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亏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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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盛京的时间太久未免惹人怀疑,天一亮,秦清就让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离开前,她特意去看了谢策。
一声不吭就走有失礼数。
秦清没想过让谢策跟她一起回去,一来谢策的伤还没好,经不起折腾;二来他身兼重任,若被陛下知道他私自离开,只怕要落人话柄。
她叩了叩门。
谢策有气无力趴在桌子上,听到动静,慢吞吞抬起头看了一眼,“进。”
秦清推门而入,看见谢策这模样,眉头一蹙,目露担忧。
她从没见过谢策这么有气无力的样子。
“是不是很疼?”
谢策闷闷应了一声,“我想回家。”
秦清明白他的意思了,但还是耐心道:“你现在回去,不就让人知道你给陛下办事办到一半就逃了?”
谢策扭过脸,不听劝:“我就要回去。”
“......”秦清道,“那你回去吧,我再住一日。”
谢策改口道:“那我也明日回去。”
秦清道:“你就是想赖着我啊?”
谢策理直气壮洋洋得意:“我就是要赖着你。”
“......你还是留在这自生自灭吧。”
“表姐好狠的心!”谢策嚎叫一声,还要再抱怨,手心被放了一块玉,由一根红线串起来的月牙儿形状,莹润透白,看着很是小巧玲珑。
谢策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抬起头,傻愣愣地看着秦清。
“表......姐?”他呆呆的模样还有几分不敢相信,看上去又可爱又可怜。
秦清脸颊泛红,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谢策。”她顿了顿,声音很轻,“你听话一点。”
谢策忽然握紧那块半指长款的月牙儿玉坠,问她:“这是奖励吗?”
秦清老实道:“是谢礼。”
谢策点点头,完全不听她的话,自顾自道:“这是定情信物,我一定好好保管。”
秦清:“......”
这次她半点不犹豫,走的干脆利落,任凭谢策怎么认错喊叫也不回头。
但凡她回头一下,就会发现谢策其实根本就是不慌不忙,甚至十分促狭,像偷着腥的猫,一边喊一边亲那块玉坠,满脸痴迷,简直是爱不释手奉若至宝。
......
秦沅不喜见生人,胆小怯懦,自然不肯一个人坐一辆马车。她在客栈下面等了半天,总算见到秦清下来,发现她后头没人,心头的阴霾消散几分。
看来那个什么康王世子不会跟她们一起回去。
“阿姐。”秦沅伸出手轻轻捏住秦清一小块衣角,眼底深处藏着依赖,“我想和阿姐一起,可以吗?”
这种小要求,秦清自然有求必应。
她昨晚上没睡好,本就苍白的面色显得越发憔悴,被搀扶着上了马车后,和秦沅说了没几句话就撑不住了,胸闷气短犯恶心,她努力不让她们察觉出什么,只说累了,躺一会儿。
秦沅默默地抱膝坐在了边上。
秦清生怕自己身子骨虚弱撑不到回盛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季真配的药上。
只可惜,连续好几日的奔波劳累早就消耗了药的作用,她一直撑到将秦沅小心送到郡主府——虽说从未住过,但府里物件样样不缺,婢子们也都是秦清的心腹,总算安心后,回到长公主府,甚至还没来得及问这几日府内情况,秦清两眼一花,整个人就栽了下去。
这一倒就是昏了一天一夜。
还是季真用他那一手好针法将秦清从鬼门关拉回来。
丹心哭肿了眼,一刻不离秦清身边。
季真脸上也没了玩世不恭的笑,神情十分凝重。
他没想到秦清的身子竟然亏空的如此厉害,想必这几日出去没少动肝火,忧思过度,睡不安稳。
季真心想,这可有点棘手了。
当初他可是拍着胸脯担保能把秦清的病看好的,如此一来,岂不是要打了自己的脸?
那不成,那不成。
一番长吁短叹过后,季真从药箱内层的一个小瓶子里倒出一粒丸子,让丹心给秦清服下,又连着施了好几日的针,汤汤水水不断地喂,才见她脸色有好转迹象。
丹心喜极而泣,就差给季真磕头了。
这边秦清逐渐清醒,手头还有长公主府一堆事情等着她拿决定料理,那边郡主府平静如死水,几乎让人窒息。
秦沅一直在想,为什么都好几日了,秦清还没有来看她。
她是不是骗她?
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是不是......
秦沅心烦意乱,哪怕郡主府上的人对她恭恭敬敬,伺候的十分周到,她心里也空落落的,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又上来了。
阿姐。
她伏在枕头上,满脸委屈。
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儿,难道不能让人来传个信与她说一声吗?
说好的,隔一日就会来看她的啊。
为什么不算数?
她是不是已经把她忘了?
“姑娘,郡主身边的玉竹姑娘来了。”外头有人毕恭毕敬道。
秦沅瞬间来了精神,将人请进来。
秦清昏的早,还没来得及给她请教礼数规矩的人,但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裳马靠鞍,秦沅穿着盛京最好的成衣店里的衣裳,成日待在房内哪儿也不去,原本蜡黄的皮肤也慢慢变白起来,尽管变化不大,可和之前在柴家村的时候相比,那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玉竹不动声色打量了秦沅一眼,笑意吟吟道:“奴婢见过姑娘,不知姑娘在这儿住的可还好?若有委屈的地方,只管和奴婢说。”
秦沅小声道:“阿姐呢?”
她为什么不来?
玉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叹了口气,把丹心的话重复了一遍,这也是秦清的吩咐。她不小心昏迷,丹心忙前忙后,哪里想得起郡主府上还有个人?秦沅本就害怕,没什么安全感,一旦联系不上她,岂不是要更加惶恐难安?
她这个长姐做的,未免太不称职了。
“她昏迷了?”秦沅喃喃道,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难怪她没有来,她没有把她忘了,也没有不要她,她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但姑娘尽管宽心,有季先生在,郡主如今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