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殒磁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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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行变成了四人行。
气氛多了几分古怪，只有神经一向大条的钟越没有感觉到。
开口建议道：“宴宁，你刚刚买的那两样东西可以让许哥帮忙掌掌眼，他才最厉害，还有个古玩协会会员的头衔，可以帮你鉴定一下。”
宋宴宁闻言，目光落在许乘月身上。
“看不出来。”
她以为能当上古玩协会的会员都是一些老人家。
她本来也是想着等白天找地方去鉴定一下的，现在也能省事了。
“有劳？”
“我的荣幸。”
宋宴宁先把那副画给拿了出来，递过去的时候还看了眼站在许乘月另一边的顾渺，“这幅画我是想打算送给我老师的。”
顾渺勉强笑了笑，“宴宁姑娘的老师收到这幅画一定很开心。”
“也多亏了顾姐姐肯割爱。”
许乘月接画的动作顿了顿，“这画，你们俩都看上了？”
顾渺忙解释道：“是宴宁姑娘先看上的，我看着也挺不错，并非真要买。见小越认识宴宁姑娘，我就退出了。”
钟越探过来一个脑袋，“顾姐姐，我给你买一幅。”
“得了吧，”顾渺笑看过去一眼，“我才不相信你眼光呢，你也别乱买，小心被当冤大头。”
许乘月已经把画接过来拧开手电看起来。
“这是仿的《南山图》，难得精髓已得七分。”
钟越：“仿的？那就不是古董了？看着这么旧，也不像啊！”
许乘月看他一眼，“虽然是仿的，但也是古董。现在仍有不少人临摹古人今人画作，难不成古代就没有了？”
钟越顿时听得一脸恍然，“也对哦！”
许乘月把画小心卷起来，没有立刻递回去，“阿宁要送给老师？”
“是，一位教我画画的老师，他刚好也在帝都。好几年没见，我想去拜访一下。”
“这画损毁不算严重，我可以帮你修补装裱一下，怎么样？”
宋宴宁听得眼睛一亮，忙点点头，“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把你落脚的地方给我，后天我让钟越给你送过去。”
宋宴宁本想直接报上地址，又突然想到她现在住的宾馆有些特殊，展叔也没跟她说能不能让外人知道，“不麻烦钟越，我后天过去你那拿好了。”
许乘月挑了下眉，点点头，“也好。”
今天的震惊是一场接着一场。
顾渺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感觉这人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题。
看着许乘月把画递给顾渺收起来，宋宴宁又从背包里掏出买下来的第二件东西。
递过去不等开口，钟越就在一旁给她代劳了，“许哥你看，人家摊子上摆了好几个砚台，宴宁偏偏就看上这个破的，这买回去只能看着，也不能用。”
宋宴宁对他这个吐槽理都没理，甚至还想把这张叭叭叭的嘴给找东西堵上。
“许乘月，你看看。”
钟越：“······在称呼人这方面，你还真是一视同仁。”
不叫他哥也就算了，连许哥都直接称呼名字。
够头铁！
佩服！
许乘月刚上手就发现了手中那半块砚台的不同。
摊主把东西收来的时候也没清理，砚台上还有灰尘土块和灰尘，宋宴宁本想着回去再洗洗，自然也没做清理。
“水和布。”
顾渺在一旁听着，闻声忙拿出一个小小的喷壶和一小块布递过去。
用喷壶喷上水，充分湿润后再用布擦掉表面的泥块。
许乘月只擦了一小块地方，钟越把手电照上去，看清楚被包裹在丑陋泥巴下的砚台真容后，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这是什么石头？黑色带白点点，看着像黑夜里的星空，还挺好看的。”
宋宴宁也在看自己买的这半块砚台。
之所以选这个，一来是觉得它形状挺好看，是个浑然天成的椭圆的一半，她一眼就看上了。
二来是重量感觉不对。砚台不大，但握在手里感觉像块沉甸甸的铁。但铁能做砚台吗？
出于这个好奇，她干脆就买了下来。
听了钟越的比喻，宋宴宁把手里的手电筒又凑近去照了照，脑袋也跟着凑近了几分，认真观察片刻后，“不，不是黑色，是墨蓝色。上面的点点也不全是白色的，好像还有金色和银色。不过确实像星空。”
“是吗，我再看看。”
在钟越的脑袋也凑过来之前，许乘月伸出一只手，点在他脑门上，把他脑袋又按了回去。
钟越这才注意到，因为砚台在许哥手里，宴宁这丫头凑近了去看，这会脑袋都快钻许哥怀里去了。
