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好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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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生当时以为这七人是被陶山不凡的异象吸引而来，现在看来，那七个老头分明原本就是这古战场中的人。问题是这鬼地方的环境真的容许活人存在吗？细思极恐，谢生就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老头，以不变应万变。
这老头似乎也与在之前的阶梯出现时有所不同，竟然认出了谢生便是先前所见到的人：“我说是谁触动了我留在青云山的传承关键时刻将我传送回来，原来是你，看来一切都是缘法，我传授予你的剑法名为九虚，如今剩下最后一个招式，若要学完，你需去为我做一件事情。”
谢生盯着眼前神情严肃的老头，沉思片刻后出声：“前辈，若我不想学，此此时退去下场如何？”
那老头听了谢生的询问，嘴角咧开个诡异的笑容：“你猜。”
谢生眼珠子动了动，最终做出了决定：“九虚剑法晚辈只学了个皮毛，虽管中窥豹，却也能感知一星半点此剑法的精妙，晚辈自然想学。还请前辈告知晚辈需要完成什么事情。”
老头摇头：“我先教你最后的剑招，至于后面的事情，那位大人能不能看上你还另说。”
谢生不敢多言，点头答应。那老头看了谢生一眼，身上的气势渐渐有了变化。老头没有长剑在手，可这么一瞬间，谢生却感觉立在自己身前的是一柄绝世宝剑，无比锋利，脸上露出些许惊骇之色。
“当你对剑道领悟至深之时，万物皆可为剑，不用再拘泥于形态，甚至招式。”那老头的声音传入谢生的耳中，这一刻老头的声音都好似化作了利剑，使得谢生耳膜刺痛。
谢生想要伸手捂住耳朵，刚抬起手就看见自己的手背被划了道口子，疼痛随后传来，见此，谢生不敢再轻举妄动。
老头没再看谢生，甚至没有注视任何东西，目空一切，好似这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谢生被老头的眼睛吸引，开始的时候谢生只能看到老人的眼中一片苍茫，可渐渐地天旋地转，谢生整个心神都被吸入了老头的目光中，紧接着谢生就看到一柄锐利且散发着无可匹敌的剑意的长剑渐渐凝结，最后悬在了谢生的头顶。
此时谢生眼前已经没有老头的身影了，老头冰冷的声音在他的四周响起，似乎无处不在：“看着你头顶的长剑，打败它，不然死！”
谢生的瞳孔紧紧地缩了起来，打败这比山岳还要巨大，似乎从天穹垂落的巨剑，人力有尽时，他一个小小的心动境渺小如尘埃，怎么可能做到？谢生不是容易气馁的人，但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很多时候知难而退并不算坏事。
然而谢生再怎么觉得不可能，他头顶的巨剑也不会随着他的想法消失。就在谢生心绪波动之时，那巨剑已经坠下许多。凛凛的剑意将他包裹，谢生浑身本能地紧绷起来，大难临头的绝望如同阴霾一般笼罩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九虚剑法的最后最后一式，没有剑招，只为铸成剑心，不成功便成仁。”那老人的声音继续响起。
谢生抬头，眼眸中倒映出那巨剑的模样，神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心中的不甘与怒火，连带着在驭灵山时的的无奈一同涌了出来，顺着谢生手中的长剑，混合他那一身精纯的真元头顶的巨剑迸射。
谢生的长发舞动起来，他定定地盯着头顶巨剑，激荡的心情平静下来。纯白的剑气在这时候似乎有了生命，犹如以命相搏的猛兽朝巨剑飞去，然而当剑气同头顶巨剑相撞之时，双方的差距体现残忍地摆对比了出来。谢生的那道剑气相比于头顶的巨剑就犹如幼猫与林中猛虎，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谢生瞧着碰上巨剑后四散炸开的剑气，心脏颤了颤。剑气消失之后，巨剑迅速下降了一截，离谢生越来越近，几乎抬手便可触碰到。
不！这不过是青石阶梯上的试炼，那巨剑也绝对不是无法对抗的力量。谢生咬着牙，硬生生转换自己的思绪。既然小小的剑气不行，那就幻化出同巨剑一般无二的巨剑，这试炼不是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吗？
谢生将手中长剑横起，挡住那落下的锋利长剑，预料中足矣将他碾压成肉泥的力道始终未曾到来。正当谢生诧异之际，就见天穹垂落的巨剑正逐渐变小，又或者说谢生连同他手中的长剑子在变大。
四周苍茫，迷雾重重，到底是巨剑变小了，还是自己变大了，谢生不得而知，当然也已经不重要。谢生将那巨剑扫开，紧了紧握着剑柄的手，朝那巨剑斩了过去。
两剑相撞，遇到清脆的声音响彻天际，谢生感觉虎口震颤，随后只见一道银光飞出，消失在天际。谢生定睛看去，只见那巨剑剑尖已然消失不见，而巨剑剩下的部分也慢慢出现裂痕，开始慢慢瓦解。
谢生心中生出明悟，其实这次试炼最重要的不是什么不是看他实力如何，而是有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谢生相当无奈了。剑都已经悬在头上了，哪里算什么不可为而为之？当然吐槽归吐槽，谢生还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失去了那种热血冲劲，行事更多的是理智，来到圣地，一脚踏入修行界也是遇事能避则避。
谢生眼睛闭上又睁开，黑眸之中银色小剑一闪而逝。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那老头重新出现在谢生面前。
谢生抿了抿嘴，拱手行了个礼：“多谢前辈提点之恩。”
那老头摆手：“不必谢我，能活着全靠你自己的悟性与决心，现在进入你前面的山门，找到斩仙剑，若它承认你，你便将它带出这个地方，它应当在修行界大放异彩，而非埋葬在此处蒙尘。”
“是，前辈。”谢生神情严肃。
“好好找，别想着敷衍了事，我会一直看着你的。”那老头说着，声音变得飘渺起来，身形也渐渐消失，在老头消失的最后一刻，谢生隐约看见老头的眼窝变成了个黑咕隆咚的骷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