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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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当中,英王则由京城巡察使升为京都牧,统管京城御林军,负责京城守卫。这可是实打实的实权职位,显然,皇上对英王也极为看重。
至于低调的平王,调去了兵部,得到京城周边二十万驻军军权,作为王师,担起京城勤王的职责。
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京城中的官员都傻眼了,眼下根本不知道皇上到底最看重哪位皇子,他们想押宝,都不知道该押哪位了。
“要变天了。”绛云馆二楼,卫风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说。
林冽瞧了一眼窗外,遥远的地方,巍峨的楼宇气派至极,那个方向,正是皇宫位置。
“如今朝中,已经出现三足鼎立的局面,太子、光王、平王。我手里,本来掌管着五千精兵,负责皇宫安全。谁知道指挥权突然就被皇上收回,给了英王。皇上不会无缘无故做此调动,一定是在做什么部署。你这边,最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最近咱们这里,自上次杀了恒亲王后,一直风平浪静,但是……言平好像没有来绛云馆多时了。”卫风想起了一件事情,“是在小王爷府上当值吧?”
“言平我也有好一段时间没见他了,我最近事情繁多,以为他来你这里了……”林冽边摇头边说,突然打住了,眸光爆亮,蓦地想到了什么,紧紧地看着卫风。
卫风也醒悟过来了,立刻站起来:“莫非他失踪了?”
“他武艺高强,不会无缘无故失踪。”林冽眸子越发的冷亮,“一定是出事了!”
卫风道:“皇上突然打乱部署,莫非提前查到了什么?”
林冽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可能。”
他有线眼暗卫,皇上也有,或许发现了蛛丝马迹也不定。
他走了几步,就停住了,转身对卫风司琴说:“眼下我不确认皇上知道多少,言平是不是失踪了。但是既然皇上把五千精兵管事权收回来,后续并没有安排什么职务,我留在京城,没啥用。不如离开这里,到外面去,也好脱离皇上的线眼。”
“皇上这个狗日的,替他卖命,到头来就被一脚踢开,真是冷血。”
林冽手里的五千精兵,骁勇善战,勇猛过人,十分精锐,这些兵陪着他在江南剿匪,出生入死,忠心追随,加上训练有素,是一支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军队,
林冽眼里少有的温柔:“司琴,我这次离开,有可能九死一生,你还是留下来,配合卫风,为我打探消息。有侯君集陪着我就行了。”
“不,少主,奴婢不怕,奴婢一定要追随小王爷,哪怕是不归路!”司琴听见林冽所说,知道事态严重了,眼里一下子就有湿气了。
“司琴,听话,别闹。”林冽的话,听着宠溺,实际上不用质疑的命令。
“少主……”司琴再也说不话来了,那一双杏花似的眼睛,点点都是依恋的光芒。
林冽有一刻的动容,却只是蜻蜓点水地从司琴脸上掠过,视线再次落在窗外繁华的京城。
他要离开这里了,以后未必会回来,这里的一切会断掉。
但是,有个人,他终究不舍。
冯浅在院子里,默默地下着象棋。
忽然间,身后“噗”的一声轻响,跟着有一个轻轻悄悄的脚步声。
“小王爷又翻墙了。”冯浅头也不回,轻叹一声。
跟着,眼前的光线被遮挡,林冽已经坐在了她的面前。
“你耳朵倒是很灵,知道我来了。”林冽那张冷峻又带点阴沉的面孔,露出了笑意。
“每次翻墙进来的,不是你还有谁?”冯浅懒懒的,把手中的“马”放在炮前面。
“马后炮。”林冽看一眼眼前的棋盘。
“没路走了。”冯浅对着林冽微微一笑,眼里有些狡黠得意。
林冽微微一怔,冯浅一向深沉寡言,突然露出来的嫣然浅笑,恍如一株迎风盛放的海棠。
“谁说的?”林冽收敛心神后,眉头一挑,手一伸,棋盘上的棋子就全乱了,原来的局面也不见了,“不玩了,不就有生路了?”
