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只因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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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灵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
霍庭誉的话如同凌迟。
她挺直着脊背，专注地听。
听得绝望又自嘲。
他们……
究竟怎么熬过的三十几年？
两个明明不愚蠢的人，为什么过不好他们的婚姻？
他和她之间，有谁是真正的恶人？
没有！
谁心如蛇蝎？
没有！
三十几年的婚姻，他们如同陌生人！
不，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陌生人之间至少不会有恨、有怨怼。
余灵擦了擦眼泪，笑着转身看霍庭誉。
“我以前还笑禇昀爱临峥，却用错了方法。认为她总是呆在沁园，不主动找临峥，不为他做任何事，就算真的爱临峥也爱得有限，至少没爱到愿意为临峥放下她的面子、矜持。
如今她和临峥关系愈发的好，我的婚姻一片狼藉。
倒是我错了。
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们之间横亘了三十几年的冷漠，还有我们共同的朋友的死亡，我们该怎么走？”
这个问题霍庭誉也想问。
余灵见霍庭誉没说话，继续开口说道：“你说我做的不好，我承认。
这些年来，你又何尝做好了丈夫的角色。
你要是不喜欢我的处理方式，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协商把我们的婚姻经营好。
你没有给我机会，你沉默，你逃避。
你把所有的话都压在心里，在心底恨我、怨我。
你说我在外面故作坚强是别人不看好你的原因。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是你自己给人的感觉。
我再厉害，再有心机，也不可能改变每一个人的看法。”
余灵突然捂住脸，崩溃地哭了出来。
“我年轻的时候做错了一件事，我道歉，我悔过，我用了这么多年来道歉、弥补，还不够吗？
你宁愿在心里记沈雪几十年，为她的孩子研究解药，为她的死憎恨你父亲，甚至连临城的腿你都不够上心，只想为禇常研究解药。
就因为她死得早吗？
如果当年，我生临峥难产死了。
你会记住我吗？
不会吧。
你只会松一口气，甚至恶毒一点的猜测是我为什么不早点死。”
余灵觉得没意思。
这三十几年来，她经常觉得没意思。
这般执着地守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爱了三十多年的人，爱出怨怼和恨。
她这大半辈子实在失败。
霍庭誉被余灵的哽了一下。
他回答不了余灵的假设。
他从未有过那样的假设。
从跟余灵结婚之后，他就很清楚，她是他的妻子。
他的妻子就是她，没有别的可能。
而沈雪就是沈雪。
霍庭誉疲惫不已，“时间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我去找爸。”
“他老人家最近的身体状况不太好，别说刺激他的话。”
霍庭誉没回答，快步出了院子。
余灵目送霍庭誉的背影远去。
“果然，他还是不愿意进去……”
静心阁内。
霍临峥睁开眼睛，就看到他爷爷在他身边歇息。
他放轻了动作，起身走出房间。
刚走到院门，就碰上霍庭誉。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找你爷爷问清楚当年的事。他人呢？”
“正在休息。”霍临峥伸手拦住要往里冲的霍庭誉，“爸，事情已经隔了二十年，不急着这一点时候。你去看妈了没？”
“看了。”霍庭誉的脸色很难看。
霍临峥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两人又吵架了，“你等爷爷睡醒了再问吧，我感觉另有隐情。”
“什么隐情？当年他和你妈联手拆散我和沈雪，现在又想拆散你和禇昀。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你和禇昀还年轻，不能再被他们毁。”
霍庭誉最耿耿于怀的便是这个。
霍临峥眉目不惊，“我和禇昀不会被谁拆散，除非是我和她两人之间出了问题。要不不会有人拆散我和她。
另外，你应该是最没有资格担心我和禇昀会被人拆散的人。
把沈雪的尸检报告给厉思行的是你，禇常和沈雪中同样的毒的也是你。
他们中了孤鹤的毒还是你。
这一串信息都是你提供的，你真的希望我和禇昀长长久久？”
霍庭誉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他声音平板地说道：“如果你们连这个问题都解决不了，你们迟早也会散。
沈雪死于非命是事实，禇常中毒也是事实！”
霍临峥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我终于知道你跟妈为什么处不到一起了，你的思路方式太小众了，要理解你很难。
你这么把事情抖出来，说句不好听点的，我和禇昀之间横亘着她妈妈的死。
你认为我和她能在一起？”
“她跟沈雪没有什么感情，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霍临峥被这个问题给整无语了。
霍庭誉：“你去这两天见过禇昀了？”
“还没有。我想先弄清楚是什么回事，爷爷给我提供了一些信息，霍家人不娶沈家女。我娶禇昀的时候，他又没反对。”
“禇昀不是沈家女，你娶她有什么不对？”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爷爷阻止你跟沈雪的具体原因？”
“不知道。”
“从爷爷嘴里听出来的一点信息，是霍家沈家之间有纠葛，具体是什么纠葛不清楚。你要是跟爷爷沟通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霍临峥说完就往外走，他此时只想见禇昀。
同时，他也无比庆幸她不是那个“禇昀”。
霍临峥把车开回帝景。
把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处时，指尖甚至在颤抖。
大门打开。
他弯腰拿室内拖鞋。
禇昀的鞋子还好好地摆在鞋架上。
霍临峥长长地舒了口气。
沙发上，还留着一盏桔色的夜灯。
从玄关的位置看，隐约看到有人躺在沙发上。
霍临峥放轻了脚步。
走到沙发边，看清沙发上的情形时，他哑然失笑。
一大一小蜷缩着身体在沙发上睡得香喷喷的。
禇江赢整个小身体缩在禇昀的怀里。
两个人眼角都有泪痕。
眼皮微红。
显然都哭过。
这是怎么回事？
霍临峥脱下他的西装外套，轻轻盖在一大一小的身上。
上楼去洗澡。
等他从洗手间里出来时，禇昀已经回房间了。
禇江赢也被放到了床上。
霍临峥以为他们还在楼下，全身上下只裹了一条浴巾。
头发还滴水。
水滴落在他匀称、修长的身体，滑过漂亮的肌肉，滑过胸膛，滑过紧实的小腹，流过浴巾遮盖住的位置，引人无限遐想。
禇昀见状瞥开了视线，耳尖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