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初见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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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地一声,屋子倒塌了,火花四处飞溅,灰尘扬起老高,温亦儒眼前发黑坐在了地上,为什么,烧的不该是祠堂吗,为什么着火的却是母亲的屋子,为什么烧得这样快,连一点儿救人的机会都没有。
模糊中只觉得一只大手握住了自己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说了什么,然后一盆冷水泼到身上,他才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
眼前是温亦辉担忧的脸,这让他瞬间愤怒起来,冲上前抓着温亦辉的衣领骂道:“你个混蛋,是不是你放的火,是不是你害死了母亲,我要让你偿命,我要把你千刀万刮。”
温亦辉气得推开了温亦儒,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指着不远处地上躺着的刘氏道:“你娘只是受了些惊吓晕了过去,我再混蛋也不至于害她性命。”
温亦儒见到了刘氏,哪里还去管温亦辉,忙扑了过去扶起了刘氏,感受到母亲的呼吸及心跳,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这时才有心思去关注其它,问边上的韩婆子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起火?”
韩婆子哭丧着脸先是摇了摇头,又转头看了看四周,见众人都关注着前面的大火,这才靠近了压低声音道:“二爷,今儿老奴陪老夫人在房里等消息,正等得着急呢,谁知突然一个黑影从窗户砸进了屋子。”
“老奴壮着胆子一看,竟是今夜被派去的一个小厮,他脖子上很长一条血口子,早就断气了。”
温亦儒点了点头,慈宁院这火来得蹊跷,他已有预感今夜的安排出了问题,小厮死了他不算意外,想了下问道:“只看到一具尸体吗?”
韩婆子点了下头,肯定道:“只看到一具。”
那就是说另一个可能还活着,这倒是有些麻烦了。温亦儒怀疑地看了正在组织救火的温亦辉一眼,问道:“然后呢?接着说。”
韩婆子道:“老奴和老夫人吓得不轻,这时却发现窗子那里起了火,浓烟一下子就涌了进来,老奴扶了老夫人往外走,却发现门已被锁死了,然后一个火把就突然从窗户扔了进来,屋子里纱帐细软较多,火立刻就着了起来,老奴呼喊救命,正巧巡夜的府兵赶到破开了门,才把老夫人和老奴救了出来。”
温亦儒奇道:“那为何我娘会晕倒呢?”
韩婆子支吾了一下,才回答道:“老夫人突然想起床头的暗格里还放着五万两银票呢,她就要回去拿,可床都已经烧着了哪里靠近得了,然后我们又往外走,谁知博古架却倒了下来,老夫人被吓到了,又眼见一根梁柱倒下,就吓晕了。”
韩婆子想了下又道:“是大将军救把老奴和老夫人拉出来的。老夫人倒下后,老奴拉不动她,四周都是火,就喊外面的人进来,谁知进来的是大将军。”
温亦儒却是呆住了,他没有想到救母亲的会是温亦辉,这个人应该是恨着母亲才对,不过他很快又想到,这只是温亦辉混淆视听的伎俩罢了,这场火十有八九就是温亦辉放的,除了他,这个府中还有谁能做得出这些事儿来。
温家其它的人也都赶了过来,温婉儿是与宁氏、温景明一起过来的,看到自家爹爹在组织人救火,她心里十分不爽,火油还是少了,才只烧了一间屋子,没能把这个院子点着真是让人遗憾啊。
跑过去拉住了温亦辉的衣袖,温婉儿关切地问道:“爹爹,您没有事吧,衣袖怎么会烧焦了?”
