”
“说是去乡下看看，指不定是哪里来的浪荡女人，城里的男人勾搭够了，想去咱们乡下换换口味了。”
“你们将包还给我！”女人站起身来，起身去抢夺。
“哟，你打碎了我的玉佛，没钱赔还这么嚣张？赶紧的，将你身上的首饰取下来，否则，你今天休想要离开这趟车。”老婆子语气十分凶恶。
听到这话，女人哪里还不明白，方才这老婆子就是故意的，她上当了。
车厢里面的人冷眼旁观，用方言低低的讨论着，说这一对母子，专门拿假玉佛骗外乡人，他们其中有些人，都遇见过好几回了。
但是没人管这些事，谁都不愿意惹祸上身，更何况，这是一个外乡人。
女人褪下了手镯，递给这凶恶的老婆子“我这手镯，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两万块钱，赔你的玉佛绰绰有余。”
“呀呀呀，两万块的玉镯，你骗鬼呢，我看这玉镯，值十块钱了不得了。”老婆子伸手，就要来拽女人脖子上的项链，“你这项链倒是还值几个钱。”
“你放手，这项链是我爱人送的，我不能给你们！”女人紧紧的握住项链的另一端，坚决不肯放手。
“拿来吧你！”老婆子使劲的拽着。
女人纤细的手都勒红了，就是不肯放。
“砰！”
夏语冰走到身旁，猛地将自己手上的锡壶砸在了地上，在众人愣神的时候，她指着自己这锡壶，大声的喊道：“哎呀，我宋朝时候的锡壶，被你们给砸坏啦，赔钱！”
“你哪里来的浪蹄子？过来找事的是吧？！”
老婆子用她那浑浊而贪婪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夏语冰。
“找事？你这老虔婆挡了我的路，害我摔坏了锡壶你知道吧？”夏语冰头发一甩，“我这锡壶可是宋朝苏轼用过的，价值十来万，你就说怎么赔吧？”
“嚇，也不知道是哪里来小浪蹄子，这锡壶顶多就值五块钱！”老婆子说道。
“五块钱那也是钱，给我捡起来！”夏语冰声音又脆又凶。
“算我倒霉，我懒得跟你掰扯。”
老婆子忙着坑女人的钱，没空跟夏语冰对线，只将锡壶捡了起来，夏语冰却是不肯放过她来，“你瞧，这锡壶摔扁了，你赔！”
“你这小丫头故意找茬是吧？”壮汉瞪了夏语冰一眼。
“哟哟哟，你长得五大三粗，想要欺负小姑娘是吧？你这瞎眼的老娘摔了姑奶奶的锡壶，你知道吗？”
夏语冰一副拽里拽气的样子，“我告诉你个小瘪三，你别这样瞪我，你再瞪我一下，等会下了车，有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