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凡人武林篇 第五十三章 不会干涸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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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程飞霜送到了客栈，林炎才发现程立农等人并不在，问了店小二，才知道程立农收到了武林英雄帖，萧千绝召集了常山镇中几乎所有的有头有脸的人物，前往常山半山腰的常山亭山庄一聚，至于程飞羽和程飞垣二人，则是去了天骄聚会。

“我送你去你哥那里。”林炎旋即和程飞霜说道。

虽然有防御玉石护身，但林炎还是放不下心，有高手在旁守护，程飞霜的安全才有保障。

“我就不去了，哪里不见得安全。”程飞霜笑着道，“你别忘了，那所谓的天骄聚会，聚集着很多大派任务，定然有很多武林前辈盯着，若是出现在那里，恐怕即便有我两个哥哥在身边保护，我也不见得安全，反倒是客栈没有人注意到，或许还要安全一些。”

见到林炎还有一些犹豫，程飞霜又道：“你放心吧，我爹带了很多护卫，有他们在身边，没有人能伤得了我，我会见机行事，大不了情况不对，我第一个跑就是了。”

“也好吧。”林炎犹豫了片刻，点点头。

程飞霜说得也在理，天骄聚会聚集了整个武林将近全部的天骄人物，必然是关注者甚众，人多眼杂，哪怕是程飞羽两兄弟武功够强，也无法在这么多人手中保护好程飞霜。

“那我把这些玉石都给你，你一定要贴身藏好，若是有人来找程家人或者是找我，你一定不要出声，就装作不在客栈。”林炎嘱咐着，甚至还让程飞霜将自己的衣裳都换掉了，打扮成一个护卫模样的人。

林炎叮嘱了那些程家护卫几句，便出了客栈，还在客栈附近转悠了一会儿，查探有无可疑的人出没。

察觉到没有异样，林炎方才缓步离去，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他的目标，赫然便是前几日被“血魔”屠杀的欧阳家族所栖居的地方。

这是一家驿站，欧阳家族背后有官府的背景，因此欧阳家族所栖居的地方，不是寻常客栈，而是在常山小镇的驿馆。

翻过门墙，林炎偷偷溜进了驿站，四处查探了一会儿，打探清楚驿站的布局。整个驿馆分为前后院落，前院有着堂院，堂前为前院入口，左右为两厢。前院主要是驿馆接待过路的官家之人，递送书信，亦或是交接急报，后院为宾客下榻之处，多为上厅，周围环绕着别厅。整个驿馆内设有一个凿池植树的游苑。游苑位于后院的后面与侧面，在后院与游苑之间，设有一座驿楼。整个驿馆外围筑一道夯土围墙，在正对前院入口处辟一门。

全部都查探了一遍，林炎也不由得感叹这些官府之人的财大气粗，常山小镇既不是大城大镇，也非兵家必争之地，这里的驿馆居然都如此豪华，这一番庭院设置，已经不比林家的林家堡差了。

一个只是小镇的驿站，一个是西南有名望的大家族，庭院摆设居然不相上下。

感叹之余，林炎也发现整个驿站的人并不多，只有一些扫地的小厮，还有寥寥数名驿夫，人员配置相当古怪，不过稍稍一想，也能想通其中关节。

前几日，欧阳家族血案，也死了不少驿站的人，因此整个驿站剩下的人都人心惶惶，深怕那血魔没有走远，折返回来再造杀孽，都纷纷告老还乡，现在在驿站中共事之人，多是一些老弱病残，走不掉的人，还有一部人是新招的人，维持整个驿站的运转。

林炎打晕了一个驿站的小厮，换上了他的衣服，装模作样地拿着扫帚，向着欧阳家族之人的居所走去。

“诶诶诶，你干嘛呢？”一个三十多岁的八字胡中年人身穿着驿站的官服，见到林炎拿着扫帚向着内室走去，顿时上前出言拦下了林炎。

林炎已经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见到有人拦住了他，顿时惊慌失措地后退了一步，浑身颤抖地道：“我……我……小的要去打扫内室的庭院，不知大人……大人为何拦住小的。”

这八字胡的中年人正是这常山小镇驿馆的驿丞，平日里也素不管事，前几日驿馆被血洗，他留恋酒肆妓院，醉死在那里，没想到因此逃过了一劫。这几日州府的官府介入了此案，来了不少官家的大人物调查此案，为了保护案发现场，这驿丞也只得守在这内室门口，随时候着官家的人来。

说到底也是为了多见见上头的人，一来免去自己失职之罪，二来也是想在官家之人上门的第一时间知道，混个脸熟，万一帮上一些忙，自己这末品的驿丞，或许还可以升个品级，当个县丞小官也说不定。

