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谁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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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无法接受。”
“拒绝？你陆向渊，在害怕与我一战？”
“你我之间这一战，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如果能够拒绝，我希望避免让她承受失去我的风险。”
“为什么？”
“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羁绊。我不畏惧死亡，但我害怕让她伤心。”
所以，如果无法拒绝，活下来的一定是我。
他在当时的陆向渊眼底，看到了这样一句话。
呵。
游闲鹤不知道陆向渊哪里来的自信，但他确确实实因为这点，放弃了原本逼迫陆向渊应战的打算。
那是他唯一一次的邀请，他本以为陆向渊会接受的，在他印象里，陆向渊是非常追求力量的人，他们之间如果战一场，一定能有所收获。
当然，这其中确实也有一方重伤甚至死亡的可能，在他看来，想要收获，当然得承受风险，陆向渊不是那种畏惧死亡的人，却没想到对方因为‘羁绊’拒绝了他。
一如眼前这个孩子，给出了相同的答案。
‘羁绊’这种东西，游闲鹤没有，也没打算有。
收回思绪，仍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得到这种答案的游闲鹤朝迅牙伸出手，撩起迅牙耳边的头发，感受着月光带来的微凉触感，他笑道：“你小子还不错。”
“哎？”迅牙不能理解游闲鹤怎么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哎什么哎，迟早有一天你也得变成我这样，其实我觉得你离我的境界已经不远了，看他把你教的，板着脸的时候跟他一模一样。跟面瘫似的。”
“您没有说这话的资格！”迅牙认真纠正，看在游闲鹤刚才跟他说了那么多的份上，他才没有生气。
游闲鹤猜这小子误会了他说的对象，不过他没在意，而是道：“尊重、礼仪，你可别说你不懂这些，还真敢对我说‘资格’这两个字。”
“目前的我或许只敢对您这么说。”
不是面对所有的上位者都能这么放肆，有些人是会介意的。
人不同，想法不同，游闲鹤认为是疏远的，也许是更多的人追求的。
徽尊又如何，他们也是人，会有自己的感情，会笑会闹，即使这样的徽尊并不多。
迅牙忽然有点小期待，将来，自己想要保持现在的模样，做一个无论走到多高多远，都能保持本心不变的人。
这是他此刻产生的愿望。
他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您现在还有很想实现的愿望吗？”
“有啊，很多，想实现。”游闲鹤说。
想实现，可他这样的身份实现不了，正因为成了这样的身份，所以实现不了。
但是他没有后悔过，不曾后悔自己的年少意气，不曾后悔走上了这条路。
也不会后悔未来的选择。
“若有机会，闲鹤也不介意再潇洒一回，再倾尽全力，为了某些根本不等价的事拼一回，若是能与他们一同，那是最好不过。”
迅牙记住了此时此刻游闲鹤的神情，带有怀念、不羁、孤傲、自信等等的笑容，他身上露出了一种让迅牙震撼的气息，此时迅牙还意识不到这种气势源于什么，然而这一切都烙印在了迅牙的心底，同他所说的话一起。
“您是……”
“闲鹤不才，十几二十年前，有幸与其他十九人并列，成为被称颂的二十人之一。”
“二十人？”
“六位奇迹均列入其中。”
六位奇迹全在其中，在那个时间段最巅峰的排名中。
“闲鹤此来，是有人指引。”游闲鹤话题一转：“论战斗力，闲鹤不敢轻言一定比奇迹的陆向渊强，可若论频术本身，我敢说他不及我们星河的这两位，所以……”
他看着迅牙，话锋一转，道：“闲鹤此番就是来找场子的！身为术师大国，星河绝不会输给中土那帮野蛮术师，哪怕他是中土的变态。”
他用手一指迅牙右臂：“这方面，闲鹤当然要碾压他！把他压得死死的，让他心服口服，反正我就是看他不爽，想干他很久了！”
迅牙汗颜，忍不住想，这才是您真正的愿望吧！实现不了的愿望吧！
“你小子那是什么眼神？你和陆向渊才认识几天，嗯？帮他说话？”
我好像没有说话吧，另外，比起我和陆徽尊的认识时间，我和您似乎认识了几个时辰都不到，不可能帮您说话吧！
“呵，怎么，不相信？一个成长刻印而已，这世上还没有我搞不定的频术，你想刻印在哪、刻印什么效果都可以，我甚至不需要准备！”
迅牙知道游闲鹤就是为了此事才找上自己的，先前那些话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没有心理负担，也可能是某种试探，当然，迅牙会猜测，也许游闲鹤是真的如他最后所说那样，想改变完败给陆向渊的局面。
说完败好像不太对，但是相比起游闲鹤，迅牙确实在心底更支持陆向渊。
总之，当迅牙决定好刻印部位，跟着游闲鹤来到另一间房中时，面对一桌子的材料，他嘴角一抽，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游闲鹤。
说好的不需要准备呢？这分明早就准备好了吧！
“我说的不用准备，指的是不需要专门花时间去了解你需要的频术，我会的频术，可比那个冰块多得多。”
“可你打不过他。”迅牙正色道。
游闲鹤闻言一声轻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旋即又收敛了情绪，只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现在要帮你的人是我。”
“是是是，您最厉害了。”迅牙脱去术袍露出上半身，坐在了游闲鹤对面。
“这还差不多。”
……
游闲鹤眼底流露出一丝惊讶，回忆着在刚刚整个刻印过程中几乎不将痛苦放在眼里的迅牙，半晌低笑一声：“这才像奇迹的风格。”
他不清楚这样的痛苦对迅牙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难以忍受的程度了，有冲破封印的痛苦在前，现在迅牙真的不将刻印的痛苦放在眼底。
游闲鹤摇摇头，视线偏向某个方向，自言自语道：“这种程度的刻印变化，想必他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然而从始至终，她只是在一旁辅助保护着这个孩子而已……”
“奇迹……”他低笑，重新将视线放在迅牙手臂上，如果迅牙此时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眼底的自信，以及别人无法想象的高傲。
“怎么可能输给你们呢，我们这些人啊，可不比你们差。”
赌命的事情，可不是你们奇迹的专属。
游闲鹤眼中是摄人心魄的光芒，他随手擦去唇边溢出的血迹，看向门口的方向，道：“这次是我赢了，你可得替我作证。”
倚门而立的清瘦人影淡淡的笑着，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这让游闲鹤的笑意收敛了两分，他叹息一声：“你还是老样子，倒让我分外怀念，当初我们这些人，现在还有几个没变呢？”
“谁都没有变。”
谁都没有变。
游闲鹤微微一震，旋即展现出不曾在迅牙面前显露的锋芒锐气：“好，好一个谁都没有变！”
他直视着宗政怀柔，声音里含着无尽傲气：“既然没变，那就一起来吧！”他微微一顿，转而道：“我很期待，就看你组织的这场盛世烟火，到底够不够大！”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宗政怀柔目中似有什么在酝酿，猛咳一阵，露出了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风姿：“柔怎么能让你们失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