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天使_第325章 危险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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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文峤点点头：“这个我跟市局和分局的领导都打过招呼，张教授他们会负责安排警员暗中保护。”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说：“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谁知道张青弦那小子什么时候冒出来。”
秦朗说：“他会回来的，性格决定了他的行为模式，他想要报复张清远，就一定要亲眼看见张清远的下场。”
“杀害嫌疑人的凶手出身X组织，张茹的死状跟嫌疑人如出一辙，那张青弦跟这个凶手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贺文峤拍了拍秦朗的肩膀：“不要急，如果我们能抓到张青弦，也许就能找到答案了。”
秦朗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也只是瞬纵即逝，又说：“我的祖父母一生与人为善，甚少与人结仇，父亲和母亲痴迷于建筑设计，常年在各国旅游采风，收集素材，我的哥哥和嫂嫂经营一家广告公司，妹妹在当地上学...”
他盯着指尖缭缭升起的烟雾：“当时我刚接手那桩连环灭门案时，就有人隐晦的给过我提示，让我不要太上心，这桩悬案已经拖了7年之久，死者家属早就放弃了追寻真相，就算我查不出来也没有人会责怪我，可惜当年的我太过自负，很快就顺藤摸瓜发现了线索。”
贺文峤扬起眉头看他：“既然幕后凶手的表兄是州政府的重要成员，这个案子又是怎么捅出来的？”
“美国是多党执政，各个政党之间经常相互攻讦，我查到线索后没有声张，而是一路抓到了真凶，这才将案子上报。”秦朗苦笑：“凶手的表兄本身就有一屁股屎没有擦干净，刚好这个案子又爆了出来，等于给他的对手递了一把杀猪刀。”
贺文峤一脸无语，秦家这纯粹就是无辜被牵连了。
“家里出事后，我第一时间想到被报复，但我的上官不同意我继续往下查，对外公布是意外。”秦朗说：“当时我确实没有找到其它证据，纵然我全力反对，但依旧无法立案，只能靠自己去查。”
“所以你后来直接退出了联邦调查局，移居墨西哥，就是为了追查X组织？”贺文峤试探着顺着他的话音往下说：“当你找到蛛丝马迹后，这才决定加入国际刑警组织。”
“差不多。”秦朗笑了下：“我 28岁的时候就通过申请加入了中国国籍，之后一直在跟中国公安部合作。”
贺文峤叹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欢迎回国祖国的怀抱。”
秦朗扯了扯嘴角，脸上露出几丝笑意。
“张青弦是个危险人物，我担心他真的跟X组织有关系，如果是这样，他敢在国内兴风作浪，身后未必没有这个组织的身影。”他神色凝重的说：“这些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对这个组织的追踪，据查，他们一直想要往亚洲国家扩张，中国的治安不太容易让他们找到机会，但不可不防。”
贺文峤头疼地揉起了额头，四仰八叉的靠在椅背上，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各自坐在车里消化信息。
秦朗推开车门，将烟蒂丢进不远处的垃圾筒里，现在已经是晚上7点多，夕阳的余晖被夜色驱散，他下意识抬眼看了看刚刚亮起来的路灯，橘黄色的路灯上围着一大群蚊子，淡色的光晕投射下来，令人有种莫名的温暖。
尘封在心底的秘密终于浮出水面，让他生出一丝说不出的轻松，背负着秘密行走世间的人，就像孤身走在黑夜的薄冰上，稍有不慎就会滑入深渊，死亡不可怕，让他害怕的是这个秘密再也无人知晓。
他不由的抬头看了眼车，透过车窗玻璃隔空跟贺文峤对视。
贺文峤见他站在原地发呆，不由按了下车喇叭，将脑袋伸出窗外：“你还去不去看那个小丫头了？”
秦朗愣了下，这才转身回到车内，但贺文峤并没有着急开车，他胳膊撑着车窗，笑眯眯的看着秦朗，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张青弦会威胁到张教授和闻伊的生命，你应该不会跟我直言相告吧？”
他咬着烟蒂：“话说回来，你跟闻伊也算是同病相怜了，我最近一直在怀疑当年闻磊和莫清谣的死会不会也跟张青弦有关，但仔细一想，把什么事都联想到他身上，似乎也不太妥当。”
