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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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二位来找我所为何事？”
男子为战北炤和苏芊洛倒了茶，还未等两人回答，男子又道：“若是想请我去弹琴，便免了吧。”
“公子琴技确实了得，只是我们今日来并不为找公子弹琴。”
苏芊洛轻声道。
“那便好。”
男子神情放松了许多，脸上的笑意也自然了些。
“不知公子可认识国公府六小姐苏芊翩。”
苏芊洛话音刚落，男子神情便变了，他手不受控制的一抖，茶水洒在白皙的手指上，瞬间红了一片，他却仿佛全然未察觉一般，只紧紧盯着苏芊洛道：“你们……认识翩儿？”
“是她指引我们到这里来的，还请公子告诉我们，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男子有些失神地放下茶杯，也顾不得去擦手上的茶水，只喃喃道：“当真是翩儿么？”
许久，他才好似回过神一般道：“我本是翩儿的师父，她的琴艺便是在我这儿学的，她颇具慧根，是我最得意的徒弟。”
苏芊洛神色变了变，原来是苏芊翩的师父，她先前从未听苏芊翩提及此事。
“国公府规矩颇严，学成之后，国公爷并不愿意她时常同我厮混，便不让她再来找我，我们约定每年灯会之时，她会来这里找我，最开始她倒按约定年年来找我，这几年不知为何，她竟一次都不曾来过。”
说到此，男子无奈地笑了笑，“也怪我，若不是当时太离经叛道，国公爷也不会对我那么大芥蒂。”
“你可是第一琴师冷伢子？”
战北炤沉声道，这京城内琴技了得，却又避世不肯出的琴师，也就冷伢子一人。
“正是在下，不知阁下是？”
“战北炤。”
冷伢子听闻此话，神色微微一变，“原来是摄政王。”
“那不知这位是？”
冷伢子看了一眼苏芊洛，女子端坐在桌旁，竟像是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般，周身散发着超脱的气质。
“国公府七小姐，苏芊洛。”
听到苏芊洛的名字，冷伢子脸上又露出几丝希冀，当年苏芊翩同他无话不谈，关于这七小姐的事，他倒是也听过一二，如今既然是苏芊翩的妹妹找上门来，想来苏芊翩定是有下落了。
“翩儿叫二位来可是有什么话想带给我？”
冷伢子满脸带着笑，那明晃晃的希冀让苏芊洛心里不由一阵惋惜。
“或许她当真有话要带给你，但是她没有机会了。”
苏芊洛抿了一口茶，她心里实在不忍，但是她也不想骗冷伢子，和知道真相比起来，到底是漫无目的等待更让人绝望些。
“七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冷伢子语毕略一迟疑，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却终究是不肯相信，“翩儿没来的第二年，我去打听了她的消息，听说她是失踪了，并未听闻她的……”
冷伢子没有再说下去，苏芊洛却明白他想说的话，他从不曾听闻苏芊翩的死讯，所以每年都固执地等着他们的灯会之约。
“你可听过国公府大小姐——苏芊柔？”
冷伢子叹了一口气道：“怎么能没听过，我们原是见过的，当年国公夫人萧氏想让大小姐跟着我学琴艺，可是这大小姐悟性不佳，反倒是翩儿更胜一筹，故我便带走翩儿跟着我学琴。”
原来竟还有这道渊源，善妒如苏芊柔，自然是不可能放过让她失了面子的苏芊翩，更何况苏芊翩学成归来，风光无限，掩了她的风头。
“苏芊翩回国公府后，在天下第一舞比试的前一天，苏芊柔将她推进了国公府后院的井里，再后来，世人皆道她失踪了。”
苏芊洛说到此处，不觉捏紧了手里的茶杯，苏芊柔委实可恨，竟然对着骨肉至亲也下得去手，她转而又想到给老国公下毒的苏国公，不由冷笑了一声，这国公府，当真是和虎狼窝别无二致。
“她……当真没了？”
冷伢子身子微微一颤，眼睛里带了星点泪意，他表情隐忍又试探，饶是苏芊洛将话说到这份上，他依然不能相信，那个最具才情的女子，竟然已经死了。
“你仔细想想，若是她当真还活在这世上，又怎么会一次都不来见你？”
“是，她不会。”
自打进门便一直坐得十分端正的冷伢子这会儿身子微微塌了些，他脸上早已满是泪痕，其实在苏芊翩没来的第二年，他就已经隐隐预感到了这件事，只是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翩儿才情俱佳，苏国公当年很想将她塞进宫去，我一直担心翩儿那样的性子在皇宫大院无法善终，却不想她竟死在了自己亲姐姐手里。”
冷伢子抬头，眸子里已满是恨意。
“我已避世多年，再无半点人脉，没办法为翩儿报仇……”冷伢子说着便跪倒在地上，“还请摄政王无论如何要还翩儿一个公道，她当真是死得太冤了。”
“快些起来吧。”
战北炤连忙扶住了冷伢子，“且不说我们两家祖上颇有渊源，单单为着六小姐，此事本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
冷伢子听战北炤答应了，这才站了起来，对着战北炤拜了好几拜。
“冷公子不必如此。”
战北炤神色敛了敛，当年轩阳帝想请冷伢子进宫演奏，冷伢子不肯，轩阳帝便变着法子施压，他不得已进宫后，对着轩阳帝都不肯拜，如今为了苏芊翩却做到了这份上，显然他们师徒间情谊非常，也难怪苏芊翩执意要到此处来寻他。
“只是冷公子还得多等些日子，此案时间久远，又死无对证，十分难查，待本王回去仔细思量一番，若报了此仇，本王定立马差人来给你送信。”
冷伢子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查办陈年旧案的诸多困难。
良久，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般道：“我倒是有样东西，或许能助摄政王查办此案。”
他说着便起了身进了里间，不多时拿出来了一个盒子，盒子打开后，一颗通体发着绿光的珠子露了出来。
苏芊洛眉心一动，这珠子她认得，名唤蜃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