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水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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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雀儿笑了。
刘芳显然没想到会被这样对待，不免怒道：“你什么意思？”
我看向雀儿，总感觉他要说些惊世骇俗的话来。
“哟，哟。”雀儿笑够了，揣起手瞥了刘芳一眼，“我还当是什么天女呢，一口一个‘凡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那刘芳涨红了脸。学生会的人见状，连忙劝道：“同学，快给刘大师道歉，她可能心气大了点，但也是为你们着想——”
就在这时，我看到刘芳手里什么东西一闪，与此同时，一绺淡淡的邪气被释放在了空中。
或许是刚刚被镜子折磨过的原因，我现在对这些闪闪发光的东西格外警惕，下意识就结了个破邪印。
果然，我听到一声细微的“噼啪”，那股邪气消失了。
与此同时，刘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你手里拿的什么？”我厉声问道。
也许我的脸色非常难看，她直接被吓得倒退两步，但依旧逞强道：“我、你管我拿的什么！你们凡人，管得倒是挺宽！”
我不想跟她废话，直接上前一步，捏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背后拉了出来。
“这位同学——”学生会的冲上前来。
只听“啪”的一声，一只小圆镜从刘芳手里摔下，碎成几片。
雀儿将碎片捡起来，玩味地摆弄着。
“刘大师啊，”他拖长了声调，“烦请您告诉我，这上面的‘咒’字，是什么意思？”
“这、这……”她脸色苍白，一时间忘了挣扎。
“你不肯说，那就由我来解释。”我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瞪着她，“这是‘当面咒’。施咒者用镜子将邪气投射到目标身上，轻则霉运缠身，重则邪祟侵扰——我说的没错吧，刘小姐？”
我平生最恨邪道一流，尤其看不惯他们用术法害人。
眼前这名刘芳，气势汹汹不说，一言不合就想诅咒，如果不是我眼尖，雀儿恐怕就要倒霉了。
这下，不仅我俩，就连学生会的人，也向她投去怪异的目光。
她急得直跳脚：“你们！你们这些凡人！凭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雀儿伸了个懒腰，彻底忽略了她，对那些学生会的人说：“对了，既然你们都开始找风水师了，学校那边是不是已经承认有‘那种东西’了？”
“没有没有。”一名学姐回答了他，“我们私下里找的，只是去看看，安抚安抚大家而已。”
旁边刘芳还在撒泼打滚，一些人在安慰她。
雀儿意味深长地笑笑，从我包里掏出那具贴满符咒的棺材，道：“不用找了。那东西在这儿。”
我斜了他一眼。刚刚还不敢碰的，怎么现在要装了，掏得比我还自然？
学生会的人们吓了一跳。这大半夜的，两个人行迹诡异，还带着一口疑似棺材的玩意儿，着实有些超自然了。
他们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到害怕，甚至还有兴奋的，仿佛开了家脸谱铺。
“不可能！不可能！”刘芳率先发出防空警报般的声音，“你们两个凡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她瞪着眼睛，喘着粗气，活像一头疯癫的牛：“一定，这学校里的事一定是你们搞出来的！现在被我撞到了，气急败坏了吧！”
这女孩长得好看，怎么这么无理取闹的。而且，她似乎颇以自己方士的身份为傲，相当看不起普通人。
而我爷爷说过，方士和那些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一样。我们可以为自己守护了别人的安全骄傲，但永远不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我想要好好“教育”她，却被雀儿拦了下来。
“你闹够了没，”他整整衣领，笑容也褪去了，“凡人凡人的，地摊上的猴子，会了两个戏法，就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了？”
“你、你……”刘芳气得快昏过去了，“有本事去见见我师父！看我师父不收了你们！”
“对呀对呀，”学生会的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不管怎么说，先去见见赵大师吧。”
“也对。正好，咱俩要去领钱，顺道看看耍猴儿的人长什么样。”雀儿很自然地就跟了上去。
我们走了有段距离，刘芳还在原地生气。然而，又过了一会儿，我就瞟到她远远地跟在后面，一旦有人跟她视线相撞，她就停下。
一行人就这样走到了活动楼。此时楼道已经全暗了，只有一间活动室，还隐隐透着灯光。
我们跟着学生会的人进去，就见一名中年男子坐在教室中央，闭着眼睛，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
他身边站着一位导员打扮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很憔悴。
“你们怎么回来了？”那名导员问，“刘大师呢？”