秦朗对同病相怜这词没发表任何意见，他面无表情的系上安全带，淡声说：“开车。”
贺文峤嘿嘿一乐，依言踩下了油门。
等他们刚刚走到张清远的家门口时，闻伊已经提前一步打开了门，显然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贺文峤在屋子扫了一圈：“张教授呢？”
“刚吃了药，睡下了。”闻伊用力揉了揉脸颊：“院里已经送了通知，5天后给他做心理和精神评估。”
贺文峤跟秦朗对视了一眼，这是他们早就料到的结果，现在对古殇国的质疑犹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欧云又卷入了碎尸案，历史学院再看重张清远，这个时候也必须拿出态度来，否则很难平息汹涌的舆情。
闻伊看向秦朗：“我爸一直不肯相信欧云有第二重人格，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秦朗想也没想的说：“杜如风虽然语焉未详，但我大概能猜到张青弦的手法，正打算过两天试试的。”
闻伊犹豫了一下，向贺文峤征求意见：“我能带我爸去看看吗？”
“可以。”贺文峤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张教授还能再受到刺激吗？”
闻伊苦笑：“欧云已经当着他的面，陈述了这些年她所做的计划和布置，包括跟化名庄晓蝶的张青弦来往的所有过程，但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杀人碎尸和抛尸，除非我爸亲眼看见她的第二重人格出现，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贺文峤顿了一下，看向秦朗：“你需要几天的时间准备？”
“3天。”
“那就3天后，你带张教授去市局。”贺文峤说：“明早临时指挥中心就撤了，我们依旧回市局那边完成后续的收尾工作，欧云已经被送到市局拘留室，这几天你就先陪陪张教授，现在张青弦下落不明，不排除他会继续向张教授动手。”
闻伊点了点头，转身一人拿了一瓶冰饮料，这才低头坐在沙发上，她本来就瘦，这几天在重重打击下，整个人更是瘦了好几圈，巴掌大小的脸瘦无可瘦，颧骨高高突了起来，显的眼睛格外大。
“要不要给你放一段时间的假？”贺文峤问。
“不用了。”闻伊摇头：“我爸不会同意我留在家里陪他的，他毕生都在追寻古殇国的线索，为此妻离子散，家庭破碎，古殇国是他的全部人生意义，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欧云的所作所为，无异于迎面将他扇倒在地，彻底摧毁了他的梦想和信仰。”
她深口气：“这个时候，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和同情，他需要的是独处和自我疗伤，我留在家里，只会让他更难过。”
贺文峤捏了捏眉心：“那就这么办吧，市局那边会先安排人留在学校，这个案子线索庞杂，想要整理清楚移交给检察院，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张青弦就算着急回来验收胜利的果实，应该也没有这么快。”
闻伊想了想：“这个案子还继续查吗？”
“当然。”贺文峤挑眉：“陆青案和这个案子的相关卷宗我会一并带回专案组，张青弦一日不落网，就是游走的不定时炸弹，他可比杜如风危险多了，至少那哥们如今身在精神病院，再想溜出去的难度也挺大。”
闻伊勉强一笑，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帮张清远找到流落在外的儿子，无数次幻想过这位青弦哥哥会是什么样的，没想到这位青弦哥哥转眼间就变成了跟杜如风一样的危险人物。
“行了，我也不打扰你了，有些事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我们不是上帝，能做的事情很少，不要让自己钻进了牛角尖出不来。”贺文峤站起身，看了眼秦朗：“我先走了，你们继续再聊会儿。”
闻伊一怔，下意识看向秦朗。
奇怪的是，秦朗果真留了下来。
贺文峤走后，不大的客厅陡然安静下来，闻伊咬着嘴唇，只觉得浑身上下坐立难安，她紧紧攒着饮料，不时喝上一口，冰凉的饮料没能让过热的大脑降下温来，反而让她背后蹿起了一层热汗。
“有酒吗？”秦朗突然问。
闻伊蓦地怔住。
秦朗看着她：“没有？”
酒当然是有的，虽然张清远不喝酒，但逢年过节的时候学院里的领导和同事，都会给他们家带来一两瓶好酒。
闻伊从酒柜里拿出一杯年份最久远的红酒，她懒得去洗红酒杯，索性找了两个吃饭的碗，又从厨房倒了一碟花生米，拌了一份青瓜，切了两盘水果，勉强凑出几个下酒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