不按套路出牌,也不在对方设定的局面中作战。
规则自己创。
冯浅顿时恍然了,说:“高!”跟着,她说,“你跳出来后,就能创造一番天地?”
“没有把握,但是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冯浅看着他,那双深眸里,三分蔑视三分邪肆四分不屈。
“希望如你所愿。”冯浅缓缓说。
“你是在祝福我吗?”林冽挑眉问。
“你说是就是吧。”
林冽骨节分明又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地敲打在石台上,发出了一下一下的碰击声,那眼眸里,就尽然看着冯浅,没有说话,像是有满腹话语,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冯浅觉察到林冽的异样,问。
“其实倒不是什么紧要事。”林冽从怀里掏出一个紫檀木锦盒,放在冯浅面前,“上次司琴见过你,言谈之间,很是喜欢你。只是当时走得匆忙,没有给你什么礼物,最近她身子不适,不宜出门,这个玉佩,托我转交,就当是送给你的一份心意。”
冯浅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和田玉四象蟠螭纹玉佩,雕琢成圆形,通透滢白,没有一丝杂质,蟠螭的眼睛却是红色的,原来镶嵌了两粒红宝石,白中一点红,更觉得别致。触感温润冰凉,雕工精细生动,一看就价值连城。
“多谢司琴姑娘的好意……只是我和她并无深交,她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承受不起。”冯浅推却了。
林冽脸色马上变得不自然,一瞬间之后,又恢复如常,他轻咳一声后,说:“人家看你第一眼,就喜欢你,托我转交,给你就收。”
“我何德何能,得人喜欢?这礼物更不能要,还请小王爷替我还给司琴姑娘吧。”冯浅将锦盒推到林冽面前。她和司琴只是打过一个照面,人家就会喜欢自己?想想都觉得不可能。谁知道送这样的玉佩,打什么意图?
林冽却一把推到冯浅面前,语气里强硬:“你啰嗦什么!她给你就收!我千辛万苦送过来,难道你要拿回去?!”
冯浅愣一下,便说:“那冯浅,就在此谢谢司琴姑娘的好意了。”
“好了。”看见冯浅收下了锦盒,林冽便站起来,声音懒洋洋的,说,“我该回去了,不必远送。”
冯浅白了他一眼,心想,你脸面真大,我都没说要送你呢。
她开始收拾石桌上的棋子。
林冽走了两步,忽然停住了,侧过头来,深深地看着冯浅:“丫头,假如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为我难过吗?”
冯浅想也没想地就:“想得美!”她被他欺负够了,还想她为他难过?
冯浅以为林冽会回一句:“我说笑而已,我武功了得,谁能伤害我?”
谁知道半天没回应,她抬头一看,竟然不见了林冽,攀爬在墙上的蔷薇花,却还在晃动着。
不用说,林冽肯定翻墙走了。
“又翻墙。”冯浅低头嘟哝一句,继续收拾着棋子,突然间就停止动作。
她回想起刚才的林冽的话,他一向谋算老道、身手了得,怎么会突然说一句假如有一天他死了的话?他难道会遭遇不测吗?
想到这里,冯浅心里猛地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丢失了一样,这种情绪,一开始在胸口,跟着漫遍全身,让她失魂落魄。
***
西北边疆因为旱灾加火灾,大片草地枯黄或烧死,牛羊没有粮草,饿死很多。牧民失了赖以生存的东西,流离失所,无法生存,便变身为悍徒,开始往南齐方向抢掠。这些悍徒不是军队,他们的抢掠不是北魏的朝廷行为,南齐的官府无可奈可。捉,容易引起战争,不捉,边境的人民很惨。只得上报朝廷,让朝廷处理。
情况上报朝廷,皇上犯愁了,到底该派谁出去剿匪追捕呢。
边境遥远荒凉,对方又极为彪悍凶残,加上路途遥远,这一去,哪怕是把这些悍徒剿灭了,加上整顿当地吏务、军务,起码要一两年才能京城。
一两年的时间,京城的人事早就变了。
所以,光王、平王、英王根本无人愿去。
皇上正犯愁之际,林冽上朝请了旨,愿意去西北边境灭悍徒。
皇上想着前阵子才剥夺了人家训练出来的精兵,结果现在人家却愿意舍命剿匪,加上又是太后爱孙、自己的表外甥,心里过意不去,亲自安排了盛大的送行仪式。
仪式非常盛大隆重,京城百姓议论纷纷。
消息传进冯府时,正在窗前看书的冯浅,神色突然就凝住了。
“小王爷今日奔赴西北了?”