“你是新来的？登记造册了没有？”这个做驿丞打扮的八字胡中年人吊儿郎当地道，林炎原本还以为此人是看破了他的伪装，心中犹豫是不是要暴露身份，但一看到那驿丞吊儿郎当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多想了，便定了定心神，道：“大人……小的刚来一天，管事的大人忙碌，还没有登……登记造册……”

“这些混蛋倒是会给我惹事。”八字胡中年人叹了口气，也心知现在是特殊时期，能有人敢办事就不错了，当下便道：“这里是血案的发生之处，上头吩咐下来，随时要勘察现场，就不用打扫了，记住，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能进到这里面，听到了吗？”

林炎连忙低下头，唯唯诺诺地道：“是是是，小的刚来，不知道规矩，还请大人恕罪！”

“算了，不知者无罪。”八字胡中年人不耐烦地甩甩手，示意林炎退下。

林炎松了口气，起身后退，走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沉思了片刻，便偷偷地从内室周边的墙上，翻进了内室之中。

这血案现场虽然名义上不让进，但整个驿馆现在没多少人，人手不足，几个路口虽然有人封锁，但内室周围的门墙却没有人看守。

当然这也得益于林炎的身法高明，若是换做寻常武者，青天白日上墙，那矗立在墙上的一瞬间，便会被远处的看守之人发现，远远做不到林炎这般迅捷。

摸进了内室，林炎没走几步，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这股血腥味混在空气中，若是常人定然认为这只是普通的臭气，但医术高超如林炎，自然能分辨出这股腥臭味，乃是血腥味。

“怎么回事？不是已经过了几天了吗，怎么还有一股血腥味？”林炎讶然，尸体早就被州府的官差带走了，按道理说，几天时间，足够那些鲜血干涸了，味道也会渐渐散去。

林炎还没有摸进内室的房间，便发现内室房门之外的长廊之上，有着一道道极为明显的血痕，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呈现出紫红色。

紫红色的血迹一直蔓延到了内室的房门之中，并且在长廊的一处分叉口分为了数道，并且延伸到了内室的院落中。

整个院落都仿佛被洗劫了一般，部分假山已经破碎了，上面有明显的刀痕，还有拳印、掌印。不止如此，林炎还在长廊不少梁柱上看到了刀痕和拳印。

“刀是同一柄。”对比了一下各处的刀痕，林炎发现了一些线索，“果然是只有一人。”他看了一遍周围的打斗痕迹，脑海中浮现一道人影，追杀着欧阳家族的人，施展的刀法狠辣，欧阳家族的人即便是一起上都不是对手，被一个个斩杀，起初是在方才的内室房间内，战斗一直蔓延到了院落中。

“若是只有一人，此人的武功应该该是后天八层巅峰。”林炎可以确定地道，当然这个后天八层巅峰，是这个世界武者的后天八层巅峰，也就是顶尖高手巅峰层次，和林天南、程立农属于一个级别。

林炎摸进了内室的房间，从各个方位，都查探了一遍，除了无法模拟出那些死去的欧阳家族之人的面目以及这个“血魔”的长相，林炎大致已经猜到了整个打斗的过程。

先是从他现在所在的房屋开始打斗，然后在房中打斗之时，惊扰了周围屋舍的住的人，结果被发狂的血魔一一斩杀，有几个武功高超的坚持了较长的时间，合围进攻，一路打到了院落中。

林炎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几乎所有的行李都被取走了，整个房屋内，只剩下了桌椅和床，衣柜和箱子里全都是空的。

不过，林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半柄染血的剑，只有一个剑尖，长约三寸，上面沾染着一些血液。

但奇怪的是，这剑尖上沾染的血液却并没有干涸，当林炎捡起剑尖的时候，上面沾染的血液滑倒了地上，形成了一枚带着尘土的血珠。

林炎目光一亮，急忙用手拾起那一枚血珠，任由它染红了双手。

“是刚刚流下的？不对，即便是刚流下的，能够这么顺畅地滑下这剑尖，至少是一刻钟之内。”林炎微微挑眉。

寻常人流血之时，流出的血若是不多，一般过了一刻钟左右便会渐渐凝固干涸，但一刻钟之前他便在这个院落中，若是有人打斗，不可能瞒过林炎的耳朵，因此，绝不可能是刚流下的。

也就是说，这滴血，至少过了三四天的时间。三四天之前流出的血，曝光在空气中，竟然可以保持不凝结，这显然不对劲。

只可惜这滴血太少了，林炎灌输真气查探，却还是没有任何发现这滴血有任何古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