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
看清楚砚台的模样，宋宴宁一无所觉地直起身，抬头见许乘月依旧平静的表情，“这是什么石头？”
她直觉这个人肯定是知道的。
从拿到砚台到现在，这表情都没变过。
“是殒磁砚。”
“殒磁？带有磁力的陨石吗？”
许乘月看了眼面前的小丫头，赞许地点点头，“没错，这殒磁砚确实是一半，但也是完好的。”
钟越听得懵圈：“什么意思？”
宋宴宁略微想了想，“你的意思是，还有另一半的殒磁砚，跟这块正好能合在一起，变成一块完整的砚台。”
“没错。”
钟越：“······”
明白了，原是他不配！
“那这东西倒是罕见啊哈哈。这两样宴宁花了一千块钱。”
“一千，”许乘月用喷壶和布把砚台其他部位擦干净，“赚了！”
“不过这种砚台不比其他砚台的历史底蕴，它主要就在一个奇字。阿宁是准备转手卖掉，还是自己收藏？”
“我现在想找到它的另一半。”
许乘月点点头，把擦洗干净的砚台送回来，“祝你早日找到另一半。”
宋宴宁：“······”这话，听得总感觉有点别扭。
然后就听着钟越在一旁嘟囔了一声：“许哥，你这话有歧义。宴宁还是学生，你怎么能鼓励她现在就找男朋友。”
宋宴宁：“······”
好了，她知道别扭在哪了！
“钟越同志，麻烦你闭嘴吧。”
不是什么想法都需要说出来的！
“现在几点了？”
“三点半。”
还能逛两个小时，宋宴宁也懒得理钟越这个大嘴巴了，把砚台往背包里一放，转身聚精会神地继续捡漏。
转了几个摊子后，回头就见三个人还跟在她身后，“你们自己转自己的就好，也不用跟着我。”
钟越笑眯眯地摇摇头，“宴宁你找出来的东西都挺新奇的，我跟着你，好看看你还能找出什么好宝贝。”
许乘月端着一张光风霁月的脸，等钟越说完跟着点点头。
顾渺抿了抿红唇，纹丝不动。
宋宴宁：“······随你们便！”
不过这一转，直到鬼市即将关闭的时候，她才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摊位前，碰上了一个心仪的鲁班锁盒子。
巴掌大，看着就像是一个整体的木头，表面雕工精美绝伦。
晃一晃能听出里面沙沙的声音，听声音像是不小心灌进去的沙子，但盒子严丝合缝，这鲁班锁看着一时半会也解不开，也找不到是从哪里怎么灌进去的。
她把匣子凑近耳边又认真听了听，还是没能听出来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算了，权当买这个盒子了。
“看上了？”
宋宴宁扭头看过去，就见许乘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到了她旁边，手上拿了个一块小孩巴掌大的玉佩。
她没仔细看，点了点头，“盒子好看。”
接着看向摊位后面坐着的老板，“老板，说个价。”
“十个。”
“半个。”
“八个。”
“一个。”
“七个。”
“一个。”
“行吧，成交。”
等宋宴宁付了钱，把盒子拿到手，钟越忙伸过手：“我看看。”
宋宴宁把盒子直接扔给他。
钟越手忙脚乱接过来，“你就不怕摔了。”
“檀香木是最坚硬的木材之一了，摔也摔不烂的。”
钟越点点头，拿着盒子认认真真看了看，“这怎么打开？”
“鲁班锁结构的，你试试能不能不破坏结构把它打开。”
她也就这么一说，就见这人还真打着手电认真研究去了。
许乘月放下玉佩擦了擦手起身，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宋宴宁听了他的话朝周围看过去。
天边已经隐有一线天光，周围摊位前的灯笼已经次第被熄灭，摊主直接把摊位上的东西用包一卷，扛身上就走。
有人正往入口处赶去。
宋宴宁一把拿过钟越手里还没研究出半点门道来的盒子往口袋里一塞，“我也得走了。后天见。”
“后天见。”
钟越：“宴宁，后天我去接你啊，记得把那盒子也带上，我再研究研究。”
宋宴宁朝着俩人摆摆手，一路往集合地点小跑过去。
钟越看着宋宴宁背影消失，把手放下，“许哥，刚才宴宁在我一直没来得及问，你们俩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好像还认识好些年了。”
顾渺闻言眸光闪了闪，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许乘月收回目光，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在你们打算给我办葬礼的时候。”
竖起耳朵的两人脸色齐齐一变，再不敢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