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文臣人人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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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明金刚想解释，朱慈烺却抢先一步说道：“去衙门里面再谈吧！”
来到巡抚衙门朱慈烺开门见山道：“民工们新修缮的那些河道被人大肆破坏，河道衙门总管在哪里监工，居然不知道谁破坏的，现在已经被我免职了，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你这个浙江巡抚有没有什么线索。”
对于马明金，朱慈烺了解不多，他只知道这个马明金是崇祯元年的进士，算是个寒门子弟，录取他的老师是钱谦益，本来在京城干的好好的，后来钱谦益因为考试作弊案被罢官之后，失去了靠山的他，便被外放当了个推官。
之后不知道走了谁的门路，一路高升，一直到现在当了浙江巡抚这个肥差。
对于这个人，朱慈烺还是很有警惕性的，能在靠山倒了之后，还能一路高升，说明这人要么背后有人支持，要么就是城府极深。
马明金听到朱慈烺的问题之后，大惊失色的说道：“有人破坏河堤？怎么可能，他们不怕杀头吗？”
看马明金的神色，朱慈烺一时也分辨不出真假来，于是接着说道：“我猜这件事情是本地人干的，你这个巡抚知道一些线索吗？”
马明金躬身说道：“回殿下，这件事属下也不清楚，但是根据新安江地形猜测，应该是蒋家干的。”
“蒋家？”朱慈烺眉头皱了起来：“什么家族这么大胆子？”
马明金一边给朱慈烺沏茶，一边解释道：“回禀殿下，蒋家是新安府的大族，家里有着上千亩的良田，还有上百家商铺、纺织作坊、镖局，甚至还有十几支河工队伍。”
“之前朝廷修缮新安江、长江、湘江、淮河等河流的河堤，都是从蒋家调河工队伍，如果是他们倒也不奇怪。”说到这里，马明金已经给朱慈烺砌好了茶端了过去。
将茶稳稳的放在朱慈烺面前，然后又开口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具体还要殿下亲自找证据。 ”
作为一个在这里当官的巡抚，能给朱慈烺说这些，似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毕竟大家都是混饭吃的。
朱慈烺闻言拱手道：“多谢巡抚，这次修河堤的功劳我算你一份。”
马明金连忙摆手：“不敢不敢，殿下要是有了真凭实据，下官自当以毁堤淹田之罪，将此家族满门抓捕。”
就在这时，那名管家突然跑了过来说道:“大人，又有一名兵丁来求见大人。”
马明金还没说话，朱慈烺便开口了：“谁来了？可报名号？”
管家拱手说道：“回禀殿下，是一个和您差不多装扮的兵丁，说是徐尚真派来的。”
朱慈烺一听便感觉到不对，他回身对马明金说道：“马巡抚估计是有急事了，我先告辞了。”
随后，他一甩袖子便向着门外走去。
目送朱慈烺远去，马明金喃喃道：“究竟是哪吒闹海，还是五指山镇悟空，过几日估计就有分晓了。”
另一边，朱慈烺跟着士兵来到了河道衙门的粮仓，当看到粮仓里面的情景之后，他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便冒出了脑门，原因与他，只是因为本应该存放着至少八万担粮食的粮仓现在是空空如也！
他强压着杀人的欲望对旁边的徐尚真问道：“怎么回事？”
徐尚真连忙跪拜道：“回禀将军，下官们来了之后就是这样的。”
“石林远呢？”朱慈烺瞪大了眼睛露出了要吃人的面容。
石林远很快便被压了上来，此时的他脸上依旧是一副不屑的面容:“小子，我劝你马上放了我，不然的话，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朱慈烺这次没和他客气，啪啪啪几下抽在石林远的脸上，随后怒声问道：“粮食呢？”
一般情况下清官都是硬骨头，比如硬汉杨继盛，死劾严嵩，被打断了腿，然后宁可用破瓷碗割身上的烂肉也不屈服。
而贪官还是硬骨头的朱慈烺还真没听说过。
几巴掌过去，石林远立马怂了，他也不再摆五品文官的架子，而是露出了一副哈巴狗一般的表情说道：“卖了。”
朱慈烺眼睛都绿了，老子和海瑞被人骂了半个多月才换来的一点粮食，你他娘的居然直接给卖了！
“卖给谁了？”
石林远闻言不说话了，他左顾右盼想要找脱身之法，朱慈烺见状再次抽出宝剑架到了他的脖子上说道：“从实招来，我可以做主饶你不死。”
然而，那个石林远还是一言不发，朱慈烺见状气的全身发抖，此时他十分想一剑斩出一了百了，然而，他却又绝对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不然的话那数万担粮食就彻底没了。
这时，旁边一名士兵看出了朱慈烺的难处上前一步说道：“将军属下在锦衣卫待过一段时间，把他交给属下，保管他从实招来。
锦衣卫的刑罚朱慈烺也听说过，足有三十多种，一天一种，一个月都不带重样的。
朱慈烺点头道：“好，把他的嘴撬开，我给你加官进爵！”
可能是锦衣卫的名声太响，所以当石林远听到准备用锦衣卫的刑罚收拾他的时候，这家伙的骨头再次软了下来，他眼泪鼻涕横流，对着朱慈烺哭嚎道：“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我招供，我招供，那些粮食我全都卖给无锡宋家了。”
朱慈烺钢牙几乎都要咬碎了，他瞪着石林远说道：“他们知道这是赈灾粮吗？”
石林远点头道：“知道。”
“卖了多少银子？”朱慈烺接着问道。
石林远颤声说道：“总共收了八万两银子。”
八万两银子，折合现在的钱相当于五千万人民币左右，对于某些富豪而言，算不得什么，但是对那些受灾的灾民来说，这些钱，这些粮食足够让他们撑过一个灾年了。
底下的官员贪腐到这种地步，怪不得崇祯在临死之前能够说出:“文臣人人可杀。”这种话来。
想到这里，朱慈烺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这时才明白，大明朝之所以灭亡，不是因为李自成，不是因为张献忠，也不是因为后金，就是因为底下这帮孙子官员，以及那些氏族官申，如果不把这群蛀虫扫平，就算歼灭了李自成、张献忠，还有赵自成、王献忠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