“师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在我们身后响起，我及时避开，才没被刘芳撞到。
她扑到中年男子，也就是赵铭天怀里，哭诉道：“那两个邪道欺负我！”
“你说谁是邪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惯这个女孩儿了。
那赵铭天半睁双眼，拍拍她，说：“小芳啊，我不是让你先去解决学校里的邪祟吗？你怎么又找起邪道了？”
“因为、因为……”
刘芳抽抽搭搭地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雀儿打断了：“因为你家的好徒弟学艺不精，把我和我的朋友认成了邪道。”
他走到灯光下，这时，赵铭天才终于肯看我们一眼。
这一眼，让他直接站了起来。
“对不起，赵大师，我们的学生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那导员似乎认得雀儿，一边不停地道歉，一边往这里使眼色。
“哈哈，没有没有。”赵铭天满脸堆笑，“如果我没看错，这位应该是云家的二少爷，云生雀吧？”
“你认得我？”雀儿有点惊讶，接着把我也拉了出来，“那，这位呢？”
“能常伴云二少左右的，想必就是齐家的小家主了吧，幸会幸会！”他走上前来，热烈地摇晃着我的手。
我被他晃得一阵晕，整个人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雀儿道：“不对不对，咱们可是十恶不赦的邪道，是送上门来给赵大师收的，你说对不对，刘、小、姐？”
赵铭天一听，居然直接转身，给了刘芳一个耳光。
女孩被抽倒在地。然而，她并没有再辩解些什么，而是捂着脸，默默地站了起来，然后安静地待在了赵铭天身边。
所有人都被这爽文一样的展开震到了。活动室内，只有赵大师殷切的声音：“这孩子是我从乡下抱过来的，不懂事，我平时也太纵着她了。这次是多幸运，碰上了您二位，给她好好上了堂课，哈哈！”
雀儿咬着下唇。我知道，他的初衷是想让赵大师教育自己的徒弟，最好狠一点，但绝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给她一个耳光。
“既然您二位出现在这里，想必也是想帮这里的师生排忧解难吧，”他仍然保持着热烈的笑容，“我家的徒儿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碍着您俩的进展……”
“没有，没有。”我说着，拿出了棺材，“赵先生请看。另外，您直接称呼我们的名字就可以了。”
被一位中年人称呼为“您”，实在让我浑身鸡皮。
“这是……”赵铭天眯起眼。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棺材上抚了抚，紧接着浑身一凛，道：“这就是这里的邪祟！想不到啊，果然青出于蓝胜于蓝，一平小友，你可真有齐老家主年轻时的风范！”
“同学，不对，小高人，你已经把事给平了？”那导员也很惊讶。
被两个长辈用赞赏的眼光看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嗯，算是吧。如果您要验收效果，可以看看接下来几天的发展。”
导员很干脆地点点头，道：“好，那我几天后就把报酬转给你。”
说完，她不顾一些不满的声音，赶鸡仔似的带着一众学生离开了。
这样就行了？
我讶异于事情进展的顺利。刚想推着雀儿离开，就被赵铭天热情地拦下：“小友，我还有一事相求。”
“赵先生，时候不早了，”雀儿的声音变得僵硬，“您既然已经让导员离开，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
是赵铭天让导员离开的？我看看雀儿，又看看赵大师，彻底搞不清现状了。
“哎呀，什么放过不放过的，”赵铭天大笑，“齐小友，我只想跟你商量笔交易。”
“交易？”我问道。
“就是，你手里那口小棺材，可以交给我保管吗？”他的语气很诚恳，“它在你手上，我实在不太放心。不是信不过齐小友的身手，主要是我认识一些真正的老前辈，这种邪之又邪的东西，他应该有更加优秀的处理方法。
“当然了，我们才相遇不久，齐小友估计不相信我。放心，我会给你一笔保证金，东西到了点之后，我还会给你拍照。如何？”
“呃……”我把包往身后收收，“赵先生，不用这么麻烦。其实我也认识几位前辈，明天我就能联络他们……”
“齐小友，你这就不够意思了，”他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赵叔叔虽然不厉害，但好歹也在这行摸打滚爬了许多年，见识的人多了。小友你毕竟年轻，万一识人不善，这邪祟可就会落入邪道手里。那时，你该怎么办？”
“我……”
“你是说，他齐家这么多年的底蕴，抵不过你一个来路不明的江湖方士？”雀儿把我往外一推，“赵先生，你可别怪我不给你面子，只是这强买强卖，可不能叫做‘生意’。”
赵铭天被这样说了，居然也不恼，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也是。我怎么会昏头到这种地步。唉，跟着我那傻徒弟这么久，我也有点老年痴呆了，哈哈哈！”
接着，他向着房间里一拍掌：“傻徒弟，说你呢，还不快出来送送二位！”
刘芳默默地从房间里钻出来，走到我们前面说：“二位，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实话，我也不想和那赵铭天多相处，于是赶紧拉着雀儿，两个人飞也似地跨出了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