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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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的距离，对迅牙来说只是瞬息的事，他直视这人瞬间缩小的瞳孔，右臂扬起，黑色光芒爆闪，两层刃翼叠加黑色天际线，狠狠挥下。

杜少陵内心猛的叫嚣起来，这种巨大的危机感让他毫不犹豫的输出全力，一圈金浪陡然爆发，黑色天际线只是坚持了一小会儿就被金光吞噬。

右刃翼本体拥有的撕裂之力才是最强的，在迅牙的全力输出下，黑光再次爆闪一下，只这一下就耗尽了迅牙的频力，连带气血都产生了空虚，刃翼收回。

但这一下，撕开了杜少陵的防御。

“现在！”南金玉忽的低喝一声，刺目的金光在彻底爆发的前一刻，一下子凝固了。

这份凝固只有短短一瞬间，然后即将到达爆发点的频技因为施展者频力的瞬间中断从而后继无力，一点点暗淡下来。

当金光尽褪之后，是在杜少陵不远处喘息的迅牙，以及半跪在地的杜少陵。

在杜少陵身前的地面上，鲜血成股流下，他缓缓站起身，一众学生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从右肩直到左腰的伤口出现在他身上，深可见骨，似乎那伤口再偏上一点点，就会划开他的动脉，再偏下一点点，就会破开他的心口。

杜少陵深吸一口气，看向迅牙的目光里出现了杀意，手中忽然固化出一柄金色长剑，抬手就刺向迅牙。

迅牙轻跳一下，从容闪开，而在这之前，两道寒光从背后绕向杜少陵，在接触到他之前，另一个方向飞出两点银光，将飞刀撞得偏离原本的方向，自身亦倒退的银光则被什么拉回了使用者手中。

唐潜的目光一下子阴沉下来，但他没有对方清玉说什么，回视一眼因惊惧而看过来的杜少陵，那如同看死人的目光让杜少陵心底一凉。

接着便听唐潜道：“落崖，不过如此。队长你当初究竟是怎么想不开放着初相不来，非要死乞白赖的来这既破烂又垃圾的学校啊？”

落崖学生又惊又怒，偏偏不敢发作。先不说连杜老师都被打伤，他们刚才说初相啊！那可是和他们同届拿下中土第一的学校！

再换一个角度，那人连自家队长一起嘲讽了，也就没必要特别在意这句话了吧。

林云没有理他，“八招，比完了吧。”

王纹虎已经可以自己盘坐调理了，林云向前走出几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然后道：“老实说，我讨厌落崖。”

这一次没有人敢说什么，这几个人用实力证明了他们有闹事的资格，而他们更奇怪的是，学校没有再出动更强大的老师来出面制止他们。

“而我对落崖的敌意，来源于七年前。”

“七年之前，落崖听信岩家村几个孩子的一面之词，将我和迅牙拒之门外。我记得当时说过，希望落崖别后悔，本该接待我们的老师说，不会。”

“希望你们现在依然这么觉得。”

“学校对我从未有过好意，我又何必在意这个学校如何？如果你们以为你们收留我就是大度、就是宽容、就是我该报恩的话，呵。”

林云嗤笑一声，“那你们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中土第三，别说三十，不知落崖今年能不能进六十四强？真当有几个学生就代表了你们落崖的整体素质吗？”

“中土第三，你们敢在中央随便一个学生面前说你们是中土第三吗？你们以为你们除了得到一个白眼外能得到崇拜吗？”

“落崖，不过如此。眼界就这么低，就这么虚荣，就这么自以为是，所以也就不过如此。”

“学生一说学校坏话，就是忘恩负义，真不想想以你们的这种自我满足的恩情，得到一个负义都属于好结果。”

林云边说边笑，语气也越来越轻松。

这就是落崖啊，这就是不上不下的中层阶级啊！嫉妒着上层的人，总以为得到一点机遇就能打他们的脸，殊不知人家根本没注意到这种小丑，顶多看一眼，彼此谈笑一下，这个人倒有点机缘，说不准能成为强者。

他们又瞧不起下层的人，认为一无是处，不值得结交，不值得留心，甚至多看一眼就是浪费。就像那个老师，根本不求证，只听一面之词，为什么？

就因为他和迅牙没有表现出什么天赋，也因为这样没天赋的人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为了显现他们的地位，所以选择了会得罪的那种方式，获取一时的痛快。

打压别人，看别人无能为力有怒不敢言的样子，很痛快吗？他觉得不过如此，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就像人类碾压一只蚂蚁，蚂蚁是否愤怒，是否绝望对人类来说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所以落崖这种中层，永远进入不了上层的眼。

所以，有无数平民出身的人成就辉煌，有无数垫底资质的人创造神话，更有无数上层人的各种传说，却从未听说过一个中层人能创造出什么。

比上，他们的眼界、心胸决定了他们没有属于强者的境界；比下，他们的欺压、自视甚高又代表了他们没有属于强者的觉悟。

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错的永远是别人，然后拿出一种受害者的姿态，再来泼脏水。

呵呵。

林云转身，视线擦过南金玉，带着嘲讽到极致的笑容，从容离去。

南金玉嘴角微勾，视线略过这些人，同样转身离开。

他没说更加嘲讽的话，没那个必要。

林云没有恨。从见到迅牙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恨、怨就都没有了，因为他和落崖这些人已经不是同等境界了。他看这些人，就像一个老人在看着小孩子，只有包容，或者说，怜悯。

方清玉将目光移到了小白身上，于是小白哆嗦了一下变大，负责背着王纹虎。谢弦微亦跟上离去，而唐潜则恢复了那份玩世不恭的样子，走到一片狼藉的中间，冰光聚成一柄两米多长、一端尖锐的冰枪，狠狠扎进土地。然后他从怀里抖出一卷红底绸布，将之挂在了冰杆上，一杆简易旗帜就这么成型了。

一片狼藉的校园里，那杆旗子随风猎猎作响，红底的旗子上面，四个白色大字仿佛在嘲笑他们整个学校的无能。

不过如此。

冰刺的旗杆缓缓在融化，旗子也渐渐滑落在地，此刻校园里，沉默至极。

“这件事，难道就这么算了？”一间办公室里，杜少陵忍不住出声问道。他身上的伤势已经简单处理过了，又有频率入骨，看着伤势可怖，实际上不是很重。

只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学校白让他们这么闹了一遭？”

“学校是怎么被破坏的，杜老师应该很清楚吧。”办公桌上的人平淡开口，“那些学生那么愚蠢，随意施展频技只为了抢功劳、抢风头，难道怪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