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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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才是姑母一早就为表哥定下的妻,凭什么方氏那个狐媚子仗着张妖妖招招的脸就把表哥给狐媚了去?凭什么方氏明媒正娶进的鹿家的门,而她却要以姨娘身份过门?
凭什么那个女人都死了,表哥还对她念念不忘?就连做了皇妃的表妹也只认她一个嫂子?对她这个亲表姐、还有一双儿女却一直视而不见?
凭什么她的孩子要因为庶出的身份受人轻视、前途难言,而那狐媚子的女儿却能摇身一变做王妃?
简直岂有此理?!
她就是恨,恨表哥恨表妹,更恨方氏,如今方氏没了,这恨便就落在了翩翩身上。
听到这里,赵清明已经平静不下去了,胸口一下下地起伏着,再开口,声音透着浓浓的冷意:“所以是梅姨娘,是她在你的马车上做了手脚是不是?”
之前周嬷嬷是跟他大致说过翩翩的遭遇,只说了是马儿受惊,马车侧翻,翩翩因此受伤落残,倒是没说的这么细致,更加没有牵出鹿府的这段子纠葛过往。
赵清明动怒了,可这个时候翩翩却很平静,许是因为刚才梦到了娘跟穗儿的缘故吧,再回首那段过往,她已经能做到心平气和了。
“是的,就是梅姨娘,”翩翩轻声道,还是头一次看到男人这般怒火升腾的模样,很陌生却又让她心安,再开口声音就放的更轻了,“不过爹爹已经为我报仇了。”
虽然只是逼梅姨娘自尽,虽然为了顾忌一双庶出儿女的名声前程,鹿成林没有公开梅姨娘的罪孽,甚至还许她牌位进了家祠。
但是鹿成林……也算是尽力了,他不仅是翩翩一个人的爹,也是鹿行文跟鹿盈盈的爹。
就像她之前问过娘,恨不恨爹爹的时候,娘说:“不恨,只是失望太多都成习惯了。”
她对爹爹也是一样,不恨,就是失望。
翩翩的语气再平静不过,可是赵清明却没办法跟她一样,就是因为梅姨娘那个贱人,害得他的翩翩瘸了腿,要不然的话,早在两年前,翩翩就能嫁给他了。
当时他听闻鹿氏嫡长女出了意外成了瘸子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呢?
哦,没有什么起伏。
没有了鹿氏女,父皇自然还会给他指别家的贵女,而对他来说,娶谁都一样。
那个时候,他不会想到,两年后的、早已成了瞎子的他,会因为翩翩的遭遇如此愤怒,又如此遗憾,翩翩本来是能顺利嫁给他的,如果没有梅姨娘那个贱妇的毒计,若真如此的话,那他就能知道他的翩翩是个什么样子了。
而不像现在,只能在脑中想象着翩翩的模样。
可是那样的话,翩翩肯定要受他牵连……
不对,翩翩如今不也是受他牵连吗?
那一场意外、瘸了条左腿,竟然也没能叫翩翩因祸得福,就此远离他这个祸害。
他的翩翩怎么就这么可怜?
赵清明心里说不出的压抑难受,把怀里的姑娘搂得更紧了,他有好多话想跟翩翩说,歉意的、感激的、承诺的,但是他却什么都说不出,只能把翩翩抱得更紧了。
翩翩还反过来宽慰赵清明:“赵清明,没事儿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现在好多了。”
胡说,要真是过去了,为什么听到马蹄声,你还会吓得发抖?
赵清明喉头难受的厉害,再开口就带着点儿沙哑了:“翩翩,在我面前可以不用逞强,以后再害怕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翩翩心里软软的,乖巧地点点头,被赵清明这样珍而重之地对待,似乎过去所有的苦难跟委屈都得到了弥补。
“对了赵清明,白日那时候出了什么事儿?外头怎么突然那么大阵仗?”翩翩忽然问道,“从前好像没有过。”
宁王府深宅大院,寻常外头的动静是听不到的,但是今天那样大的阵仗,连地都跟着颤,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赵清明道:“是天子出城的仪仗,算起来也到了秋狩的时候。”
先祖皇帝马上得天下,为保持凤子龙孙的血性,先祖皇帝定下春猎、秋狩,所有皇亲贵胄都要参加,除了襁褓婴孩儿,就连下不了猎场的稚子,也要从旁观看,这一传统历代皇帝都一直遵循。
从前赵清明这个二皇子自然也会年年参加,但是自两年前他成了瞎子,又被下令禁足,什么春猎秋狩就都跟他没了关系。
从前,每到春猎秋狩之时,听着墙外的车辚辚马萧萧,他心里都说不尽的苦闷怅然,可是这一次,他却平静得很,没有一丝惆怅,甚至还觉得满足,这当然跟他怀里乖巧的姑娘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翩翩还以为自己戳到了男人的伤心处,不过男人的大手还一下下揉着她的后脑,男人脸上还带着让人心安的温情,所以……他并没有生气?
所以,他也……也对在对她敞开心扉?
有了这个想法,翩翩就忍不住有些雀跃了,心里痒痒的,跟有猫抓似的,顿了顿,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翩翩小声问道:“那你从前骑射功夫如何?打猎可厉害吗?”
厉害吗?
翩翩这话倒是把赵清明给问住了,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骑射功夫,究竟厉不厉害,因为他就从来没有尽情施展的机会。
除了头一次下猎场的那年,少年皇子终于不必拘在猎场外围游荡,也从小马儿换成了高头大马,总算能够跟大哥他们一样深入密林,一展身手,他满场撒欢,意气风发,一口气连打了十三只黄羊六只狐狸五头鹿,还有数不清的野兔跟山鸡,十四岁的少年皇子斩获一举夺魁,力压群芳,那是赵清明唯一一次痛快地打猎。
大哥赵清暄一脸惊喜,照着他胸口就“砰砰”捶了几下:“你小子可以啊,什么时候偷偷练出来的这身好本事?连我都瞒着!”
秦王叔也对他赞不绝口:“清明真是少年英武,实乃国之栋梁之才!”
还是头一次引来这么多关注,少年郎被或是赞赏或是疑惑或是敌视的目光盯着、揣测,他却都全然没心思在意这些,他一直偷偷摸摸地观察父皇的反应。
那天父皇是什么反应呢?
不过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转身走开了,并没有像往年一样,亲手赐下赏赐之物,不过是让赵德安给送了过来。
当时,赵清明的脑子“嗡嗡”响,天旋地转,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还年幼的四皇子冲他哂笑:“怎么?二哥这是想在父皇面前出风头?呵,也不想想父皇肯不肯多看你一眼!”
“四弟,你怎么敢这样跟二哥说话?还不快跟二哥赔罪!”站在一旁继后所出的三皇子,当即厉声呵斥四皇子。
四皇子却懒得搭理三皇子,冷哼一声就大模大样走开了。
“二哥,老四向来就是这样的脾气,说话厉害可人却不坏,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三皇子还不住为四皇子求情呢,言辞恳切,十分动容。
就好像,他这个不受宠的二皇子非要跟四皇子一般见识,就能真的影响、伤害到四皇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