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助人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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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清月同学是咱们班的没错，她可是个乖巧的孩子，请问你找她有什么事？”
陈纪斌看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气质矜贵，脸上看似挂着温和的笑意，但眸中流光却捎带了三分痞气。
陈纪斌四十来岁的年纪，和曲菱那样的小姑娘不同，他看见顾风白这人后脑子里第一反应，就觉得他是准备来骗他班里的小姑娘的。
联想到最近秦清月在班里挣钱，嗜钱如命的行为，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见陈纪斌满眼警惕，一旁的校长知道这人固执的毛病又犯了，连忙开口解释：“老陈啊，这位是顾先生，来咱们学校是为了感谢秦同学的。”
“感谢？！”
随后，校长跟陈纪斌说明了顾风白的来意。
“为了表示对秦同学的感谢，顾先生打算向咱们学校捐赠一批实验室器材。”
每个学校资源都不算富裕，特别是实验室资源算得上紧缺。
现在顾风白一来就准备捐赠一整个实验室的设备，校长现在看他就像是在看一个财神爷。
至于为什么感谢，顾风白没说，校长也没问，只说是秦清月帮了他一个大忙。
“秦同学她有事请假了，等她回来我会转达顾先生的谢意。”
对于顾风白，陈纪斌还是不怎么放心，话里话外都有些提防。
作为班主任的他虽然平时严厉又固执，可是却十分护犊子。
“二叔，咱们为什么不能等那姐姐回来。”
等见过陈纪斌后交代完所有事情，顾风白就带着顾欣然离开了。
小姑娘趴在车后座看向逐渐驶离的学校大门，表情蔫蔫的还透着不解。
顾风白坐在前面，视线透过车窗不知道在想什么。
“欣然放心，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至于为什么要临时改变主意，是因为忽然想要试试某个想法。
当然，这样的恶趣味自然是不能告诉自家小侄女的。
下午，秦清月从医院离开，去了曲家。
此时只有周敏一个人在家。
“谁呀？！”
想着要给出去的五千块钱，周敏这两天气都不打一处来。
昨天让曲菱去喊人，谁知道说是请假了。
想到还没有消息的周茹，周敏连麻将都不想去打了。
一打开门，就看见了秦清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周敏呼吸一窒。
“小姨。”秦清月脸上挂着未达眼底的浅笑。
基本礼貌还是要讲的。
“嗯。”
周敏此时头一回感受到自己这外甥女原来这么难缠。
想对她不客气吧，她又跟你有说有笑的。
你对她客气了，人家就笑着给你插过来一把软刀子。
长这么大，周敏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从来没在谁手里吃过瘪，但在面对秦清月的时候，她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待会还有事，就不进去打扰了，小姨是准备好了借条还是直接还钱？”
这话一出口，周敏差点没忍住直接就脱口而出一句脏话。
但是此时楼道里路过了一个邻居，让她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你等着。”说完，周敏转身回屋拿出来一个信封，塞进秦清月手里之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自个点点数，别少了又回来讹我。”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秦清月自然是没客气，直接打开信封就开始数钱，数着的同时，还对着光线看看是真是假。
那格外认真的模样，差点把周敏气了个仰倒。
没等几分钟，秦清月把数好的钱全数装回了信封里。
“嗯，没错，咱们两清了。”
上辈子妈妈没要回来的钱，现在一分不少，秦清月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但这幅模样，让周敏看着都来气。
一声不吭的转身就甩上了门。
听着砰的一声，秦清月摸了摸鼻子。
“果然还是亲的，脾气挺像的。”
钱要回来了，秦清月自然也无视了这一次的闭门羹。
五千块钱呢，加上赚的，减掉这几天付给医院的，秦清月估摸了一下，现在她身上一共有七千多。
看上去是一笔巨款没错，但是要是光花不赚，那也不够的。
叹了口气。
跑腿是能赚钱，但光凭自己一个人，那也赚不了多少。
现在也没办法拉人入伙做生意。
大脑飞快的运作着，秦清月试图能找出一个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
想到最后，秦清月还是决定先等周茹好起来再说。
揣着身上的钱先回了医院。
病房里。
周茹已经睡着了，秦学峰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没事就给妻子掖掖被角，不敢有大动作，只能时不时的挪动挪动坐麻了的腿，满脸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透过门缝不小心看见这幕的秦清月清了清嗓子，把笑憋了回去才蹑手蹑脚地朝里面喊了两声。
听见声音，秦学峰回过头，朝女儿比了个等等的手势。
“爸，我妈睡觉沉，不会吵醒她的。”
等秦学峰小心翼翼地关好门，秦清月才开启了小棉袄式打趣。
“医院环境嘈杂，你妈最近没休息好。”
秦清月看着眼底一片乌青的老父亲，想着躺在里头满脸健康红润的母亲，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到底是谁没休息好啊？
“你怎么还不回学校？不是让你不要来了吗？耽误学习你妈想起来咱们之后念叨你我可不帮你啊！”
秦学峰后知后觉地想起女儿没去学校这件事。
“爸，我在这陪妈妈，你去把这钱存起来。”
“存什么......”
话都没说完，秦学峰就被女儿塞了一个信封，他打开一看，声音就彻底顿住了。
“你哪来的钱？！”
“我去找小姨了，她还给我们的，不多不少刚好五千，你先别跟妈说，万一刺激到我妈不好。”
原本是唯妻命是从的秦学峰听闺女说不告诉妻子，还觉得不好，但一听说会刺激到妻子的病情，赶忙点头：“那我先去存起来，等你妈好了再给她保管。”
看着老父亲这样，秦清月忍俊不禁。
“那你先守着你妈，我去去就回。”
五千块放在身上，秦学峰有些提心吊胆，想着赶紧回家拿存折去给它存起来。
看着父亲匆忙离开的背影，秦清月转身回了病房。
现在秦清月倒是有些庆幸亲妈暂时性失忆，要不知道自己去问周敏还钱了，少不得又是一通数落之后再把钱给人送回去。
“清月......”
