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鬼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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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良友饭店门口的时候，夜凌云心里直打鼓，万一情况与李铁柱说的出入太大，那么今天这单买卖就悬了。
现在看门老头这么一阻拦，一解释，夜凌云可以确定，李铁柱说的话基本属实。
于是夜凌云给看门老头点上烟，自己也点了一支，猛的抽了一口。
“大爷，上午送菜的是不是一个一米七左右，胖乎乎的青年？”夜凌云不善的问道。
“对！”看门大爷不解的点头道。
“妈的！这个胖子铁柱想独吞这笔买卖！说好一起来的，他竟然早来了！看来根本没把我这个亲哥放在眼里！”
“有这样的兄弟真是倒了血霉！怪不得中午不让我来喝酒，看来早就有独吞的心理了！”夜凌云气急败坏的一阵咒骂。
看门老头不动声色，但是却敏锐的从他的话里察觉到了一些信息，原来都是皇亲国戚！惹不得啊！
“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哼！我和堂哥什么关系？阻碍他晋升的那家伙要不是我给废了，他能……”
说道这里，夜凌云赶紧闭上了嘴，然后警惕的看了一眼看门老头。
看到夜凌云的目光，看门老头赶紧转了一下头，抽了一口烟，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然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伙子，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的太僵，赶紧进去吧！直行左拐就到了。”
“他给我等着，看我不整死他！”夜凌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然后带着小贩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对于夜凌云的话，看门老头是深信不疑的，因为在那个时代，兄弟多，争夺财产大打出手的笔笔皆是！而且上午来的确实是李铁柱！也给了他一支大前门！
“看来这个新来的李总也不干净啊！”看门老头看着夜凌云消失的背影，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同时脑补了一大堆狗血剧情。
夜凌云领着小贩直接来到了后厨，只看见一堆厨师坐在那里侃大天。
“哪位是厨师长？我来送土豆了！”夜凌云对着那群厨师说道。
“又来一个送菜的！”一个厨师懒洋洋的吆喝了一句。
“唉！还送菜，仓库的菜快烂了吧！”
“那有什么办法？能送进来菜的都是关系户！”
……
一个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厨房里响起。
看着这群人的状态，夜凌云心里有些担心，这饭店的效益了了啊！
“都吵吵啥？都给我起来打扫厨房，谁的卫生区不达标，第一个下岗！”
这时一个个子不高，身材挺壮实，满面红光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小茶壶，对着一群人训斥了一句，接着众人一哄而散。
“下岗？”夜凌云脑海一想，对啊，这个时候国改私，合并了很多岗位，一股下岗浪潮就是在这个时候爆发的。
“您是厨师长？”夜凌云赶紧上前打招呼。
“你是干什么的？”范凤鸣眯着眼，嘘了一口茶水问道。
“我是来送土豆的，二百斤，在外面，您看放哪里？”夜凌云虽然有些恭维，但是很镇定。
“二百斤？有批条吗？”范凤鸣看了一眼夜凌云，很官方的问了一句。
“有！”
夜凌云拿出一支烟递给范凤鸣，但是范凤鸣没有接。
“拿来看看。”范凤鸣的声音冷冷的。
“批条李铁柱拿着，我们本是准备一起来的，但是那个狗日的没通知我自己来了，我这不来晚了！”
夜凌云此刻表现的非常平静，但是心里却非常的紧张，担心发生什么意外状况。
“李铁柱？你和李铁柱什么关系？”范凤鸣听到这个名字后赶紧问了一句，上午李铁柱送菜是总经理李刚亲自安排的。
“哦！忘了自我介绍一下，这里的老大李刚是我的堂哥，李铁柱那狗日的是我的亲弟弟，这狗东西连我都骗！”夜凌云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
“兄弟，没有批条我们不能收，这是我们的规矩！要不你上去找李总说说？”范凤鸣有些为难的说道。
仓库的菜已经堆满了，范凤鸣知道李刚下午没在饭店，所以想推皮球，能推掉就推掉，好歹为饭店节省一点损失。
“厨师长，找个屁啊！他现在又不在这里，上午跟铁柱喝得酒，还没来呢！”
夜凌云故意不善的说了一句，他就是趁着这个空隙来的，要是李刚在这里，他能来找不痛快吗？
“办公室有电话，要不你打电话问问！”范凤鸣沉思了一下，指了指办公室。
“行！”夜凌云沉思了一下，然后向办公室方向走去，步伐故意调慢。
“唉！现在我堂哥很烦恼啊，就为下岗这个事，彻夜不眠啊！你说这么大一个饭店，下一半的人，让谁走呢？都是好兄弟！”
“心里装着事，一喝酒就醉，这不中午和铁柱喝了几杯，现在还睡呢？难得睡个觉，这刚睡着又要被鸡毛蒜皮的事吵醒，唉！真实一群无能下属啊，确实得好好考量一下了！”
夜凌云一边走，一边嘀咕，让身后的范凤鸣听的直发毛，新来的总经理什么脾气他不是很了解，但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听这语气，下岗这个事情要烧一把？会不会烧着自己？
“唉？厨师长，你叫什么名字？待会我得跟堂哥说道说道！”夜凌云抓起电话回头问了一句。
范凤鸣被这一问，头皮直发麻，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要是李刚对自己有了坏印象，那么下岗还不是铁板钉钉了？自己上有老母，下有上学的孩子，自己要是下岗，那还了得！
“兄弟，不急打电话，先抽根烟！”
范凤鸣赶紧把电话放下，然后从兜里掏出烟，分给了夜凌云一支，还麻利的给点上。
这时夜凌云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故作镇定的抽了一口烟，要是这个范凤鸣最后不制止自己，那么今天的事情就基本黄了。
“厨师长，我没时间很和你闲聊，我还一个很重要的局，我堂哥让我去盘个小餐馆，你收就收，不收我走了！那你就等着下岗吧！”
此刻范凤鸣软了，夜凌云自然硬起来了，因为越嚣张，对方就越深信不疑。他还得赶紧拿钱撤人，夜长梦多啊！
“兄弟，这样，都是一家人就好说了，你兄弟的批条还在我这里，你在上面签个字，土豆我直接就收了！钱我先给垫上，到时候我去找李总签字支钱就行！”范凤鸣赶紧想了一个办法，这样不仅可以和李总多接触接触，还可以不得罪眼前的人，两全其美。
范凤鸣知道，接触李总的私密事越多，那么就越容易留下来，要是操作的好，说不定会成为李总的心腹，被提拔也不是不可能。
“那就这么办了！”夜凌云点了一下头。
于是范凤鸣赶紧拿出了上午李铁柱的批条，让夜凌云签字。
夜凌云一看，上面菜比较多，土豆竟然是四分钱一斤！看来自己这次能小挣一笔了。
夜凌云提笔签上了名字——李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