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有人来探望过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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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还能恢复吗？”
半响，白笠小心翼翼地问道。
看到沈建伟博士这样，他的心情也很复杂。
这个男人是六人小组中的成员之一，他在非法科学实验的道路上走得最远，以至于他出事以后的十年，还有冯奇这样的人在争夺他的成果，并且模仿他的模式建立控制人心的非法组织。
但他也是救了自己的人，并且用他独有的方式，避免一个幼童因为可怕的经历受创，不能健康成长。
沈建伟是引发混乱的源头，也是他的恩人。
他这个外人尚且如此，更别说沈同学，她可是沈建伟的亲生女儿。
“只有理论上的几率，实际上很难。”
沈留白轻声说道。
她站起身，拿起病志仔细翻看，房间里一时之间陷入了静寂。
小助理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是整座疗养中心最好的位置。站在窗前建筑前侧的草坪一览无遗，视线十分开阔。
每天面对这样的风景，心情一定是很舒畅的。
只是沈博士这样……可惜了。
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两人同时抬头，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他看上去不到四十岁，带着黑框眼镜，身材胖胖的，笑眯眯地朝沈留白打了个招呼。
“沈小姐，又来探望您父亲了啊。”
沈留白一愣。
她认识这个人，不过看他的装束，应该是这里的医生。
他既然知道自己和沈博士的关系，那么很大可能也是父亲的主治医生。
她点点头，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的病志翻了一页，看到后面的签章印着“何洋”。
“最近情况稳定么……”
她顿了顿，试探着称呼。
“何医生？”
何洋一愣，然后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稳定，沈先生的病情一直很稳定，各项指标也都在正常值内。”
说到这里，何医生圆胖的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不过他依旧没有意识，大部分时候都在发呆。”
“这种情况，其实和重度阿尔茨海默症很相像，不过我们给沈先生做过脑部检查，他的大脑没有出现脑白质变性或者萎缩的迹象。我们只能认为是有毒烟气造成了脑部长时间缺氧，部分脑神经区坏死了。这种情况没有什么有效治疗方法，我们目前也只是照顾他的衣食起居，保证他身体指标正常罢了。”
沈留白点头。
同样的话，她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听过了，虽然当时的医生不是眼前的何洋，但他们说出的话几乎如出一辙。
“谢谢何医生的讲解。”
她顿了顿，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不过我以前来您都没讲这么说，这是中心的新规定吗？”
听她这么问，何洋的脸上闪过一抹僵硬。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有些尴尬地解释道。
“倒不是什么新规定。”
“不过沈小姐这次忽然调出几年前的病志，我以为您有什么想法，就过来说明一下。”
“噢，这样。”
她看了胖医生一眼。
“何医生您想多了，我只是想看一下我父亲的病情变化，并不是对贵中心有什么意见。”
她想了想，又接着问道。
“请问最近有人来探视过我父亲吗？”
听到这个问题，何洋连忙摇头。
“没有，除了您过来，沈先生没有别的访客。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一定会保证沈先生安心养病，不被打扰，他这个状态也没办法和别人沟通，中心的工作人员都知道的。”
送走了何洋，沈白二人也没有在病房多呆，很快也离开了康复中心。
临走的时候，白笠还转头看了一眼沈建伟博士。
只见他坐在轮椅上，背后是病房的窗，夕阳透过玻璃照在他背后，和他记忆中的那个场景很有几分相像。
只是人却不一样了。
现在的沈博士目光呆滞，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睛一直注视着墙壁，像是从未觉察到房间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百里暗叹一声，转身走出了病房。
回程的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白笠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到沈留白专注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明显是不想聊天的态度。
想了想，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
“沈……沈同学啊，要不要吃个便饭？”
“时间也不早了，刚好我们会路过大学那边，我知道有家小馆子很不错的。”
“好。”
“或者去港南路那边……嗯？”
“我说好。”
见白笠一脸惊讶，沈留白转过头，一双眼黑白分明。
“我请你，谢谢你今天送我去南郊。”
“噢，也行。”
小助理讷讷点头，于是两人又转战医科大学附近的美食街。
只是车还没开到地方，他忽然注意到了一个情况
“后面那辆……是不是靳队的车？”
从下了快速路他就注意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一直跟在他后面，还不时用灯光示意。
“噢，我忘了，你不记得他的车。”
小助理打了右转灯，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后面的那辆黑色越野果然也跟着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人，正是靳海洋。
他走到车边，伸手敲了敲车窗，示意沈留白下车。
“看来今天是不行了。”
沈留白解开安全带，然后给了小助理一个歉意的表情。
“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刚好有些事也想和你聊。”
“噢，好。”
白小笠讷讷点头，有些担忧地看了窗外一眼。
靳队的脸色不太好，沈同学这下可能会被喷噢。
“那个……有话好好说，靳队是个爷们，不会和女孩子计较，他也是担心你。”
那边，靳海洋明显不耐烦，敲玻璃的频率又快了些。
沈留白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她其实心里没有半点害怕的情绪，反而隐秘地有些愉悦。
靳海洋虽然心情不好，但他是个很有分寸的男人，知道尊重她的意愿，没有直接拉门抓人。
他是在等她自己下车。
“走吧，我送你回家。”
见她下来，男人的脸色微有和缓。
他朝着小助理打了个招呼，拉着她回到自己的车上。
引擎轰鸣，黑色的越野车如一道流光，很快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