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管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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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茫茫大湖,朱慈烺开口道:“我已经提前让彭泽泄洪了,九江上游三处泄洪点也都已经炸开了,九江可以说是最终决战的地方了,能不能保得住,就靠你们自己了。”
程灵均目光一凌说道:“殿下,堤在人在,堤溃人先亡!”
朱慈烺看着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默默地点了点头:“传令,九江附近在保证自己堤坝安全的情况下,所有能调动的人马都过来支援,一定要保住九江,另外将九江附近所有居民迁出,只留青壮。”
“是!”
其实不用朱慈烺下令,海瑞已经带人来了,将彭泽炸掉之后,黄道周也带人来了,史可法、徐胜年也在全力往这边赶,所有人都知道,九江是最后的决战地点了。
只要洪峰过了九江,河道变宽,变缓,那长江下游边可以没有顾虑了,就怕九江溃堤,不然九江附近大片民田都会被淹。
彭泽的提前泄洪,让河水和湖水开始下降,但是因为鄱阳湖的体量极大,就是降也降不了太多。
中午的时候,海瑞来了他看到正在巡堤的朱慈烺之后,连忙行礼:“殿下。”
他话音刚落,阴蒙蒙的天空又是一声霹雳,蒙蒙细雨随即落了下来。
朱慈烺见状调笑道:“海瑞啊海瑞,你这名字当真是海中吉瑞,你一来,原本的瓢泼大雨变成了蒙蒙细雨。”
海瑞苦笑:“殿下,如果臣又那本事,臣就带着雨到河北山东两地灌溉农田了,到时候我这官也不做了,哪里缺水了,我就去哪里。”
朱慈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现在还不行,等灭了后金,我准许你回家做个富家翁。”
灭了后金,大明朝也就算是彻底缓过劲来了,到时候提拔一些新官员,让这些为国操劳的老人们休息休息也未尝不可。
海瑞闻言道:“如此,那就提前谢谢殿下了。”
不一会,黄道周也来了看到朱慈烺之后他跪拜道:“殿下,彭泽堤坝已经炸了,下游水位下降了一尺有余,长江下游平原应该可以保全了。”
“嗯!辛苦了。”朱慈烺点了点头:“不过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我估计洪峰今天晚上就到,今晚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不得休息,全部守在大堤上。”
夜里守河堤是最难的,在哪个年代没有电更没有灯泡之类的东西,夜里能照明的只有火把,大雨之中,火把火把也是忽明忽暗,在程灵均的调配之下,两万多民工还在向上堆筑沙袋,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紧张工作的时候,一名士兵突然大叫道:“快来这里,这里要溃坝了!”
一声呼喊,所有人的后背都开始发凉,朱慈烺和徐尚真连忙跑了过去,程灵均也从另一侧跑了过来。
等到了之后定睛一看,只见堤坝上已经出现了塌陷的痕迹,不过目前还没有水流出现。
看到这一幕,朱慈烺头皮开始发麻,因为大堤的承受能力已经到极限了。
一般来说,洪水来了之后,大堤要承受数百万吨的水流压力,当然,更多的压力会卸到河底,河堤两侧只会分担较少的压力,与此同时人们为了防止河水溢出,会往河堤上堆沙袋,但是这些沙袋的压力就会实实在在的压到河堤上,如果堆的沙袋过多,河堤的土质就会向两边垮塌,现在的这些裂纹便是垮塌的迹象。
朱慈烺抬眼看向对面的程灵均问道:“这里的河堤是谁监修的,木桩到底打了多少?”
程灵均也是一脸懵逼,他摇头道:“殿下,这河堤是七年前修缮的了,主持修缮的官员早就调走了。”
现在也来不及深究了,他踏步来到河堤沙袋上面,旁边的徐尚真连忙将其拉住:“殿下,你要干嘛?”
朱慈烺心中火起,他一把想要推开徐尚真然而,这次徐尚真确是紧紧的拉着他的手:“殿下,有什么事让我来吧。”
朱慈烺横了他一眼道:“别婆婆妈妈的,你拉着我,我上去看一眼。”
随后,朱慈烺爬到沙袋顶端,一眼望去只见河水已经开始上涨了,距离沙袋顶端大概有两尺的距离。
两尺,以鄱阳湖的体量估计能撑一段时间了,此时雨也已经停了,朱慈烺回身看向程灵均说道:“让大家别再一味的堆沙袋了,找些人打木桩,把这些土石钉住,同时,往这些缝隙里面倒糯米糊糊,千万不能让这河堤垮了。”
“是!”程灵均接令之后连忙开始安排,然而,还不等朱慈烺从河堤上下来,便听到有人大喊一声道:“不好了,出水了!”
目光扫过,只见河堤外侧突然出现了一处喷泉,巨大的水压下,喷泉足足喷起了十多米高,几名士兵想要用沙袋堵住,然而上万吨的水压下,别说沙袋,就是一座小山也能顶翻了。
这种东西便是管涌,平时不起眼的一个小窟窿,在经过水流冲刷之后,很快便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这种小窟窿又时是老鼠洞,又时甚至只是一个普通的蚂蚁窝,而水又无孔不入,防不胜防。
对付这种管涌,唯一的办法便是从河里面堵。
朱慈烺脑子一抽抱着沙袋就要往河里冲,然而旁边的徐尚真猛的一扑直接将其按住,同时他还大叫道:“快过来按住太子爷,程灵均,赶快安排人堵住出水口。”
茫茫黑夜,出水口根本看不到,有时候甚至可能是在河床中心,程灵均目光一横随即安排道:“抱着沙袋绑着绳子下水,下水者活着回来的赏银百两,死了的赏银千两,堵住出水口赏银两千两。”
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是如此送死的行为一般人还真不敢干。
关键时刻徐尚真大喊一声:“杜芳,你带人上,所有人绑着绳子,一定要活着回来!”
杜芳随即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这里,此时也无需多言了。
十几名士兵在腰间绑上绳子,然后将绳子的另一头甩到了后方,那些民工们随即将其拽住。
“兄弟们,哥们的命就交到你们手上了!要是能活着回来,我请你们吃酒。”
说罢,杜芳带头抱着沙袋便跳了下去,浑浊的江水冰冷刺骨,刚一下水,巨大的水流冲击之下两根绳子直接断裂,后面的民工随即摔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