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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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子, 这是怎么回事，太太们他们怎么了？”
老四自然装作一副慌神的模样，陈梦海看了他一眼，手放在下巴上摸了一圈，“看样子是中毒了，具体还要等医院化验结果出来才知道。”
陈梦海完全没有想过会生这样的事情, 而且这一次中毒不仅仅有大人, 还有孩子。还有就是这些天苏秀云她们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吃住，他却没有中毒, 她们却中毒, 这就奇怪了。
“中毒？什么人会下毒, 会给她们下毒？这里是天津, 太太她们在天津这里没有仇家, 而且你不是说这些天太太们一直跟你在一起，怎么会生这样的事情？”
老四直接责问陈梦海。
“我会调查清楚，到时候会给大哥一个交代。”
陈梦海这个人从来都是一个狠角色, 他是一个对自己狠, 对别人更狠的人，尤其这一次竟然有不长眼的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一定不会让他好过。
“是啊, 现在太太们都变成这样, 这, 这让我和老爷怎么交代。老爷他……”老四一脸的愁容, 这一切都被陈梦海看在眼里。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孔三连的耳中。
“什么, 怎么会这样？”
孔三连当然也没有预料生这样的事情，尤其这一次是伤害的还是他的妻儿，慈姐儿和芸姐儿那可都是他的亲女儿，他当然会心痛。
“老爷怎么了？这好端端的又怎么中毒呢，是不是陈公子得罪了人，而姐姐们被误会了，以为是陈公子的家眷才会痛下杀手。”
孔三连原本就疑问是什么人会对苏秀云她们下手，毕竟在天津他也想到得罪过什么人，而秦岚和苏秀云都没有去过天津。
“嗯？”
“老爷陈公子这等出色的人，到哪里都会遭到嫉恨。姐姐们肯定是被误会了，哎，希望上天保佑，她们都不要有事情。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的狠，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张淑芬在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如常。
而孔三连难得面露痛苦之色。
“老爷，颜小姐来了。”
张淑芬的眉头微微一皱，面露不满之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如常。
“让她进来吧，淑芬你让人准备一些苏州茶点，阿宁很喜欢那些。”孔三连说着就起身，他对着镜子理了理头。
“好的，老爷我这就去安排。”
纵然心生不满，张淑芬还是带着笑容去安排去了。
“淑芬，你等等，你说这两件衣服哪件好？”
孔三连取出了两件衣服正在试，而一旁的张淑芬则是一阵晃神，看着眼前的孔三连，猛然之间觉得一阵心凉。
苏秀云和秦岚等人危在旦夕，而孔三连却为了新人愁穿什么衣服，这样的男人不是一般的心硬。
“老爷黑色的，黑色的你穿的好看。”
张淑芬挤出一丝笑容，孔三连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也这么的认为，黑色的好，淑芬你下去吧。”
终于孔三连换好了衣裳，而此时菲佣也将颜宁给带了进来。今天颜宁一袭大红色的短款旗袍施施然的出现在孔三连的身上，这样的装扮很是惊艳。
“孔先生，我来了。”
颜宁嘴角含笑，就那么站在孔三连的身边，孔三连也走到了颜宁的身边，深情款款的看着她，握住她的手。
“阿宁你终于来了，让我一番好等。这个是给你。”
说着孔三连就从身后拿出一捧玫瑰花送到了颜宁的身边，自古美人爱鲜花。孔三连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尤其是在他想要追求女孩子的时候，他可以满足这个女孩子几乎所有的需求。
“谢谢。”
颜宁在接花的时候，手是颤颤巍巍。难道这就是命运，她竟然要给人做妾，堂堂的颜家大小姐竟然要给人做妾，这是她从未想过的。
是啊，正如苏妈妈说的那样，她都做妓，还怕做妾嘛。
她想起她刚刚下水的时候，遇到过对她很好的恩客，那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对她很好，整日和她耳鬓厮磨，她以为那就是爱情。当她提出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我今天去医院，医院说我还能生，那么等到我们结婚了，我可以给你生个儿子。”
当时她满怀期待，只要那个男人愿意带她走，她就可以相夫教子，就可以过着贤妻良母的日子了。可是前一刻还将她搂在怀里的男人，下一刻却冷冷的将她推开，用极度冰冷的眼神看着她：“开什么玩笑，你是什么人，我怎么会娶你。咱们两个人只是各取所需那样，我以后肯定要娶一个良家女子为妻。你可不要缠上我。这是这一次的钱，下次我不会来了。”
那人还真的是说到做到，自此就再也没有来过。自从那一次她就彻底被抽空。而今再次遇到孔三连，孔三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情人，可是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他又会怎么样？
