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们暂时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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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昨天晚上……你几点到家的？”
饭桌上，男人状似无意地问道。
沈留白停下了筷子，视线扫过他的脸，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她迟疑一下。
“我是今天早上回来的。现场勘验结束之后，我去了一趟渚翠山。”
“哦。”
男人喝了一口稀饭，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沈留白越发确定，昨天晚上他绝对是认出了她。
“去渚翠山干什么？”
他剥了一颗卤蛋给她，却并没有和她对视。
“不是说好了回家好好睡觉？折腾了一晚上，难怪你今天脸色不好。”
“我……”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靳海洋，你知道暂时性失忆么？”
听她这么说，男人终于抬起头，轻笑一声。
“沈小白，你别跟我说你昨天失忆了，忘了回家的路，所以跑去渚翠山，这个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
“的确不好笑。”
沈留白的背脊微微挺直。
“确切的说，这并不是一个笑话，昨晚七点二十分之后，我把最近五年的事都忘了。”
“五年？那时候咱们俩还不认识呢。”
见她一脸严肃，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细软的发，笑嘻嘻地顺着她的话头聊。
“那时候你还没毕业吧。”
沈留白点了点头，然后又摇头。
“五年前我完成了毕业论文和答辩，正准备找工作。”
她哪里看不出靳海洋是在逗她，可她也没什么办法，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我催眠这种事。
好在靳海洋在五年前也参与了那桩案件，虽然他们没有交集，但冯奇那些人的事他也应该知道。
她想了想，一脸认真地道。
“那时候我在破局事务所打工，遇到了唐迹远的助理白笠，我发现他的身上有这个标记。”
她用手指蘸着清水，在桌上画了一个“手托明瞳”。
“这个标志，我父亲的研究所曾经使用过。不过十多年前研究所发生爆炸引发大火，只有我和我父亲幸存，我对白笠的来历很怀疑。”
“后来才知道，原来有另外一伙人也在进行类似的研究，这是他们用来区分试验品的标记，白笠因为天赋秉异，成为的施加者的候补。”
“那伙人的首领叫冯奇，是米籍心理学家，他和我父亲沈建伟博士曾经是同一个网上群组的成员，都在研究外部因素干涉对人格的影响。”
“只不过，冯奇比沈博士要激进很多，他在人格控制这个方向走得更远。”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发现到对面的男人早已没了笑容，俊美的脸上一片凝重。
心中莫名有些慌乱，似乎很不想看他用这样的眼神盯着自己。
但她咬了咬牙，还是坚持着继续往下说。
“研究所大火，我父亲也因为爆炸脑部受创，失去了意识。”
“冯奇不知道从哪儿听说我父亲把资料都交给他的一个学生，他以为是白笠于是绑架了我们两个。但是他对白笠的身份又有怀疑，就提出让他控制我来证明他就是那个学生。”
“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自我催眠，假装是被白笠控制，白笠用假冒的药剂配方作为交换条件，要冯奇保证我安全离开。我们约定一脱险就解除催眠，可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解除催眠的‘关键词‘失效了。”
话说到这里，沈留白没有继续下去，但靳海洋听懂了。
他脸色漆黑，一双眼紧紧盯了她半响，蓦地颓然，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是说，你五年前的催眠在昨天晚上被解除，但这中间的记忆没有了？”
沈留白点点头。
“我不知道这五年都做了什么，很抱歉，我……”
“抱歉什么？”
男人笑了笑，锐利的眼眸锁定她。
“沈小白，你该不会这么天真，以为说句忘了就能对我不认账了吧。”
沈留白被他看得一惊，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被猛兽锁定的感觉。
只听靳海洋继续说道。
“你忘了，那我给你讲讲。”
“我们两个是在两年半前认识的，在一桩谋杀案的现场，你是法医我是警察，然后你就搬到我家隔壁。”
“我们经常一起工作，你胃不好，我就给你做面吃。你被我的男性魅力打动，觉得我又体贴又能干颜值还高，就心甘情愿成了我媳妇，吵着要领证结婚。”
“本来约好昨天，结果出了这种事。不过说好的事不能改，我不管你是失忆还是被催眠，咱俩要结婚大家都知道，想赖账门都没有！”
嗯，是这样的吗？
沈留白怀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觉得被“男性魅力打动，吵着要领证”这种事，不像她沈留白的风格。
何况她自己本身就会做饭，就算脑子进水没有记忆，也应该不会因为一碗面条就跪倒在男人的脚下，这怎么听都不符合常理。
“怎么？你还敢怀疑？”
靳海洋镇定地反问，仿佛一切都是真实发生。
但他其实虚得很，明明体贴能干颜值高的人是沈小白，结婚也是他磨了很久才定下来的名分，但要是真实话实说，那可就太丢男人的脸了！
何况以他对沈小白的了解，她要是没失忆，这话听完就得变脸。可要是不这样，他这个千辛万苦才定下来的媳妇说不定就要飞走了！
不管怎样，必须把名分拿到手！
果然，他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沈留白先沉默了一会儿，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困扰。
“我……不知道以前是怎么和你相处的，但是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有些眼熟的陌生人。”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够明确，于是便又补充了一句。
“你以前在破局事务所隔壁做手游，我见过你两次。”
“但也就是这个程度了，虽然你说我们是即将结婚的恋人，可我真的毫无感觉。”
“不如……这样吧，结婚的事先放一放，先解决我记忆的问题。如果我能想起之前的事，那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保持距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