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不是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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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晚饭吃完，宋宴宁看宋老二准备起身，“我宣布一件事。”
宋老二下意识把准备放下的筷子又给捏了回去，“啥事儿？”
“来娣今年就上学去吧。”
不等宋老二反应，林桂花第一个不同意，“才六岁上什么学，白浪费钱。”
宋老二下意识准备点头表示赞同。
宋来娣这才反应过来这次宣布的对象是她。
顿时也跟着摇头，“我不去。”
宋宴宁朝她看过去，平静问道：“为什么不想去？”
之前宋来娣对自己这个二姐是害怕，不过自从中午二姐凭一己之力把胖丫和胖丫娘给骂走之后，她现在对二姐是害怕中夹杂了敬佩，闻言也不敢说是怕上学就没法天天玩了，小脑袋拼命转了转，才想到一个好点理由：“我还小呢，二姐还是七岁才上学呢。”
“那你知道中午的时候我为什么不用打架，就能让找上门的胖丫和胖丫她娘落荒而逃吗？”
宋来娣费了点功夫理解了下‘落荒而逃’这四个字啥意思后，老实摇摇头。
想知道。
打架可疼了，她要是能跟二姐一样，说说话就把人给骂走就好了。
很快宋宴宁就给了她答案：“因为我上学了。”
宋来娣：“······”
看着小妹惊呆了的表情，宋招娣偏了偏脑袋，捂着嘴偷笑了一声。
“你不想跟我一样厉害吗？”
宋宴宁精准把握住宋来娣的心理。
“上学就能变得跟二姐一样厉害吗？”
“那当然。”
宋来娣虽然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脖子上的伤口不小心蹭到的时候还疼着呢，让她打了个激灵，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那我去上学。”
宋宴宁朝她伸出小拇指，“那拉钩吧。”
这个游戏宋来娣常玩，忙也伸出手去，“拉钩。”
收回手，宋宴宁才看向对面两位想出声又忍着没出声的家长，“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宋老二：“······”
感觉要憋死他了！
林桂花见丈夫不说话，张了张嘴也没开口。
反正她现在有儿万事足，小女儿上学的话估计还能让她省点心。
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时光如水，流转间让人恍然感觉不到时光的流逝一般。
其中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宋大宝小朋友个头一天比一天大。
其次就是宋老二的卖饭生意也慢慢有了起色。
从开始的有亏有赚，再到后来的每天都能稳步赚他个三五块钱左右，一个月下来差不多也能有个七八十块钱的纯收入。减去家里的花销，还能剩下三四十。
他卖的饭在宋宴宁的严厉监督下，光是干净卫生方面，就足以给人不小的好感，再加上饭做得越多这手艺也越发好，很是积累了一批还算稳定的客人。
宋老二卖饭的地方在镇上，村里人也不是天天都往镇上去，倒也不知道他干这个到底能挣多少钱。
只不过看他脸上一天比一天多的笑容，还有三五不时地割点肉回来吃，就差不多能猜到这生意应该是挣了点钱的。
至于是多是少，那就不清楚了。
只不过这人啊，手上一旦有了钱，就很容易飘。
宋老二也不例外。
他现在一天的日常倒也算规律，早上起来出门去买食材，回来做饭，做好了拉出去卖，往往下午一两点就能卖完回来。
歇个晌午还能去地里干会活，或者照顾下自己的大胖儿子。
时不时再去喝个小酒打个牌。
日子看着比以前过得要惬意多了。
直到一天晚上宋宴宁睡着觉迷迷糊糊被吵醒。
睁开眼就见宋招娣这会也醒着，看来也是被吵醒的。
“外头怎么了？”
现在天气一天比一天热，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没把窗户给关严实，外头的争吵声就沿着窗缝钻了进来。
除了宋来娣还跟着小猪一样呼噜呼噜睡得起劲，宋宴宁和宋招娣隔着一层薄薄的夹被，小声交流起来。
“咱爹娘吵架了。”
宋宴宁还有些不清醒，“姐，你听出来吵得什么了吗？”
宋招娣要比宋宴宁清醒得早一会，这会点了点下巴，“好像是有人要跟咱爹借钱，咱娘不同意。”
“借钱？”
宋宴宁顿时清醒了。
这几个月宋老二卖饭的利润她都一直没开口分过，她还有三成的分红呢！
“我过去看看。”说着已经一咕噜爬起来，宋招娣伸手都阻止不及。