她想要将全部的真相告诉孔三连，可是她根本就不敢，这一切都是苏妈妈的安排，她若是搞砸了她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
“孔先生，我妈妈她……”
“你妈妈的情况我已经知道，放心吧，我会帮助她将大烟给戒了，大烟对身体不好，我会给她请最好的医生，只要你同意。”
“真的嘛？大烟真的可以戒掉嘛？”
颜宁这些年梦寐以求的就是陆爱萍可以将大烟给戒掉，那么以前那个疼她爱她的妈妈也许就会回来了。
“当然，只要我出手根本就不会戒不掉。对了，你上次跟我说的事情，我已经派人给你打听。林春华是我的前妻，她是家中独女，父母早亡，具体是不是你妹妹，这还有待考证，不过你们两个人长的真的非常的相像，所以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将你当作了她。”
孔三连这种见惯美色的男人，为何在晚宴上结识了颜宁，完全就是颜宁和林春华一模一样的脸。
“应该是我妹妹，当初家里的帮佣将我妹妹偷走了，我妈妈一时间接受不了，才抽起大烟，她用大烟麻痹自己，没想到的后来竟然成瘾了。那个帮佣的丈夫确实姓林。”
当初陆爱萍生的是双胞胎，颜宁是姐姐，她还有一个妹妹，只是妹妹在很小的时候，被家里一个帮佣给偷走了。
当时陆爱萍就好似得了失心疯一样，到处找这个女儿，可是人海茫茫，中国这么大，根本就找不到。陆爱萍整个人就开始恍恍惚惚，最终就染上了鸦片，自此之后整个人的都变了。
在没有染上鸦片的时候，陆爱萍真的很好。
“我会让人调查清楚，如果你们真的是姐妹，我会安排你们相见。”
——
舅妈无功而返，回来就是一肚子的气。舅舅刚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舅妈耷拉一张脸。
“又有谁得罪你了，你怎么整天臭脸。”
舅妈本来就火气大，找不到泄口，这一会儿舅舅正好撞到枪口上了。
“还能够是谁，还不是你那个宝贝外甥女。就一个勾人的狐狸精，家豪现在变成这样，就是被她给勾的，气死我了。”
舅妈随后就添油加醋的将今天在李家村生的一切都告诉舅舅。
“不会吧，春华性子一直很软也很听话，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家豪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他一个男子汉，都这么大了，做事情有分寸的。”
“有分寸，有什么分寸，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们父子俩到底怎么了，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都帮着她说话。对了，我记得妹妹当初来信说的怀的是男孩，怎么后来带回来变成女孩了。而且春华和你妹妹还有你妹婿长的一点都不像，你跟我说实话，春华到底是谁的种，你为什么对她这么的好？”
舅妈一直都怀疑，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妹妹说是生了男孩，后来回来一下子就变成了女儿。而且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广州。
这一度让她十分的不开心。
为何呢？
以前妹妹在广州做帮佣的，那家主户很有钱，对妹妹还不错，每年都多给佣钱，妹妹还会时不时往家里寄东西。
这不回来，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说你这不是无理取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春华当然是我妹妹的女儿，你就不要想三想四，你要是真的有那么多的时间话，还不如早点为家豪张罗婚事。给他好好介绍一个，不要竟整这些不靠谱的。”舅舅白了舅妈一眼。
舅妈原本还准备反驳来着，“咦？老陈你这是想通了，那真的太好了。你也帮我劝劝家豪。结婚那可是要讲究门当户对。”
“好好好，你说的都在理，不要再说了。”
“那房子的事情呢。老陈我可告诉你了，家豪马上结婚了，可是要房子住的。你瞧瞧咱家住的这环境，人家好姑娘肯定不愿意的。”
“春华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房子给她也没用，到时候给她拿些钱，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我去跟她说去。再说孔三连人虽然跑了，他家那么多的房子，春华不会没房子的。”
舅妈一听，当即喜上眉梢。
“对对对，孔三连那是瘦死骆驼比马大，肯定给她留了不少。我们也不想春华的，这不都盼着她过的好。春华现在还年轻，等着我忙完家豪的事情。她的事情我这个舅妈还是要张罗张罗的。你说，她父母都不在的，她的事情我们这个做舅舅舅妈的不张罗怎么能行呢。”
舅妈越说越来劲。
“虽然春华她一直不把我回事情，我这个做舅妈还是真的将她当作亲女儿疼。以后的事情我还是要管。不然她一个女儿家在外头也不好。”
“好了，我知道了，我出去问问家豪的战友们，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
陈梦海等人焦急等待在急诊室外头。他已经请了天津最好的医院来这里会诊，不过情况很不乐观。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陈梦海等来的确实十分不客观的消息。
“尚未脱离危险期，她们确实是中毒，毒物尚未化验出来。目前只有化验出来，才能对阵下药。”
“不知道什么毒物？”
