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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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冷冷说道:“大少爷,你还是就在房间休息吧,有情况了我们再通知你。”
杜飞与凌清对视一眼,随后转过脸憨厚笑着附和道:“纪公子,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
喝不下浑浊的水、吃不了咸味的肉,对方把他当做娇贵的少爷,一点儿也没冤枉他,只有纪鸿自己觉得这些生活的小事跟斩妖除魔没有关联。
向来只有别人巴结他的份儿,他没有死皮赖脸求人的习惯。既然自己要求巡夜不被认可,反正腿长在他身上,他可以自己巡夜,就像前几天独自前往清水山一样。
纪鸿走后,凌清、杜飞、宣浩开始商量如何布置阵法结界,以及夜间的轮流巡夜安排。
房间内,纪鸿直接躺回了床榻,坐了一天车,他确实有些疲惫,但是身下硬邦邦的床板让他丝毫没有入睡的感觉。
夜渐渐深了,一轮银月高高挂在漆黑的天空中。纪鸿翻来覆去依旧没有睡着。他本来困了,但是硬邦邦的床板加上稻谷味的被子,让他根本就睡不下去。既然睡不着,他想练功,却又无法集中精神,如此反复了两个小时,他仍然处于清醒的状态。
既然睡不着,那就干脆出去溜达一下,兴许会有意外发现。翻身起床,伸了个懒腰,拿起桌上的长剑走出了房间。
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提着灯笼,纪鸿漫无目的走在傍晚杨建带自己走过的路上,杨家村的夜晚确实很安静,村子各处房屋的灯光渐渐熄灭下来,村里安静的只听得到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经过养殖场的时候,偶尔有一些没有睡着的鸡鸭嘀嘀咕咕的声音。
走过一阵,纪鸿看到祠堂门口有一个人影在来回徘徊,不用多想,肯定是杜飞三人中的一人。
凑上前,纪鸿热情招呼道:“晚上好啊,凌清姑娘。”
凌清的脸依旧很冷,就像这夜晚的冷风一样,“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房间休息吗?”
“睡不着,所以出来走走。”
凌清没有说话,依旧在来回慢慢踱步。的确,虽然自己再三叮嘱纪鸿在房间休息即可,毕竟腿长在他身上,自己总不能把他绑在房间内吧,到时候纪鸿回到猎魔司搞不好告她一个限制人身自由的罪名。
两个大活人杵在原地一言不发,纪鸿闷得慌,又问道:“凌姑娘,你说村子的家禽丢失,是人为的还是妖魔作祟?”
“不知道。”凌清淡淡回了一句,没有证据的事,她不会轻易下论断,但无论是妖还是魔,她都会尽自己全力保护村民和纪鸿。
“随便猜猜看嘛,是人、兽、妖,还是魔?”
“猜不到。”
冷冷的三个字,再次浇灭了纪鸿聊天的热情。
“我到别处看看。”他可不想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随便知会了一句便要离开。
“我陪你。”说完简单的三个字,凌清便跟了上来。
她主动跟着纪鸿绝不是良心发现对待纪鸿的态度差,也不是觉得有多无聊需要人陪着,而是单纯出于保护纪鸿的考虑。
村子的乡土道上,纪鸿和凌清一左一右并排慢慢走着,两人走过一阵,凌清始终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纪鸿还是闷得慌,忍不住开口道:“凌姑娘,世上职业千千万,你为何会选择这个?”
纪翊说的这个便是指的降妖除魔,在他看来世间练武女子乃是少数,投身猎魔司的就更少了。
“来钱快。”
这个回答让纪翊大跌眼镜,“看你的样子,不像是那种追求物质的人啊。”
“我需要很多钱帮助我的村子。”
这么一说,纪翊便明白了,于是掏出两枚金子转身递了过去,“咯,给你。”
“什么?”凌清瞪大眼睛,冷着脸看向纪鸿。
“你不是需要钱吗,我这里恰好有一些。”
“不必了。”凌清加快步伐走到了纪鸿前面。
纪鸿不懂寻常百姓的心情和生活,所以遇到像凌清这样虽然需要钱,但是又不愿接受施舍,或者不愿无功受禄的人来说,自然是无法理解这样前后不一致言行的。
“喂,你不是需要钱吗,这些就当做你们陪我抓妖的报酬了。”纪鸿朝凌清大声喊了一句,凌清依旧没有搭理他。
纪鸿跑了两步追过去,“你不是需要钱吗,怎么又不要了。”
“不必了,司里会发给我们的。”凌清冷着脸,没有看他递过来的金子,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
两人走在一起,又开始冷场,不管纪鸿说什么,凌清都只用了一个“嗯”字回复一切。
又过了半个小时,纪翊费力眨了眨疲倦的眼皮,用手捂着打着哈欠的嘴巴,“凌姑娘,看来今夜应该没什么异事发生了。”
“嗯。”
“要不咱们回去休息吧。”早就有点困乏的纪鸿,就等着她肯定的回复。
“嗯,你先回去吧。”
凌清没有答应,纪鸿自然也不好意思独自回去,毕竟他一个大男人竟然熬夜熬不过女子。
其实这也并不难理解,凌清不敢犯困是因为她肩负着猎魔司的命令和责任,纪鸿没有这方面的压力,到了睡觉的点,自然就困倦了。
两人大约又走了一刻钟,突然凌清的细眉微皱,转身跳到树上,又跳到另一处的屋顶上,“你就留在这里。”
只留下这么一句简单的话,随后消失在了夜空中。
纪翊听闻有点无奈,他发现凌清明显把自己当做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没有听从凌清的好意。他扔下灯笼,跳上屋顶以更快的速度跟了上去。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很快来到了一处鸡圈。
当纪鸿靠近时,正瞧见凌清站在鸡圈旁的木桩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虽然十分嫌弃这股鸡粪味儿,但纪鸿还是用衣袖捂着口鼻跟了过去,“有什么发现吗?”
此时已将近晚上十一点,圈中的鸡类大多蹲在原地休眠,偶有不安分的鸡禽小声发出咯咯的声音,但并未影响整个鸡圈的安宁。
凌清警惕着一切,一言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