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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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嘉兴浑浑噩噩的从军营里走了出来，到现在他还觉得是自己听错了，或者徐尚真说错了，但是看着手里白纸黑字的清单，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那些富商们看到胡嘉兴之后，纷纷围了上去。
“胡大人，怎么样了？”
“胡知府，太子殿下肯调兵吗？”
“胡大人，您说句话啊！”
……
一番吵闹之后，胡嘉兴眼睛一横，随即将那单子丢给了人群，领头的蒋石开连忙拿到手里读了起来。
“粮食，一百五十万担，白银，二百万两，以及马匹五万，还有十万人的配套军械。”
读完这些，蒋石开连忙问道：“胡大人？这是什么东西？”
胡嘉兴心一横，心道：反正又不是我出，索性直接告诉他们算了。
想到这里，胡嘉兴说道：“让太子殿下去找左良玉是不可能的，这样会让皇上猜疑，所以太子殿下准备亲自征兵和张献忠死战，而现在太子殿下手里只有两千人，想要和张献忠打，需要再征集十万大军，这些就是十万大军初期的粮饷以及消耗所需要的物品，你们一起凑去吧，凑齐了太子殿下就会派兵出击。”
胡嘉兴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这些东西凑出来，基本上都能举兵造反了，还用你朱慈烺作甚？
蒋石开首先说道：“不凑，我自己征集五千家丁，我倒要看看他张献忠究竟有多厉害！”
说罢蒋石开转身便走，宋孝也跟了过去，两大家族都撤了，剩下的那些小家族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够这些东西，于是所有人都渐渐散去，胡嘉兴见状也只能是一声长叹说道，听天由命吧。
等胡嘉兴等人完全散去之后，几道人影悄悄地摸了上来，不过很快便被守营的士兵们发现了。
“什么人？”
“军爷在下袁杰申，求见徐尚真将军。”
袁杰申的单独到来，并不在朱慈烺等人的预料之中，所以那些士兵也不敢自己拿主意，而是留了几个人看管然后屁颠屁颠的去军营中汇报情况去了。
正在计划今夜如何假扮张献忠奇袭蒋家呢朱慈烺等人，在听到士兵汇报之后，皱起了眉头:“你们说，这袁杰申单独来干嘛？”
徐尚真：“肯定不是来找麻烦的，我猜是来求饶的。”
徐胜年却摇了摇头:“不对，我觉得他是过来探听虚实的。”
朱慈烺思考一下说道：“收拾下东西，让他进来吧。”
很快，桌子上几人的计划便被堆到了桌子下面，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兵书战册之类的东西，不一会，袁杰申便低着头走了进来，走到跟前，他一抬衣服前摆便跪了下来。
“草民见过二位将军。”
朱慈烺右手虚抬道：“袁员外请起，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我们这军营之中了？”
袁杰申并没有起身而是一头杵在了地上说道：“二位将军不知……不知……”
“不知什么？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徐尚真催促道。
袁杰申心一横，随即咬牙道：“不知，三位谁才是太子殿下，小民在这里拜见了。”
此话一出，三人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朱慈烺，他连忙挥手道：“把营帐的门关上，别让杨若虚进来。”
徐尚真随即走了出去开始招呼左右守住营帐大门。
袁杰申此时也看出了三人的关系，他对着朱慈烺再次磕头跪拜：“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朱慈烺闻言冷声道：“你怎么知道我们三个之中，肯定有一人是太子？”
袁杰申解释道：“太子殿下无论是击败李自成还是修整河堤都是亲力亲为，收拾我们三个老家伙虽然不费吹灰之力，但是也不会一直安居幕后，所以，草民推断，您一定已经和我们打过照面了，再加上您刚才指使徐将军如此自然，所以草民便断定您一定是太子殿下。”
其实，袁杰申早就觉得朱胜这个身份可疑了，首先便是太子监国的令牌，身为太子这玩意绝对不可能乱给，就算是用也只能是借用一下，但是杨若虚连续两次都在公堂上拿出了这块令牌，这便说明，太子殿下必定在附近观察控制着，不会让杨若虚用令牌做出出格的事情。
其二，京营对他们三大家族一系列的反应都太过迅速，尤其是宋家要粮时候的反应计划，这么大的事情，需要调动两京兵部和户部配合，同时还要有调配军粮的权利。
他后来向着兵部的官员打听过了，这种权利除非是军情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不然的话就算是兵部尚书，也要向上打报告，获得票拟批红之后才能办。
而京营就直接办了，还办的十分敞亮，上面的人也没一个下来调查的，二者结合，袁杰申便断定朱慈烺必定在军营之中主持大局。
只是，后面的理由不好说出来而已，既然袁杰申已经点了出来，那朱慈烺也便心照不宣了：“你找我何事？”
袁杰申趴伏在地上颤声道：“回禀殿下，草民特来投诚。”
“投诚？”朱慈烺细细品味着这两个字：“袁员外，您一不是倭寇，二不是流贼，何来投诚之说？”
不投诚？不投诚还能活吗？
袁杰申苦巴巴地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摞纸说道：“殿下，这是小民从万历四十三年执掌袁家之后，所做的所有糊涂事，请您过目。”
朱慈烺拿过来开始翻看，这真是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这位袁杰申把他几十年来行贿受贿的账一笔一划的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一些官员说的那些反动语言，甚至就连那个官员包养了几个小老婆都记在上面，看着这详细无比的账目，朱慈烺忍不住问道：“我说，这些账你都是怎么记下来的？”
“回禀殿下，小民平时有写日记的习惯，每天都写，而且都写的十分详细，这些账目都是小的整理日记所得。”
这时朱慈烺想起了邪不压正里的经典台词：正经人谁写日记啊？写出来的那能叫心里话吗？下贱！
袁杰申下不下贱暂且不说，但是他供状里面的人物都很下贱，从贪污受贿到奸淫掳掠无所不包，朱慈烺随便看了两张便想要拿刀砍人，后来他将这些供状丢到桌子上问道：“那今天的事情，不会出现在你的日记里吧。”
袁杰申连忙说道:“不会，今天的事情，我会烂在肚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