陈梦海紧紧的皱眉，“全力抢救，我会尽快找到真凶。”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陈梦海已经着手调查，可是凶手做得实在是太完美了，根本就无从查起了。还有就是辰姐儿还是一个小婴儿，他一个大男人，真的是搞不定。
陈梦海现在有些后悔答应孔三连了，而现在在他这里生这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管的，还要继续调查了。
“陈梦海倒是一个人物，没想到他竟然和孔三连有关系，他该不会是特务吧。”陈家豪自言自语道，他来之前自然是陈梦海的事情调查一下。
只是他能够查到的都是政府给陈梦海造的假身份，具体的他当然不清楚。
当然陈家豪也不傻，他知道陈梦海能身居高位肯定不简单，而且陈梦海丝毫没用遮掩做这样的事情，定然得到了特批。
没错，陈梦海确实得到特批。孔三连之前答应他找出中子物理学专家韩澍，还顺带捐献了大量的物资。政府给他的妻儿放行，也算是等价交换。
这些陈家豪虽然都不知道，但是也知道陈梦海这个人不简单。加上目前情况还比较复杂，陈家豪直接打道回府了。
陈家豪回来之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直接找林春华。
此时林春华正在家里帮姑婆洗澡，姑婆的年纪大了，什么都不方便，洗澡都难了。这人一到老了，就回到最初的样子了，什么都需要人帮忙，姑婆现在连自己洗澡都困难了。
“姑婆，这是我用艾草和金银花藤子给你熬的水，给你驱驱寒。”
“春华，幸好有你啊，不然我都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林春华已经给姑婆洗完澡了，给她换好衣服梳好头之后，就搀扶着她出来晒太阳，她也就坐在姑婆面前，将之前在灶台里面烤好的红薯也给拿出来，送到了姑婆的面前。她们两人就在这里过着怡然自得的日子。
陈家豪就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
“嗯？表哥？”
林春华现在一点都不想见到陈家豪。
“春华，我告诉你，你幸好没有跟那个人一起去天津，不然你的小命都快没了。”
还没有等到林春华开口，陈家豪就将生在苏秀云等人身上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林春华，林春华一听，大惊失色。
“什么，中毒？全部都中毒了？”
“是啊，除了最小的那个没有中毒之外，全部都倒下了。我想肯定是有人不希望她们回去，估计就是孔三连那个四姨太干的。我之前见过四姨太，那女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你想啊，她们要是回去了，她只能是四姨太了。要是不回去，就是孔夫人了。”
陈家豪分析了一番了。
林春华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表哥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她们去天津了？”
林春华心里虽然也挺着急的，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而且慈姐儿和芸姐儿还是挺可爱的孩子。多么大的仇恨连孩子都不放过呢。
“嗯？这个，春华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了，你现在也看到结果了，孔三连那里你可不能再去了，娶了脸命都可能没有。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陈家豪早就想要找这个机会了，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给等到了。
“这么说，她们现在在天津了呢。”
“是啊，在天津，现在在天津总医院等死呢。她们早就该死了不是吗？她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也清静。”
陈家豪又巴拉巴拉的说了好一阵子。
“那慈姐儿和芸姐儿也中毒了啊，造孽啊，她们才多大，可抢救回来呢？”姑婆在一旁听着都着急起来。
陈家豪低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姑婆，用极其不耐烦的语气说道：“我刚才不是都说了吗？现在都在医院等死的呢。”
——
颜宁在孔三连的陪同下找到了陆爱萍，此时的陆爱萍正躲在一个低矮的房间里面吸大烟，和她在一起的还有几个烟鬼。
颜宁推开门之后，就被烟呛得直咳嗽。
“去，把她给我拉起来。阿宁你可不能心软，戒烟的过程非常的辛苦。”
颜宁点了点头，她看着如今已经骨瘦如柴的陆爱萍，“只要能让她戒烟，我什么都可以做。”
“阿宁你不要这么紧张，你不需要做什么。”
孔三连将颜宁紧紧的搂在怀里，将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唇边，低头亲吻起来。
“你们干什么，把我的大烟还给我，快点还给我。”
孔三连带来的人直接将陆爱萍的烟枪给抢走，对于一个大烟鬼来说，这无疑就是要她的命，她当然大吼大叫起来。
“不要管她，将她给我带走，送到钱大夫那里去，就说让她戒烟，不惜任何的代价。”
“是！”
“放开我，放开我。”
陆爱萍就那样被人给拖了回去，她被拖出去之后，正好和颜宁擦肩而过。她看到颜宁，就等同于看到了救命稻草。
“颜宁，是你对不对，你不要妈妈了，阿宁你不要妈妈了吗？”陆爱萍嘶吼起来，她直接就用手抓住了颜宁的腿不松手。
“妈妈，妈妈……”
颜宁泣不成声，一直在喊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