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选择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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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之游你个死抠……”

“门”字还没说完，他上来。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选择一个都不要。

陆未曦本来困得不行，又被他一通折腾累的要死，但是闻言也挣扎着说话了：“你能不回来吗？”

秦之游回答的理直气壮，“不能，家里省钱。”

陆未曦拒绝：“但是我不想和你一起。”

“秦之游！”陆未曦太阳穴突突的跳，她硬撑着起身，声音严厉，“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想跟你这样了。”

秦之游也缓缓起身，虽然没开灯，但她能感觉出来，他眼睛里射出满不在乎的光亮，口气也是吊儿郎当的，“我们都结婚五年了，在一起多少次，你现在再来起调子，是不是有点晚了？就算你明天不愿意，下个月一到我不是还一样会回来？有区别吗？”

陆未曦忽然有一种感觉，他是不是在温泉的时候知道了什么。他是知道她想分居，不想让他回来，所以故意这样的吗？越不想让他碰，他就越是闹个够本。无关情爱，不过是雄性动物的本能。

但她身边除了薛菲菲再没别人了，薛菲菲又是她的死党，最讨厌秦之游，绝对不可能出卖她的。

不能离婚，又暂时不想出去找别人，所以就回来找她，而且还便宜。

“秦之游，我讨厌你。”

黑暗之中，陆未曦咬牙切齿的说了这几个字。

那边，刚刚还侃侃而谈的秦之游，忽然顿住了声音。隔得很近，她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隐约能听到喉结吞咽的声响。半天之后，她听到一声轻笑，随即是他淡淡的声音：“我也不爱你。”

之后不用多说，两人都睡下，一个往左，一个向右，谁也没有再说话，典型的相看两相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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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未曦做噩梦了。

梦里的她，似乎又回到了六年前父母家变的那个时刻。

鲁迅说过，什么是悲剧，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刚进大四那一年，她好像一夜之间的美好全部破碎，什么都变了。父母离婚整夜争吵，摔东西，沉默。然后又是加了亲戚家人朋友新一轮的争吵，摔东西，再沉默。重复了以上步骤两三遍，从初秋吵到了冬季，他们再也不吵了，不过再相遇就是民政局，她站在母亲这边，然后父亲那边，是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女儿，还有公司一大群的法务，高管，团队。

天空飘起了雪花，衬托的她和母亲两个人，既倔强可笑，又形单影只。

她知道，母亲既想离婚又不想离婚。她也是，爱父亲，更恨父亲。

父母离婚的第二天，她跑到派出所，申请把自己的姓氏从白改成了陆。没过多久的一次体检，母亲也发现了肝癌。

其实后来她才知道，母亲也许早就发现了父亲的不对劲，只是一直瞒着她。母亲那时不知道父亲那个出轨的对象就是自己的多年好友，但隐约感觉是有这么一个人的。母亲做的最傻的一件事，就是把怀疑父亲出轨的话告诉了那个好友，于是之后的几年，尽管心生疑窦，但父亲和那个好友有了防备，更是瞒的密不透风。可能就是因为这日积月累的压力，母亲才得了肝癌。

然而在这个时候，秦之溯和她分了手。

因为那个前闺蜜。

她始终忘不了秦之溯沉默的站在她面前，却一脸坚决的样子。她也忘不了前闺蜜梨花带雨的搂着他的胳膊，看似软弱可怜，却一闪而过得意洋洋的眼神。就像那个下雪天，她和母亲站在民政局前，跟父亲一刀两断的那个时刻。

明明是大晴天，明明三月桃花开，为什么感觉天空又下雪了呢？

然后……

她还记得，她刚跟秦之游出双入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秦之溯脸上的惊讶表情。不，不仅是秦之溯，那个前闺蜜，还有她那个小三的妈妈，她出轨的老爸，秦家的众人，还有秦之游的未婚妻一家，还有其他的亲朋好友，那表情简直是一个精彩纷呈，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不久，她老爸带着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女儿一起出了国。秦之溯，秦之沚两兄弟也出国留学。秦之游的未婚妻一家也离开了。

繁华落尽，他们婚后，秦之游继续出去花天酒地，她只负责读书，工作，照顾生病的妈妈。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了下来，但是现在，秦之游又在挑战她的底线。她想努力，但有点难，不过没关系，至少不是无路可走。

还好，终归是和秦之游没有感情的，他再怎么恶劣，也不过你来我往罢了。

梦里的陆未曦眉头皱的很紧，红唇一张一翕，翻了个身，整个人像是婴儿在母腹中一样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好冷。

但是好像忽然间，有一个温暖的火炉，将她温柔的包围，她不由自主的向那团火靠了过去。

秦之游眸色渐深，喉结上下，手臂轻轻一拢，将逐渐靠近的她揽在怀里。过了一会儿，他又微微低下头，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蹭了蹭。再过了一会儿，他发现陆未曦并没有丝毫的排斥，他想了想，轻轻用手指抚平了她眉宇间的褶皱。轻轻的，细细的摩挲，就怕她突然醒了。

辗转间，他隐约听到破碎的声音。他微微离开，凑近耳朵去听。

梦里的陆未曦似乎感觉到热源的远离，她伸出胳膊，轻轻抱着他的脖子，声音像是小猫一样呢喃：“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