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衣人偶_第38章 审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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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车祸女死者被安全气囊撞击，大脑受损，陷入深度昏迷，如果不是半路跑出来一个恋尸癖捡尸，这就是一起车祸，交警的鉴定没毛病。”
贺文峤跟秦朗对视一眼，彼此交换了眼神。
片刻后。
贺文峤说：“让张振带着技术科把那个在网上发帖揭露的人找出来，通知网警配合排查这个帖子下面的所有回复，重点是IP地址在襄州市或是隐藏了IP地址的人，还有那些号称是目击者的都找出来，周涛和王辉负责带队排查车祸附近的小区，看看顺手捡尸的是哪位变态。”
“你跟刘凡去排查被掘墓死者生前停留过的殡仪馆和所有亲属，这个掘墓人可能曾在殡仪馆或是医院太平间工作过，但近期因为某些原因离职了，他知道这两位女死者的下葬时间，我个人认为是殡仪馆工作人员的可能性最大。”
贺文峤说完，问秦朗：“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秦朗：“排查襄州市的所有胶衣圈和SM圈，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些胶衣的来源。”
朱博然听完，扭头就跑了。
刑侦队也迅速转动起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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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7点30，发帖传播车祸女死者遗体照片的外卖员到案。
审讯室。
刚回到市局就赶上趟的闻伊被贺文峤扔进了审讯室，她对面坐着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男人，紧凑的眉眼把整张脸衬的很小，看着十分猥琐。
身上穿的外卖服溅满了泥点，一双灰色的运动鞋已经看不出颜色。
秦朗、贺文峤、王辉站在单反玻璃前，观察着这个从进去就一直垂着头，双手不停绞来绞去的外卖员。
王辉说：“这人叫沈强，33岁，经常在槐花路附近的小区送外卖，案发当天他赶着去云景天御小区送单，就把摩托车停在马路这边景苑小区保安亭的门口，穿过槐花路的隔离栏时发现的车祸现场，他当即就报了警，在等待警察到场前，他说看见死者身上的衣服奇怪，就拍了照，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
“他的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前妻生了两个孩子后跑去南方打工再也没回来，现在这个妻子去年又生了一个儿子，老爹有糖尿病，老娘有肺结核，全家就靠他送外卖，听说他很节约，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到500块，平时没有任何娱乐活动，烟酒不沾，据他同事反应，他整天盯着手机，是个手机迷。”
贺文峤掏出根烟夹在鼻子下面，没吭声。
王辉看了眼闻伊，说：“她能行吗？”
贺文峤说：“她在派出所待了两年，虽然没有遇到这种大案，但审讯经验还是有的。”
秦朗：“这个外卖员不仅精准上传女死者的照片，多次在揭露胶衣人偶的帖子下面进行回复，他接触这个圈子的时间至少在两年以上，但他收入有限，恐怕难以支撑胶衣这种对他而言略显昂贵的消费品。”
王辉诧异的看着他。
秦朗又说：“他谈不上痴迷胶衣和SM，但肯定异常向往，所以会频繁的加入类似的聊天群、APP获取相关信息，而且极有可能通过网络跟同爱好又有胶衣的女性约会来满足自己的需求。”
贺文峤拍拍王辉的肩膀，说：“闻伊是女孩子，她来审讯会降低这个人的戒心，不管她成不成，总能给我们找到突破口。”
王辉皱着眉，将视线移向审讯室。
沈强刚干了缺德事儿，又被请到公安局，整个人都有些紧张，面对闻伊这个大姑娘，他还能勉强压抑住这种紧张，努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尽量把身板挺的笔直。
闻伊敲了敲桌子，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你说你看见女死者身上穿着奇怪的衣服，一时没忍住拍了照片，然后就将照片上传到一个名叫美丽新世界的贴吧，对吧？”
沈强看了看她，非常谨慎的点了下头，马上又说：“当天晚上江中区公安局的人就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删除照片，他们已经严厉批评教育过我，我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绝不会再犯，我还交了2000块的罚款。”
闻伊听了这番辩解，只是仙风道骨的一笑，继续问：“这是一个非常隐蔽的胶衣贴吧，所有吧友都是胶衣爱好者，时常会发隐藏地址交换彼此身穿胶衣的照片，大多数照片都带有性虐待的暗示，所以你将车祸女死者的照片发上去后，立刻引起了轰动，粉丝三天上涨了七百多。”
沈强眼角微跳，咬着嘴唇沉默半天，才说：“我就是觉得好玩，才传上去的，当时也标注了请勿外传，但是他们还是把照片到处发了，我又管不了他们。”
闻伊：“你是怎么进入这个贴吧的？里面有线下活动吗？”
沈强避开了她的视线，低声说：“三年前，我在一个网站的推广广告上看见过胶衣的图片，当时有些好奇，就点进去看了看，差不多两三个月后，我才偶然被人拉进这个贴吧，他们没有弄过线下活动，反正我是不知道的。”
“什么网站？”
“一家有成人影片的网站，都是国外的片子，里面有很多关于胶衣人偶和性虐待方面的，我是从这个网站知道的胶衣，后来晚上没事时，就喜欢看这些影片。”
“在现实生活中有接触过胶衣吗？”
“没有没有，我就只是在网上看到的，有些网站的广告都推广这种胶衣，我好奇就看过几回。”
闻伊紧紧盯着他，问：“应该不止是看过几回吧，我看你在那个胶衣吧的等级还挺高，发帖量超过了2000。”
沈强咽了咽口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就是平时不忙的时候习惯在里面灌水，纯粹是无聊打发时间，这个贴吧不是特别火，也可能是内部吧友还有其它的聊天方式，反正经常出现的就那几个人，这些人跟我都一样，估计压根就没有摸过胶衣。”
“你知道胶衣是一种情趣用品吧？”
“嗯，知道，听网友说过，网上也能找到很多照片和视频，现在玩这个的人挺多，很多大城市的成人用品店和仿真娃娃体验馆都有这种衣服，网上也有卖的，各式各样的都有，还能定制。”
“你买过吗？”
“没有，太贵了，我买不起，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这种东西都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起，像我这种穷人只能眼馋过干瘾。”
“你加入过咱们襄州市本地的胶衣圈吗？”
“没有，这个圈子是很隐密的，网上能搜出来的要么就是骗人的，要么就是普通的交流群，离真正的圈子还差的远。”
“那你有认识的网友，接触过这个圈子吗？”
“没...没有，网友彼此都不认识，连真名都不肯说，微信、QQ都不加的，我们就是平时随便聊聊，吹吹牛。”
闻伊把走进审讯室前在脑海里想过的问题都问了一遍，但这个沈强并没有提供任何有用的线索，他的口头禅就是胶衣是有钱人才能玩的起的，他这种人纯粹就是拿来聊个骚，当初发车祸女死者的照片也只是脑子发热想炫耀一把。
不到两个小时，江中区分局的人就通知他删除了照片，后面的事态是他没有料到的，他不知道自己上传的几张照片就像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网上各种真假消息和妖魔鬼怪全都跳了出来，迅速将襄州市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闻伊犹豫片刻后，说：“沈强，你肆意传播受害人照片，涉嫌侮辱尸体罪，为了配合调查，我们要搜查你的手机和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