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过年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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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睡到傍晚，宋宴宁被宋来娣给叫醒过来。
“二姐，去爷奶家了。”
“下午我回来怎么没见你人影？”
“前头街上有人结婚，娘带我跟大宝抢喜糖去了。”
姐妹俩说着话，宋宴宁飞快换好一身衣服，带着宋来娣出了门。
堂屋里宋老二正收拾要给老爹老娘送过去的年礼。
林桂花在一旁帮忙收拾，听见院子里传来的动静扭头看了一眼，看见三个个头已经有自己高的闺女，叹了口气，“要去年大丫头订了亲，今年咱们也能吃上大女婿送的节礼了，隔壁定亲的小花对象，送了半个山羊十斤猪肉，还有好几条好烟一箱子酒。搁我面前就炫耀，你说咱们闺女咋就这么倔呢？”
宋老二装好一盒糖果子，“你说这些有什么用，闺女自个不乐意有什么办法，再说我平时短你吃喝了吗？”
“那不怕人笑话吗，老大翻过年就十九了，还没说人家呢。”
“行了行了，过了年就回镇上，咱们眼不见为净就行了。”
宋老二也急，可急也没办法。
自家媳妇还能跟他发发牢骚，他连个能发牢骚的人都没有。
林桂花也清楚丈夫脾气，看她有些急了，这才闷闷闭上嘴。
村里都知道宋老二家这几年在镇上开饭馆过得好了，给老人家送的礼代表的是一份孝心，但也是一份面子。
于是一家六口出门的时候，每个人的手上都没闲着。
宋老二提的酒，林桂花提了几兜冬天不好买到的水果。
姐妹三个则是各提了一盒补品，大枣桂圆豆奶粉之类的，宋大宝则是抱了两盒过年送礼必备糖果子。
出了门碰上在外头街头巷尾聊天的，还得停下寒暄几句。
“铁柱这是带着媳妇孩子去老人那吧，这礼看着比去年还重，看来今年又没少赚钱啊！”
“哪有，也就够平常吃喝，还得供四个孩子上学呢。”
后面那句说出来的时候宋老二心虚了下。
在二闺女的学业上，他好像并没有花过钱。
想到这他偷偷朝二闺女的方向看了一眼。
宋宴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垂着头还在想自己到底忽略了什么事，还挺重要的。
“这就是你家三个闺女？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你们夫妻俩也会养孩子，长得都俊！”
“老大老二都对象了没？”
宋老二听得头皮都跟着炸了炸，眼看对方还准备帮忙介绍介绍的架势，勉强搪塞几句，开溜！
等到了二老那，进门就见大哥大嫂还有侄女已经到了。
老太太看见跟在二儿子身后的大孙女和二孙女，忍不住把脸一板冷哼了一声。
这是还没消气呢。
不过宋招娣和宋宴宁只当没看见也没听见。
放下东西后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就坐下了。
王翠芬和林桂花两个妯娌自是去忙碌一家子的晚饭。
“都快二十的大姑娘了，也不知道去灶房帮帮忙！”
这话一落，宋招娣就起身去灶房了，宋宴宁剥了一颗糖吃了也起身跟上，宋欣宝正嗑瓜子呢，见状也起身跟了上去。
宋来娣眼见就剩下她了，把桌上的糖块瓜子抓了一把也追了上去。
最后留下宋大宝也没坚持多大会，也跑出去了。
还想享受一下儿孙绕膝感觉的老太太：“······”
宋老大和宋老二也面面相觑了下。
最后还是宋老大开了口：“娘，招娣她们大老远出去上学也怪辛苦的，好不容易放寒假回家过个年，在家松快松快，您老还是别说这话了。”
宋老二跟着点点头。
在饭馆他都没怎么让两个丫头帮忙呢。
当然主要原因还是饭馆已经有个服务员，每到放假的时候顾左那小子也来帮忙，他那点地方也确实用不了那么多人。
老太太一敲拐杖，“上学是我逼她去的，要好生留在家嫁人，过年回娘家我一准好声好气招呼着。”
话题就此陷入死循环。
一旁的灶房里倒是一片热闹。
王翠芬以前看不上丈夫二弟一家子，但现在眼看着对方经营着小饭馆也算红红火火，女儿上学也有出息，以往的看法也就一点点跟着改变了。
妯娌俩之间也比以前和谐了不少。
这会见侄女亲闺女还有侄子陆陆续续进来，也没真让她们搭把手，而是统一把人归到了灶膛口，让她们一边看着火一边烤火吃东西。
锅里炸了小鱼丸子顺手递过去一碗。