宋宴宁披着衣服走过去的时候，堂屋的战争还在持续。
屋里点了一根红蜡烛，光线虽然暗，但凭着空气中浓郁的酒气和宋老二那张黑红黑红的脸，宋宴宁也能确定宋老二这是喝酒了的，看样子这次喝得还不少。
林桂花是从不跟宋老二吵架的，这次却是被气狠了。
家里这些年下来总共也就这几个月才存下来那么一点钱，家里的日子也总算好过了那么一点，家里买点好吃的也不用跟以前似的那么抠抠搜搜，结果宋老二出去喝个酒，空口白牙就许诺借出去一百块钱，对方还不说什么时候能还，她可不得气炸了。
“要钱没有，宋铁柱你要是真把这钱给借出去，咱俩就没法过了！”
宋宴宁：第一次见林桂花这个硬气。
接着是宋老二喝得舌头有些大的声音：“我在酒桌上都答应人家了，现在又说不借多没面子？不就一，一百吗，人家又没说不还，我一个，一个月就挣出来了！”
宋宴宁：这是有钱了就开始关注自己的面子了？没说不还又没说什么时候还。
“没面子就没面子，面子能当饭吃，反正这钱你不能拿，超生罚款你不准备交啦？”
“反正现在还没人过来催呢，晚点能咋的，我今个还真就拿了你能怎么着！”
宋宴宁转身，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宋招娣。
宋招娣脸色有些发白，她这还是第一次见父母吵得这么凶，“二妹，咱们现在怎么办？”
“看我的。”
很快，宋招娣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个妹妹走到院子里的压水井前，听着屋里头的吵架声和宋大宝被吵醒没人哄的哇哇大哭声，不紧不慢地压出来满满一盆子沁凉的井水来。
然后端着那盆水径直走到堂屋里，往那位还在红着脸大声嚷嚷的男人脸上直接抬手一泼。
吵架声戛然而止。
宋老二冷不防被浇了一个透心凉，在原地愣了一小会才反应过来去伸手抹头上还在往下淌的水。
“脑子还热吗，清醒了吗，还飘不飘了？”
窗外月色清凉如水，宋宴宁在一片安静中响起的声音比夜色还要凉上三分。
宋老二被酒精给腐蚀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先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也不知道是被这一盆凉水给激的，还是被自家女儿那一连三问给吓得。
“我······”
宋宴宁打断他的话，“不早了，先睡吧。”她说着掩嘴打了个哈欠，扭头又看向同样愣住这会还没反应过来的林桂花，“记得把里屋的门从里面反锁上，这堂屋的地也够大了，一个人足够睡得开。”
林桂花：“啊，哦！”
宋宴宁看着她进屋同时把门给插上，接着宋大宝的哭声也跟着停下来，这才拉了宋招娣的手出了堂屋门，接着把门一关，从外头插上了，“走吧，姐，接着睡觉去，明天还得上课呢。”
宋招娣：“······”
说实话，我现在不太敢睡！
身上浇了一盆的凉水，又没个床，宋老二不出所料感冒了。
症状还不轻。
还是林桂花先发现的，她虽然乖乖听了二女儿的话，但跟宋老二到底做了十多年夫妻了，要说不担心那不太可能。
半夜起来给宋大宝喂完了奶，她到底不放心开门出去看了看。
就见人窝在八仙桌底下抱着一个桌子腿睡着，冻得全身都蜷起来了。
连忙手忙脚乱把人给拉起来拖到里屋，换衣服盖被子的一通忙活。
但还是感冒了。
宋宴宁一大早起来在堂屋没看见人也不意外，抬脚走到里屋，就看见了昏昏沉沉半坐在床头喝水的宋老二。
宋老二一看见宋宴宁，顿时怨气直冲脑子里，“你个······”
“酒醒了？”宋宴宁打断他准备骂自己的话，看着面前那张脸蔫了吧唧的模样，“活该！”
宋老二：“······”
他掀被子就要下床，什么都不想管了，就想先把人给打一顿出气。
宋宴宁早防着他这一出呢，在他下床之前，先一步把背在身后的手给露出来。
手上握了一把磨得锃光瓦亮的切菜刀。
宋老二的动作一下子就顿住了。
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份不太好的回忆。
到嘴的话也变成了，“别动手，别冲动！”
林桂花直接尖叫了一嗓子，等宋宴宁一眼看过去，下意识地拿刚刚换下来的尿布捂住了嘴。
“能好好说话了吗？”
“能能能！”
宋宴宁又往口袋里掏啊掏，最后掏出来一个自己剪裁出来的小册子，“这是我记得这几个月的账，现在看老宋你怕是忘了，我来帮你回忆一下。当初卖饭这个生意，我拿了一百块钱，当初说好要三成的利润。”
她说着一手拿着菜刀一手哗啦啦把小册子翻到最后一页，“我看看啊，到昨天为止，该分我六十了，今天就分吧。”
不等宋老二开口，林桂花忍不住先尖叫一声，“家里这些天就存下来一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