杜鹃说:“是的小姐,奴婢去厨房领热水回来,经过大老爷的房间,听到大老爷说起这事。”
冯浅当即就站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去送一送林冽,可刚一起来,又停住,冯远伯都下朝回来了,显然这送行仪式已经结束了
再说,她一个侯府千金,人家奔赴西北,抛头颅洒热血,做的是送命事情,百官送别,哪里有会允许女子在场?
她对林冽说不上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可是,猛一听到他出征杀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隐隐的担忧。
下一刻,她就想到了前两日林冽临走时的那句话,心就突然一沉,林冽从来不会说这样的丧气话,莫非此去,凶多吉少?
她在铜镜里看到自己的将来,不曾跟林冽有过多交集,有过的几次碰面,都是蜻蜓点水般的交往,何况她那时的心都在英王身上,眼里没有别的男人。
可是,自从疏远了英王,对英王的爱慕淡了之后,林冽不经意间就闯入了她心中,这段时间和他相处,不管是那次遭遇劫匪,她要跳崖自杀被他救回来,还是密室中,被他掐着脖子起杀机,或者在锦绣湖上的船里,两人独自相处,他的仗义、他的狠绝,他的邪肆,混合在一起,复杂而强烈,让冯浅对林冽产生了很不一样的感觉。
此刻,对于他的突然请愿出战,对于未来的生死未卜,冯浅的心不觉间就揪紧了。
她费尽脑汁,都想不起来,林冽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希望你一切安好。
冯浅放下书本,走到梳妆台前,一个紫檀锦盒静静地躺在台上。
她拿过来,打开,取出里面的玉佩。
温润的触感,让她骤然感到一阵冰凉,那股感觉直透心房,仿佛能触摸到林冽一样。
上次林冽带过来,她本来并不喜好珠宝首饰,这枚玉佩便搁置起来。但是林冽此次出征,充满太多不确定性,加上他临走时所说的那番话,总觉得此次去岭南剿匪,总有不对劲的地方。
她把玉佩细心地系在了腰间。既然是司琴托他带过来的,不管是看在司琴还是他的份上,她都得收下这份心意。
八月二十,太子妃生辰。
往年的生辰,太子妃都很懂事地没有大肆张扬,只是府里庆祝。
可今次,太子妃办得很隆重,不仅在府上设宴,还宴请了京城有诰命的夫人,世家贵女,声势浩大。府里张灯结彩,长廊下是一溜的彩色琉璃灯,连带院子里的花木,都挂上了彩色绢带,仆人家丁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明眼人都猜到实情,不过是太子现在翻身重获圣宠,便借太子妃的生辰,来宣告他的地位牢不可破,让那些原先躲之不及、趋炎附势的人看个清楚,太子就是太子,谁也动摇不了!
冯府也收到了请柬。二夫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个结识人物的机会,带着冯滢来参加。
本来她并不想让冯浅参加,但是请柬上点名了冯浅,不得不让冯浅一同去太子府。
冯浅觉得有些意外,为何太子妃点名让她参加。当日宫中祭祀大典,本来皇后可以借机对丽妃发难,偏偏因为自己的晕倒导致事情发生变化,按理皇后恨自己入骨才是,不会让自己参加太子妃的生辰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