“盼娣翻过年就该考大学了吧？”
宋宴宁捏了一条炸得酥脆喷香的小黄鱼点点头，“嗯，明年六月份高考。”
“没想到咱们家第一个大学生是盼娣。”
王翠芬有些感慨。
她现在还依稀能想起来这小丫头很早以前的样子。
模样是记不清了，记得最清楚的是这丫头总是垂着脑袋沉默寡言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那时候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对方能变成今天这么优秀的模样。
本想着自己一个大儿子当兵当军官，一个小女儿上学考上大学生毕业后捧铁饭碗吃公家饭，个个都出息，她到哪都能骄傲地仰着头。
现下其中一个却被老二的二闺女给拔了头筹。
多多少少心里有些复杂。
等到了席上，不知道是不是被一向看中的大儿子那番话给打击的，老太太倒是消停了许多。
“老二，咱们这镇上到底还是有点太小了，你有没有想过把饭馆开到县城去？”
宋老二听得一愣，反应过来还是摇了摇头，“哥，现在这样就好，我也知足了。”
“既然这样我也不劝你了。”宋老大也清楚自己这个弟弟是什么性子，“咱们俩是亲兄弟，我前不久听到个消息，也给你透个底。听说国家计划取消福利分房了，以后这房子能买，不会再当成福利分下去了。”
宋宴宁捏着筷子的手一顿，她想起来自己忽略一件什么事了。
“我前不久跟人合伙包了个工程，建小区，你这要是有存款，可以考虑买个门面啥的，到时候用作收租也不错。房子价格以后应该还会涨，到时候转手一卖，就赚了！”
宋老二听得入了神。
谁不想钱越赚越多。
只不过他知道自个本事，胆小怕事，开饭馆已经算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大胆的一个决定了。
“哥，我回去好好想想。”
宋宴宁抬头看了眼宋老大。
只能说不愧是女主的爹！
在这个年代，只要比同时代的人领先那么一步，等到后面真就是有钱人和普通人的区别了。
于是吃完饭打着手电回家的路上，见宋老二还是在犹豫着的模样，她难得帮宋老大说了一句，“我觉得大伯的话可以考虑，钱存在银行里利息也并不多，不如买个门面。”
宋老二扭头看向二女儿，“这房子真能越来越贵？”
“目前来看，确实是。”
“等明个我再去跟你大伯商量商量。”
宋宴宁点点头，她就劝到这了，宋老二最后选择买还是不买，她都不会插手。
回到家，宋宴宁倒了一盆热水端到自己屋里泡脚，把放下抽屉里的手机给拿了出来。
今天听起宋老二说包工程建小区，她才想起来自己准备拿手头的钱买房子的打算。
不过看手机上现实的信号，不出所料，信号很弱。
她试着给商老师的号拨了拨，打不出去。
挂断后干脆也就没再拨许乘月的号码。
左右还有好几个月，等放假回去再说吧。
腊月二十九设香案拜天，宋宴宁一大早起来就看见林桂花跪在院子香案前烧元宝，嘴里还念念有词。
走近了才听清楚她说的，“老大赶紧找个婆家，给多多的彩礼，老二老三最好也别让我操心，让我们大宝平平安安无病无灾，长大了也能讨个好媳妇。”
宋宴宁：“······”
她想跟林桂花说：你这不能拜老天爷，你这得拜月老！
腊月三十贴对联包饺子的活动宋宴宁倒是参与了。
下午宋老二祭祖回来，也进了灶房准备年夜饭。
饺子包完，村里已经有心急的人家开始下锅，紧跟着鞭炮声也此起彼伏地响起来。
烧开一大锅热水，宋大宝点了一根香，拿了一挂鞭炮跑到院子里挂到枣树枝子上，点燃引线后捂着耳朵转身撒腿就跑。
在噼里啪啦的炮竹声中，厨房里林桂花把包好的饺子下锅，盖上锅盖，指挥烧火的宋来娣，“再加一根柴火，烧旺点。”
宋宴宁接过宋招娣递过来的蒜，剥了一整个，切碎，等着宋招娣调蘸饺子的汁。
等到饺子滚过三滚熟了，第一碗要先祭各路神灵，第二晚要送到二老家里去。
宋宴宁等林桂花舀完又过去舀了一碗。
林桂花看了眼盛得满当当的一碗饺子也见怪不怪了。
最开始那两年二丫头去给那对祖孙俩送饺子她还会说上两句，结果人照旧我行我素，她干脆就不说了。
见人端了饺子就要走，她看向大女儿小女儿和宝贝儿子，
“给你们爷奶家的饺子，你们三个谁去送？”
宋招娣和宋来娣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想偷偷捏一个饺子放嘴里的宋大宝。
宋大宝：“······”
他就知道这指定是他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