这几天没休息好，秦清月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周茹的床边上睡了过去。
直到听见有人叫自己。
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又做梦了。
“清月。”
周茹轻轻推了推趴在床边的女儿，声音透着一丝兴奋。
“妈？”
梦境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仔细回想秦清月就彻底清醒过来。
直起半边发麻的身子，秦清月眼泪都要流出来。
“清月，我想起来了！”
对于忽然出现的记忆，周茹表现的有些许兴奋。
听见这话，秦清月也高兴起来。
“妈你想起什么了？”
“我被车撞了，有人把我抬上车，送我来的医院。”
“还有呢？”
“没了，就想起来这个。”
周茹摇头，表情有些无辜，秦清月却一时半会有些哭笑不得。
这想起来的，好像有点少。
但总算是有好转的迹象，秦清月安慰道：“没事，慢慢的总会全部想起来的。”
随后，在周茹的催促下，秦清月去找了负责她的主治医师。
这时秦清月才明白老母亲为什么刚才那么兴奋。
合着就是因为有了一点好转的迹象，就想着说问问医生能不能出院。
“等明天再拍个片子我看看，再决定能不能出院吧。”
“好的，谢谢医生。”
有了医生这句话，平时躺在病床上无聊到跟秦学峰聊到十点多才睡的周茹今天都没等丈夫催促，八点多就要睡觉了。
说是要养足精神，明天拍个好片让医生看看。
“我就说吧，没什么事。”
第二天，得到出院许可的周茹脸上写着高兴两个字。
让丈夫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回家。
先是跟隔壁床的病友打了招呼，最后又让秦清月去护士台道谢。
“没什么，这都是咱们应该做的。”
得到了秦清月准备的礼物，护士们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唉！等等！”
就在秦清月道别后打算离开时，忽然被一名护士叫住了。
她回过头，就看见那名护士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这是你母亲入院那天的签字单，上次匆忙我忘给你了，上面好像有那天送你母亲来的那人的名字。”
秦清月接过护士递来的单子，视线落在了那遒劲有力的签名上。
顾风白。
......
“这是咱们家啊？怎么这么乱呢？”
回到家后，周茹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住进来后二楼没动，一楼还没来得及全部收拾好周茹就出了这事，这几天秦家父女俩压根也没顾得上打扫，所以一进门，迎来的就是周茹的数落和嫌弃。
“平时我都不搞卫生的吗？这怎么能乱成这样啊？！”
厨房里也是锅碗瓢盆扔得到处都是。
“清月啊，早上你煮完粥这么放着就去医院了？！”
被秦学峰搀扶着的周茹看不下去，边说着边捞起袖子准备去收拾残局。
说起这个，秦清月倒是有些汗颜。
其他的自己都会，除了生活不能自理这一块。
从小被惯着长大的她，也就是在过年过节时才有机会被亲妈叫进厨房帮忙，平日里吃完饭连碗都没洗过。
“你快去歇着吧，厨房就交给我了！”
她那动作看得秦学峰那是心惊胆战，连忙让女儿把妻子扶出去，自己就在厨房里收拾起来。
“你哥呢？”
周茹想起来之前父女俩说的，自己还有个儿子。
“我哥周末才回来。”秦清月解释道。
“哦，那......”等环顾完一周，周茹有些手足无措。
真是陌生又奇怪的感觉。
“哎呀妈，你就先别琢磨了，先坐下，有什么事等你想起来了之后再说啊！”
被亲妈这么一通追问和打量，秦清月有些招架不住。
周茹出院回了家。
秦清月也就赶在周四那天回了学校。
见她回来，赵圆圆激动得都快要流眼泪了。
“阿姨出院了吗？情况怎么样？”
“嗯，回家了，医生说过两个星期去复查。”
“真是谢天谢地，清月你可算是回来了，你不回来，我一个人学习都没劲了。”赵圆圆哭诉着。
“切，还说我呢，你自己不也一样给偷懒找借口？！”后面的肖和听了这话不服气地撇撇嘴。
“肖和！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聋哑人！”
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怼着，秦清月挑眉。
自己几天没来学校，好像错过了什么。
原本以为跑腿这事不提也就那么过去了，自己不在的时候老班指不定会说什么，可是秦清月却没想到，第一节课刚下课，班里的同学都一窝蜂地围了上来，把写好的小纸条统统塞到了她面前。
“清月，今天也辛苦你了！”
“清月，我今天想吃土豆红烧肉。”
“还有我，我今天......”
同学们热情的差点把课桌都挤歪了。
“可是我今天......”
“散了散了啊！都围在这干嘛？！”秦清月刚想解释今天自己没有自行车，就被进来的班主任喊住了：“秦清月，你跟我来一下。”
班主任的声音有些严肃，同学们自动散开，看着秦清月的眼神都带上了同情。
“你们该干嘛干嘛，马上就要月考了，都还在这嬉皮笑脸的。”
陈纪斌带走秦清月的同时，还不忘数落着班里的孩子们。
跟着陈纪斌来到办公室，秦清月正以为班主任要苦口婆心数落自己临时请假的事时，手里却被塞进来了一个信封。
有些眼熟的场景，感受着信封的厚度，秦清月咽了咽口水。
“这是你助人为乐，人家找到学校指名要给你的奖励。”陈纪斌看着秦清月的神色有些复杂。
助人为乐？！
陈纪斌说完这话，秦清月先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搜索了一遍脑海中的记忆，在确认自己连扶老奶奶过马路都没做过之后，秦清月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陈老师，是不是找错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