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森林_第684章 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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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不置可否，只是说：“洪家在国内有不少投资，涉及多个领域，包括地产、医药、科技、P2P、电子信息产业等，不过真正管理这些生意的是他的大哥洪士柱，洪士明在国内的生意是他的个人投资。”
闻伊有点诧异：“什么意思？”
秦朗淡声解释：“洪家在国内的生意与洪士明无关，他名下的生意也与洪家无关，这是那些大家族的自保手段，也不算特别稀奇。”
闻伊明白过来了，冷笑：“万一洪士明在国内违法犯罪了，那是他的个人行为，中国警方也没办法去追究洪家，因为洪家在国内的生意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这是把洪士明推出来当替罪羊啊，发展顺利洪家受益，不顺则让洪士明背锅。”
“中国毕竟是治安社会，与美国的社会制度大相径庭，在美国黑帮与政府相勾结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在中国没有政府敢公然为黑帮站台，顶多也就是出几个难挡利益诱惑的柱虫，临时给地下生意当个保护伞。”
秦朗说；“洪家想搭上“X”组织到国内分一杯羹，又怕一不小心杵到了肺，连累整个家族，这才把洪士明抛出来，由他在明面上打头阵，替洪家探路，万一“X”组织发展不顺，洪家也能明哲保身。”
闻伊：“洪士明应该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秦朗说：“富贵险中求，他不会自己动手杀人，犯得事顶多也就是判几年刑，何况他是美国国籍，只要出狱他随时都能回到美国继续过他的富贵生活，拿自己换全家的发展，对他来说很值了。”
闻伊摇了摇头，感概分千的说：“真是难为这些无所不用其极的犯罪分子了。”她默了默：“李笙呢？”
“他家主要是经营赌场的，在墨西哥有好几家大麻种植基地，跟不少贩毒组织关系密切，只是很少往国内运毒。”秦朗说：“美国这几年一直在呼吁大麻合法化，其中也少不得他们这些毒贩家族在背后推波助澜。”
闻伊眼角微跳：“张青运第7街的毒品就是从国内运回来的，该不会就是李笙家族提供的货源吧？”
“不是。”秦朗直接否认了这个猜测：““X”组织有自己的货源，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笔生意交给李家来做？”
闻伊耸了耸肩，心说也是。
半个小时后，贺文峤从审讯室出来了，他嘴里叼着根烟，开门见山的说：“安强只是个小卒子，平时负责跟彭泽民他们联系，张青弦是11年前奉命回到国内的，在他回国之前这条暗线就在了。”
闻伊问：“那展明达呢？跟这条暗线有联系吗？”
“没有。”贺文峤说：“张青弦回国之前，展明达的生意只能算是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X”组织早就放弃他了，没想到张青弦能扭转乾坤，这才引起上面的注意，让这条暗线盯着他，没想到他顺藤摸瓜，反而乘机把暗线翻了出来。”
“酒庄的前身是家会馆，老板叫朱昌，前年移民出国做生意，十几年前回国，跟亲戚合伙投资了会馆，5年前涉黄被查，转而把会馆低价卖给了毕征华，中间人就是洪士明，安强的大哥安贵最早就在会馆上班，也是朱昌的心腹。”
贺文峤弹了弹烟灰，接着又说：“彭泽民、杨原平、武学康都是安贵拉下水的人，王祖军是杨原平拉下水的，查永候是彭泽军拉下水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5个人早就成了张青弦的间谍，安贵5年前出了国，转而把安强介绍给陈浩，再有3个月他也要出国。”
闻伊眨了眨眼睛：“怎么，他们是5年一出国？”
“对，这是安全保护机制，每一批人只要在国内待够5年，就能出国了。”贺文峤脸上泛起冷笑：“也是为了让所有人安心卖命，只要被抓，坐5年牢补偿50万，坐10年牢补偿100万。”
闻伊脱口而出：“死刑呢？”
“能判死刑的人早就在国外享受过了。”贺文峤说：“他们的生命本来就是倒计时，陈浩在会馆工作时，数次出国旅游，他在“X”组织卖的就是死契。”
闻伊咋舌：“竟然还分死契和活契，“X”组织还怪讲究的。”
“安贵出国后，安强负责跟这5个人联系，几年前，沈小利在他回家的巷子里将他拦住，向他展示行李箱里的5颗人头，让他代为引见暗线的负责人，安强被逼无奈，先将沈小利带回了出租房，过了两天才将人送到酒庄。”
