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身份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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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起兵后脾气喜怒无常，常常大发雷霆，最终被自己的儿子安庆绪所杀。
苏国公额头已是密密麻麻一层汗珠，饶是筝筝的琴声再动人，他如今也是坐立难安，他在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只是这决定实在渗人，苏国公惴惴不安，左思右想，最后终究是铁了心要去做。
“国公爷这是怎么了？”
一曲毕，筝筝走到了苏国公身边，颇有些担忧地看着微微发怔的苏国公。
谁知她话音刚落，苏国公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苏国公的手在微微颤抖。
“国公爷……”
筝筝喃喃唤了一声，苏国公却依旧只是牢牢握着她，成串的汗珠从肥硕的脸颊滑落。
当天夜里，便有黑衣人进了苏国公的屋子。
“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房间内并未点灯，苏国公的身影在一片黑暗中若隐若现，面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森恐怖。
“国公爷要的东西，属下自然不敢不带来。”
黑衣人抬起头，他半张脸都被黑布蒙着，眼睛下方漏出半只毒蝎的刺青，这是毒蝎一族的标识，毒蝎族最是擅长制毒，他们的毒药无色无味，可杀人于无形。
“族长吩咐属下代他向国公爷问好。”
“嗯，放心吧，该是你们的自然少不了。”
黑衣人这才起身，将手里的赤色小瓶递给了苏国公。
像毒蝎族这样的小族，若是不依傍大势力便难以生存，苏国公明里暗里地没少勾结这些小族。
“国公爷的话属下回去定会转告给族长。”
黑衣说完便出了门，一闪便不见了踪迹。
良久，苏国公才展开了紧握的手，瓷瓶外面已布了一层冷汗，苏国公盯着手里的赤色小瓶，眸子里闪过几丝狠辣。
是老国公逼得他，既如此，就不要怪他了。
苏国公不知道在这深夜难眠的人不止他一个，同样忧思忡忡的还有慧妃。
只因今日慧妃刚回寝宫，便看见窗前落了一只鸽子，慧妃当下心中一紧，这鸽子她认识，若没有实在重要的事，这鸽子定不会来。
慧妃匆忙屏退了下人，将鸽子抱到内殿，取下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
那信上只有一行字——身份暴露，速处理。
慧妃握着信瘫坐在椅子上，良久她才起身走到了灵堂前，按下机关打开了灵堂，堂前供奉的香却不知何时竟然灭了。
慧妃神色一滞，自她设了这灵堂以来，堂内香火便从没断过，只怕是有人动了灵堂，不慎打灭了香火。
慧妃沉思半晌，轩阳帝至今还未上门来问罪，想来不是后宫妃嫔发现的，那便是下人，可是她向来心思缜密，从不让不相干的人进内殿。
慧妃左思右想，却如何也想不出到底是何人发现了这牌位。
这一夜，慧妃一直跪在灵堂前，前朝余孽的身份是禁忌，若是对方拿着这罪名去告发她，就算轩阳帝不处置她，满朝文武也绝不会放过她，可是为何发现牌位的人却依旧未有动静。
足足想了一夜，慧妃终于想出了些眉目来，既然对方执意按兵不动，那她便反将一军。
第二日一早，慧妃便跪在了御书房门外，她卸了钗环，脱了华服，只穿了一袭单衣跪着，愈发衬得她背影倔强。
轩阳帝下朝回来看到这般模样的慧妃，神色变了变，三步并两步走至慧妃面前道：“你这是做什么？随朕进屋去吧，外面凉。”
慧妃重重磕了个头，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再抬头时，慧妃额头上已是一片红紫色。
“臣妾有罪。”
“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那你倒是同朕说说你何罪之有？”
“我……”
慧妃看了看皇上身后的一众宫人，再未说下去，轩阳帝知道她这是有难言之隐，语气温和道：“好了，随朕进去说吧。”
御书房内，只有轩阳帝和慧妃两人，慧妃一进门便又跪在了地上。
“你可是责怪朕这些日子不去看你？”
“臣妾不敢，只是臣妾有事瞒了皇上，如今臣妾特来认罪。”
慧妃后背挺得笔直，语气也不卑不亢，看向轩阳帝的眼神并无过多温情。
“这里没有旁人，你倒是同朕说说，你瞒了朕什么？”
“臣妾是前朝太师南宫瑾的女儿。”
慧妃的语气不紧不慢，像是在诉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轩阳帝的眼神却倏然睁得老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妃。
“南宫瑾？”
这个名字是本朝忌讳，只因那南宫瑾能力实在出众，先帝因为他差点没打下这江山，前朝灭亡后，南宫瑾便自杀了，是当之无愧的忠义之辈，故而本朝无人敢提南宫瑾。
“正是。”
慧妃低着头，面上并无过多表情。
她笃定轩阳帝不会动她，只因轩阳帝还要利用她手里的蛊毒去对付战北炤，轩阳帝断不会弃了她这枚棋子。
良久，轩阳帝才回过神来，倚在榻上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这可是大事。”
“臣妾思念父亲，在寝殿梳妆台后设了一处灵堂，里面供奉着父亲的牌位，臣妾自知罪孽深重，故而臣妾常常寝食难安，今日特来皇上这里寻个了断。”
“供奉牌位？”
轩阳帝惊得又坐了起来，在皇宫内供奉牌位是重罪，更何况供奉的还是前朝国师的牌位。
“皇上明鉴，臣妾早已归顺，只是父亲走得凄惨，臣妾身为女儿，心中实在不忍，总想着让他在那边过得好一些，这才设下灵堂，铸成大错，还请皇上责罚。”
慧妃说着又磕了个头。
“可朕记得，南宫瑾一家早已全部被诛灭，你又是……”
“臣妾年幼时体弱多病，经常被养在道馆里，以正臣妾根基，南宫家伏诛时臣妾恰巧在道馆里，母亲找了个同臣妾差不多年岁的丫鬟顶替了臣妾，臣妾这才逃过一劫。”
轩阳帝把玩着手里的佛珠，若有所思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