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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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边，冯浅跟在大夫人一行人身后，进入了女子席。

跟男子席不分派别，善于交际结营不同，女子席更喜欢分群，一般都是跟自己相熟或者聊得来的人坐一起。

大夫人、二夫人经常与各位侯爷夫人来往，自然认识不少侯爷夫人。冯清她们也因此有相识的伙伴。

此刻大夫人、二夫人和相熟的侯爷夫人坐一起聊天、嗑瓜子；冯清她们就和有交往的伙伴们闲聊。

只有冯浅，在老夫人、大夫人的刻意安排下，深居简出，基本没什么相识的伙伴。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座位上，没人过来跟她闲聊说话。

有些少女看到今日冯浅打扮与众不同，让人刮目相看，早就起了嫉妒。现在更是故意冷落她，想看到她的手足无措。

冯清因为风头被抢，压根就故意远离冯浅，然后不时观察冯浅，看她是不是如坐针毡。

结果让她失望了。

冯浅气定神闲地坐着，不时拿起茶杯，轻轻啜一口，姿势优雅，从容不迫。

她的面前摆着让小姐们打发时间的棋子，有围棋，象棋。冯浅的棋艺不精是事实，所以在佛堂抄经思过的时候，暗地里没少研究棋艺。

相对来说，象棋最容易学的，但学精却很难，这需要绵绵的计谋，周详的布局和极为冷静的个性。

虽然她外表是十五岁的稚气少女，内心却已经历尽沧桑、阅尽百态。此时的象棋，对她来说，简直轻易而举。

“瞧瞧你们府上的二小姐，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好像变样了。”李夫人和大夫人坐在一起，闲聊的时候，目光落在冯浅身上，于是含笑地说。刚才冯浅走进来的时候，把全场的光芒聚焦过来，压住了冯清的风头，已经引起了李夫人注意。

此时她提起冯浅，无非是说委婉地提醒李夫人，这个冯浅今日不一样了。

大夫人哪能不知道？花了重本想让自己女儿出风头，结果风头都被冯浅抢走了，不嫉恨才怪。只是当着众人面，该有的涵养和大度还是有的。

“是啊，长开了，是姑娘了。临出门时，老夫人还叮嘱我特来看看有没有相中的人选。”

唔，替冯浅相亲？

坐在旁边的二夫人心念一动，冯清年纪比冯浅大，却要先替冯浅相亲。而她的父亲还在边境没回来，显然老夫人是想在她父亲没回来之前想把她的婚事敲定，大概是不想冯浅缠住英王，想为冯清扫清障碍？

她正想着，忽然听到男子席上一阵哗动，身边的刘夫人道：“恒亲王来了。”

一个玄色锦袍、身形瘦削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官员仆从带领下进入了主礼席位。自始至终他都面色冷漠，不发一言。左眼上被一黑色锦罩罩住，露出的右眼充满阴戾之气，加上脸上精干无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逼人的凶狠之气，让人忍不住身体发颤。

这就是皇帝的异母弟弟，恒亲王。虽非一母同胞，却深得皇上依重，以异母弟身份封为亲王，皆因十年之前，皇上出行巡游，却在半路遭遇悍匪袭击。悍匪人多势众，皇上身边的护卫寡不敌众。当时的恒亲王拼死相救，还被流箭戳瞎了左眼，方击退悍匪。

皇上大为感动，亲封他为亲王。而瞎了眼之后的恒亲王，性情大变，性格乖张，残暴无度。他最爱女色，已经有王妃、侧妃等多名妃子，更收了数十名姫妾。

外人只知道他爱好女色，却不知道他的心理变态，有很多变态肮脏的玩法，被他玩死的姫妾不计其数。

虽然有姫妾的家人向皇帝告过状，但是皇上一概不理。明眼人都看出，这是皇帝为了报答恒亲王的救驾之恩。

前段时间，恒亲王的王妃突然暴毙，死因可疑，但是恒亲王却匆匆下葬。王妃的家人慑于皇家权威不敢过问。

没想到很快，恒亲王府就传出要纳妃的消息。

京城里的高门贵族谁不知道恒亲王的暴戾，谁敢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送？

除非是那些想高攀的人家，才会想得到这王妃的荣耀和皇家的眷顾。可寻常的人家，恒亲王都看不上，于是恒亲王妃位就空缺着。

大夫人看着远处高高在上的恒亲王，眼睛眯了眯，道：“陛下待恒亲王极好的，听说最近又赐了良田千倾、黄金万两，还把波斯国进贡的一粒夜明珠送给了恒亲王呢。”

李夫人马上道：“可不是，我听说这粒夜明珠大如鸡蛋，能照得一室光亮。当时陛下爱不释手，恒亲王只在旁边说了一句‘太美了’，陛下就把这颗夜明珠送给了恒亲王，足见陛下对恒亲王的喜爱。”

“听说恒亲王府上缺了一位王妃，要是能嫁过去，荣华富贵是享受不尽的，不知道哪家姑娘能有这种福气呢。”

李夫人心念一动，大夫人敢才说着要替冯浅找相好的对象，此刻提起恒亲王，莫不是想把冯浅嫁过去？她立刻笑道：“如果真成了，这府人家可真是皇亲国戚了，这可是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