贺文峤说：“蔡晋没有直接露面，沈小利直接被陈浩带去了储藏室，刚进门他就被袭击了，之后的事情安强也不清楚，直到酒庄失火他接到警方的电话，这才怀疑沈小利已经被陈浩杀了，他跟沈小利直接接触过，知道警方迟早要找到他，这才跑了。”
“这倒是挺奇怪。”闻伊不解的问：“既然他跟沈小利直接接触过，蔡晋和陈浩不怕他落到警方手里吗？”
贺文峤说：“他藏匿的地址是陈浩安排的，出租房内吃喝住用准备齐全，可惜冰箱里的饮料被人下了毒，安强仓皇逃跑，在出租房待了大半天，愣是没顾上吃饭喝水，这才逃出一劫。”
闻伊了然的耸了耸肩。
这时，又听贺文峤对秦朗说：“费远夕的计划是不错，想让蔡晋他们直接张青弦扛起来，但沈小利直接把5个人证杀了，得不偿失，现在陈浩只背着沈小利一条人命和蓄意纵火的罪名，这事咬不上洪士明他们。”
他顿了下：“陈浩估计会把罪名一肩扛了，再说我们手里暂时还没有洪士明他们卷入“X”组织的确凿证据。”
闻伊一听这话就急了：“怎么叫没有确凿证据，朱昌是“X”组织渗透到国内的成员，会馆卖给毕征华也是洪士明牵得线，蔡晋又牵扯进了张青弦的犯罪团伙，不论是哪一条，他都没办法置身事外吧？”
贺文峤可没这么乐观，只是心事重重的抽着烟，直到只剩下烟屁股，这才将烟头摁进了烟灰缸。
这时，龙振云走了进来：“送查永候去将军山的司机张雄抓住了，经过初步审讯，跟费远夕说的情况差不多，他不是这个犯罪团伙的，虽然给沈小利的足浴店当过保安，但没有上过四楼，是个边缘人群，这次也是收了沈小利的钱替他跑个腿。”
秦朗问：“冻库那边有进展了吗？”
“我们按照你划定的区域，仔细排查了他曾经出现过的地点以及住所，已经有了几个怀疑地点，正在跟相关部门核查，你说过，展明达是不敢跟别人合用一个冻库的，也不敢用自己的名义建冰库，最佳方法就是借别人的冻库使用，那这个人的名下可能不止一个冻库。”
龙振云说：“如此一来，范围就大大缩小了，副队带着人出去排查了，几个目标对象全是经营卤肉生意的。”
他的话刚落音，手机立刻响了起来，是副队乔格打过来的，对方的声音异常沉重：“龙队，我们可能找到凶案现场了，但是凶手可能有人质。”
龙振云挂了电话，神色凝重的抬起头，看向秦朗和贺文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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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魔鬼吗？”
昏暗中，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逼近角落，停在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面前，女孩的脖子套着手指粗的铁链，身上未着寸褛，她脸色惨白、神色惊恐的缩成一团，死死想住嘴唇，上嘴唇几乎被他咬穿。
她想大声尖叫、哭求，但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漆黑的房间已经变成了世间最为惨烈可怕的地狱，地上的血水已经淹没了她的脚底，散落在地上的人体碎肉早就开始腐烂生蛆，白白胖胖的蛆虫在血水里翻滚。
在昏暗密闭的空间里，内心深处的恶念和杀戮会被无限放大，被鲜血浸透的木床上空荡荡的，这个男人已经有3天没有带陌生的女孩回来了，不知他是换了地方，还是停止的杀戮。
此时，男人一步一步走到角落，竟然直接坐在女孩的面前，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胳膊上，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她。
这是女孩第一次看见他的长相，却只能看见他满脸的血，瞳孔黑的吓人，牙齿泛着黄，就像一只刚刚饮血吃肉的魔鬼。
女孩心里惊恐万分，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是无措又茫然的回视着这个男人，心里回荡着一个想法：他没有再带女孩回来，他让自己看见了他的脸，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已经不想再留着她了？
“你见过魔鬼吗？”男人突然又重复问了一遍。
女孩一个哆嗦，脱而出口说了实话：“见过。”
男人挑了下眉，倏地来了几分兴趣：“魔鬼长什么样子？”
“你就是魔鬼。”女孩又被吓到说了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