温亦辉看了眼衣袖,想了下道:“刚老夫人被困在了屋中,我去救她,可能是那时沾上了火,放心,爹爹没事。”
温婉儿扼腕,但想了下又释然了,她本也没想让刘氏死,否则也不会等到巡视的府兵快到了才扔火把,她只是想让刘氏多受些苦而已,而被父亲给救了,刘氏心里怕也不会舒服吧。
武安侯府的人基本都到了,让人奇怪的是,做为一家之主的武安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书房里,被莫名其妙扔进来的大活人给砸醒的武安侯气得脸色铁青。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看了一遍后,武安侯露出既震惊又不可置信的神情,把这张纸又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看了一遍,然后一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
有人进来禀报说慈宁院着了火,武安侯却是理也不理,而是拔出被扔进来的那个小厮口中的布巾,把今晚祠堂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然后派府兵去请刘氏到书房中来,还特意地强调了一句:请不动,抬也要抬来。
于是,刘氏就真被两个府兵用软轿给抬进了书房,一路跟着来到书房外的温亦儒暗道不好,急忙叫人送了信给袁氏,然后也被府兵给“请”了进去。
火烧了一夜,众人忙到天亮才把火熄灭。其实主屋早就倒塌没得救了,温亦辉忙的只是带着人控制着火势不让火烧到两边的厢房,而在温婉儿来到后,他要忙着安抚睡不好闹小脾气的女儿,也就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事了,当然,武安侯有没有来,温亦儒什么时侯走的他也没留意。
第二天,温家在朝当官的男人都告假了一天,除了要安排火灾之后的事情外,还要应对各路人马的探访与问候。原本武安侯府是吸引不到这么多关注的,能来拜访的人也不算多,但这次却大为不同,从清晨开始,武安侯府门外车水马龙,人就一直没有断过。
接待客人的主要是温亦辉和二房的温亦寒,武安侯快到中午才走出了书房,温亦儒和刘氏则一直都关在书房里没有出来过。
到了下午,不少官员开始登门拜访,刘尚书与刘夫人也亲自到来了,不同的是他们一来就被武安侯直接请进了书房。
书房内,刘氏与温亦儒跪在地上,刘氏神色憔悴,温亦儒的脸上还带着一个巴掌印,看到走进来的刘尚书与刘夫人,两人暗中松了一口气,救兵终于到了。
刘氏哭道:“哥哥,你要帮妹妹说句话啊,我这么大年纪要是被休回家,那还不如一头撞死。”
刘夫人上前安抚刘氏道:“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要被休了,夫妻俩有什么话不能说开,怎么就要走到这一步了。”
刘尚书则是瞪了这母子俩一眼,接过了武安侯递过来的纸看了一遍,脸色也沉了下来,但仍是压制着脾气,对温亦儒道:“带你母亲和舅母下去歇息,我和你父亲有事要谈。”
温亦儒看了一眼武安侯的脸色,见他并未反对,这才扶起刘氏带着刘夫人退了出去。
屋中只剩下武安侯与刘尚书了,刘尚书却是沉了脸色道:“我妹妹做得固然不对,但你要也体谅她一二,这些年来,你们夫妻和睦,她处处以你为尊,什么事都为你想在了前头。只是这两年却让她过得十分憋屈。”
“不瞒你说,这两天她往娘家送过一次信,说你与温亦辉相处十分不快,问有什么办法没有,但你也知道,他是皇上的表弟,而今又是一品大将军,想动他哪有那么容易,她也是一时情急想岔了。”
武安侯冷哼道:“想岔了?那些孩子是温家的子孙啊,她可没想过要手下留情,还有,那里是温家祠堂,她一把火烧了,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刘尚书瞟了武安侯一眼道:“如果武安侯的爵位不保,你就能面对温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了?当然,你如果觉得这个爵位传给温亦辉也无所谓,那我无话可说,如果你不想给他,那你就要想想怎么才能不降爵了。”
“不过,我也提醒你,温亦辉不肯为我们所用,注定是活不长的,你如今已经上了这条船,就已经没了退路。与我们为敌,就是与全天下为敌,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刘尚书坐了下来,倒了杯茶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让武安侯自己去思索。
趴在房顶的温婉儿心中疑惑,这刘尚书的口气好大啊,“与我们为敌,就是与全天下为敌”,这种话只有皇上才能说吧,他哪里来的底气,哦,他刚才说的是“我们”,看来要造反的不只一个人啊。
武安侯的脸色则是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地变换不停,好一会儿才在桌子另一边坐了下来。
刘尚书问道:“我妹妹和亦儒这事儿做得是欠考虑了,朝堂上温亦辉战功赫赫,又得皇上信任难以撼动,家里你又压制他不住,因此他们心急你也要体谅一二,他们并不知道你已想好了对付温亦辉的法子,你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老实些就是,又何苦为此弄坏夫妻及父子关系呢。”
武安侯静静地一言不发,刘尚书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上个月的,你看一下吧,我去说说亦儒,他娘想不开胡闹,他怎么不拦着,这么大了怎么做事一点儿章法都没有。”
刘尚书走了出去,武安侯等了一会儿,才拿起桌上的信封打开,却是一叠厚厚的银票,武安侯数了数又放了回去,脸上的神色已恢复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