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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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北炤自对苏芊洛撒谎说去查盐务后，便将自己锁在王府的密室里日日打坐，好调养生息，让体内灵力正常运转，好压制体内毒素。
这日顾清给战北炤送饭来，战北炤看着那盘牛肉，竟忍不住徒手抓着吃了起来，顾清怎么拦都拦不住，只在一旁很是焦急地一遍又一遍地喊着“王爷”。
战北炤就像是完全听不见顾清的声音一般，只拼命地往嘴里塞着肉，那模样像是一只已经饥饿了许久的猛禽。
塞完那整整一盘牛肉，战北炤看着一片狼藉的餐盘，神智这才稍稍恢复了些，他捂住刚刚因为用力吞咽而划伤的喉咙，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顾清见状连忙蹲下扶住战北炤，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战北炤甩了甩脑袋，他刚刚就像是突然不受控制一般，神智渐渐模糊，他所有的行为都不是出自他本意。
“王爷？”
顾清看战北炤不答话，又叫了一声，战北炤缓缓回过神来，他深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怕情况会越来越糟糕，最后甚至会彻底失控，那时候便不是徒手塞一盘牛肉的事了。
“找两副上好的铁链送到地窖，我在那里等你。”
战北炤的语气很是坚决，顾清虽不明所以，却还是按着战北炤的意思连忙下去办了，他心里十分疑惑，王府的地窖是用来羁押秘密犯人的，只是最近那里并没有犯人，王爷要铁链子又是何意？
待顾清找了上好的铁链子到地窖时，看见战北炤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依然坐在地上打坐，只是顾清明显能感觉到王爷的气息较之前乱了许多。
顾清将铁链子拿到了战北炤面前道：“王爷，您要的铁链子。”
战北炤头也没抬道：“将本王锁起来吧。”
顾清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王爷是要将自己锁在这地窖之中，他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王爷是说让我锁您？”
“嗯。”
战北炤说着起了身，伸开双手双肩，摆成“大”字型，好方便顾清将他锁起来。
顾清心里虽有些犹豫，手下的动作却十分麻利，毕竟王爷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他这样要求定是有他的道理。
不过片刻的功夫，顾清便锁好了战北炤，他前后检查了一遍，确定锁得很是结实，才走到战北炤面前道：“禀王爷，末将锁好了。”
战北炤点了点头，一脸坚毅地开口道：“你便守在这地窖门口，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即便是你，也得本王传唤过才可以进来。”
顾清低着头答了句：“末将明白。”
随后战北炤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些，“洛儿那边，你知道应该怎么说。”
顾清很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战北炤，这才开口道：“王爷放心，末将都知道。”
听到顾清的答复，战北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复又闭上眼睛，开始调理体内的灵力。
老夫人这几日待苏芊洛倒是比先前好了些，说话也很是轻声细语。
这日老夫人不慎将帕子掉在了地上，她是个娇养着长大的，帕子掉在地上就算没脏也不愿意用了，便回头笑着对苏芊洛道：“洛儿，老身这帕子是上好的蜀绣，虽掉了，却到底是舍不得丢的，你便帮老身洗一洗吧。”
立在一旁的嬷嬷脸色微微变了些，国公府很是讲究，就算是三等丫鬟也不会干浆洗的活，帕子衣物都是交给粗使婆子洗的，如今老夫人竟让七小姐给她洗帕子，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苏芊洛淡淡一笑道：“既是上好的蜀绣，我便不好洗了，免得将老夫人这般好的东西给洗坏了。”
老夫人脸色顿时便差了些，冷哼一声道：“你说的倒也是，想你是乡下来的，平常见的好东西还不如那些粗使婆子多呢，是我这老婆子思虑不周了。”
苏芊洛淡淡一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呢，我到底不过是个乡下来的，老国公的病情如今也稳定了些，不如老夫人为老国公再请个有见识的大夫来吧。”
老夫人神色顿时大变，她心里气恼得厉害，却又不得不赔着笑脸道：“洛儿这说的是哪里话，老国公平日里最疼的便是你了，除了你，纵使太医院院令来，只怕老国公也是不愿的。”
嬷嬷见状连忙进屋寻了老国公，她本意是想参苏芊洛一本，说她目无尊长，不知礼数，谁知老国公听说此事，当下大怒，责令老夫人速速来见他。
老夫人这边才想着该怎么将刚刚吃得这一瘪讨回来，那边老国公的口信就传了来，她只得先去老国公屋里。
老国公看老夫人进来，面上的怒气倒是散了几分，好言好语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同孩子较劲。”
老夫人冷哼一声并不答话，老国公叹了一口气，相依相伴这么些年，老夫人什么脾性他最清楚不过的，她是个倔强的，让她拉下脸和自己瞧不起的人相处本就不是易事。
老国公拉着老夫人的手道：“我虽被老七救醒了，可我自己的身体我再清楚不过，如今已是强弩之末，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撒手人寰，如今国公府内各怀鬼胎，也就老七还能靠得住。”
老夫人听老国公说这话，眼圈微微红了些，道：“国公爷怎么又说这个，就算你真的走在了我前头，偌大的国公府便容不下我了么？”
老国公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我们那个儿子你是知道的，并无半点才能，他的爵位全靠门荫，若是后辈男子中再没个成才的，爵位被收是迟早的事，无才能便罢了，还极为不安分，这样下去，国公府只怕过不了几年便没了。”
老夫人听了这话心下一惊，她倒是从未想到这一层。
老国公看着老夫人面色微微动容，又道：“老七已经许给了摄政王，摄政王如今很是得势，以后国公府若是出点岔子，他们总还能照应照应你，老夫这都是为了你好。”
老国公言辞恳切，老夫人看着他尽心为自己打算的样子也是一阵动容，含泪道：“国公爷便放心吧，我以后定会收敛性子和老七拉进关系。”
老国公这才欣慰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