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奇怪的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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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队，沈老师，你们……”
李成急匆匆的跑来，看到眼前的场景，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一个站在原地发呆，一个捂着嘴巴不看人，两人之间隔着老远。
这是……夫妻吵架？
“没事，有点不舒服。”
沈留白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整理好表情。
“找我？”
李成抓了抓头，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嗯，我是想问，现在要开始看现场吗？”
“当然。”
沈留白点头。
她拎起工具箱，转身就朝别墅走。
“等等。”
靳海洋朝她喊。
“先把牛奶喝了，喝了胃会好受些，如果实在不舒服，我找人替……”
还没等他说完，就见沈留白头也不回地走了，只背对着他挥了下手，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靳海洋叹了口气，不知怎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算了，媳妇事业心重，做人老公当崽爸爸的，一会儿多看顾着点儿吧。
景天别墅建设于二十三年前，当初的设计标准是超低密度的半自由社区，二十七栋独立别墅错落有致，分布在渚翠山风景区附近的半山腰，风景宜人，交通方便。
因为地势的缘故，房子与房子之间普遍相隔较远，邻里之间几乎没什么往来的机会。当初开发商铺天盖地的广告语是“独享一方天地”，倒是没骗人，费家的这座别墅就独占一个小山坡。
滨海景天别墅区最辉煌的时代是在二十年前，那时候这里被称为超级富人区，每一栋别墅的主人都在海都叫得上名号，山上公路经常可以看到各种豪车飞驰而过。
只是多年过去，城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当初的那些豪门，有些消失在财富榜，有些被商海大潮吞没，有些甚至身陷囹圄。
一座座别墅成了空屋，景天别墅不断没落，而五年前物业撤离，让这个社区彻底沦为荒芜。
当初买在这里的很多住户都离开了，言说是景天别墅风水不好。倒是费家，一直住得稳稳当当，风平浪静，任谁劝都不动地方。
费文东买房的时候，他还顶着“垃圾大王”的名头，虽然挤进了这座富人区，但说实话景天别墅里没人看得起他。
他的本意是想靠房子开拓人脉，可入住才发现，这里面的邻居不是玩金融的就是搞房地产的，非富即贵，根本不带他玩。
他也识趣，很快就死了心，老老实实干自己的物流行当。
当初买房子的时候费文东找人算过，这房子的房型、位置和风水都合他八字，是旺他到不行的发达之地，就算攒不下人脉，买了住着也不吃亏。
在那个年代，风水还被普遍认为是封建迷信，但草根出身的费文东却是笃信不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运道，自从他搬到景天别墅区后，生意那真是蒸蒸日上，接连签了好几笔超级大单，资金链从来都没吃紧。
他本来就有脑子，又赶上了互联网商务的黄金元年，从物流公司发展到快递企业，费文东这一路走得是顺风顺水。倒是他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邻居，在一波又一波的经济大潮中，很多都陷入了挣扎，财富急剧缩水，甚至千方百计想和曾经看不起的“垃圾大王”拉关系。
是以，费文东一直认为，景天别墅就是他的风水宝地。
他不但自己住，还要求家里的成员也住在这儿。这栋独体别墅从开始至今，依旧保持着最初装修的样子，每年只做维护性修缮，从不允许任何改动。
物流大亨人生最后的时间，也是在这儿度过的，直到去世。
有人曾给费文东算过，说这房子虽然大旺事业，但对于子嗣并没什么帮助。费文东命中注定无子，想要改命，需要另辟蹊径。
但是到死，这房子也没改。
沈留白走进来的时候，现场十分凌乱。
除了散落在大厅和卧室的血迹之外，还有很多不相干的痕迹。显然，被害人的丈夫在发现后，没有第一时间报警。
“这……这都什么啊？”
李成看着垃圾桶里碎裂的高脚杯，皱着眉嘟囔道。
“老婆都被绑架了，竟然还有心情喝红酒啊……”
“也许是被绑架前喝的呢？”
郑磊朝垃圾桶里看了一眼，习惯性和他抬杠道。
李成摇头。
“不可能。那瓶酒就放吧台上，沈老师刚才检查过了，氧化程度不高，要么刚刚打开，要么打开后被妥善保存了。”
“不过被害人失踪都快两天了，这怎么又把酒拿出来，还没有瓶塞？”
郑磊摸了摸下巴。
“她老公不是几小时前在开记者招待会吗？会不会因为太紧张所以喝酒？”
正说着，身后响起脚步声。
两人同时回头，正看到沈留白走过来，于是连忙让开了位置。
“沈老师。”
“沈老师。”
沈留白走到垃圾桶前蹲下，小心地将里面的玻璃碎片一一拣出。她的动作很仔细，但速度却半点不满，很快有了发现。
就在其中一块不起眼的玻璃碎片上，她找到了血迹，而且是干涸了很久的血，虽然目测不能判断准确时间，但也绝对不可能是三个小时之内的新鲜痕迹。
放在吧台上的酒是刚刚打开的，吧台上所有的杯子都是干燥的，倒立放置的杯底有轻微浮灰，证明这些杯子在近期没有被使用过。
除非打开红酒的人没有喝下，否则承载的容器只能是垃圾桶里的这两只坏掉的高脚杯。
但这样，结论就更蹊跷了。
高脚杯上的血迹至少在两天前，房子里却只找到一瓶刚刚打开的红酒，时间根本对不上。
“有没有发现空的红酒瓶？”
她沉声问道。
李成摇头。
“没有，我看过所有的垃圾桶，这家收拾的很干净，只有厨房这个垃圾桶有东西。”
“收拾……”
沈留白挑眉。
“有人定期清理打扫吗？”
“并没有。”
这次回答的是靳海洋。
他走过来，伸手拉起了沈留白。
“别长时间蹲在地上，容易头晕。”
沈留白看了他一眼，起身退了几步，胃部隐隐又有些不舒服。
“我去楼上看看，你们把垃圾桶带去。”
说着，她麻利地将玻璃碎片放入证物袋，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沈老师怎么了？今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
李成偷眼瞄靳海洋，措辞格外小心翼翼。
“怎么不在状态？我看她现在就挺好，一点毛病没有，健健康康的多活泼。”
靳海洋的表情温存宠溺之极，看得李成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抖出来了。
靳队瞎了么这是？奇奇怪怪的，看不出沈老师心情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