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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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时候起,我们只能在阴影里求存,一旦反抗,就是覆灭,”云鸢说着流下泪,“干妈说只要我们几个小孩还活着,迟早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莫清平点点头,杀天赋部的人必然遭到全力反击,以小刀门的实力没什么好顾忌。
能杀,结果就是阳光下没你一席之地。
“那你们打算杀我们,结果不是一样吗?”
“当然是他说能把这一切都彻底遮掩,我们的希望那么少,是你也会想要抓住。”云鸢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冷意,好似在嫉妒。
从他的角度看,莫清平就是幸运儿。
多幸运啊,活在阳光下,做的事全都归于正义一方。
莫清平淡淡一笑,说道:“我懂一点点。”
云鸢冷哼一声,用眼神表达了否定。
莫清平撇撇嘴,笑了一下,问道:“你爸都逼你做过什么?”
“你要知道这干嘛?”云鸢立刻警惕起来。
莫清平神色平和,说道:“我要知道你是不是个极端的人,万一放你出去为祸人间可不好。”
“哼,想反悔就直说,男人都这样。”云鸢表达了厌恶。
莫清平也没反驳,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云鸢起初是不愿多说这些私事,可是正如她自己所说,希望啊,总是想要抓住。
沉默了一会儿,云鸢说道:“小时候我想要玩,但是不行,一定要努力修炼,他说女孩子更需要自保的能力,我只能一边哭一边修炼,还好干妈会经常安慰我,后来长大一些,我想跟干妈一起行动,或者跟其他人一起,但他不同意,我交朋友,他都会从中作梗,我都想跟小慕一起逃跑了,太多了,我都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按照他的指示做事,我也是人,又不是他的玩偶,不喜欢我,干嘛要生下我,干嘛不把我送出去。”
说到后来时都是怨念,往事一幕幕,于她而言都是无可奈何,本就在黑暗里,可连血脉最亲近的人也都没给她一丝光明。
莫清平瞥她一眼,说道:“抱歉我没养过孩子不懂,你妈呢?”
“我出生第二年就被仇人杀死了,干妈说她是为了保护我。”云鸢的眼神黯淡,那种不懂母爱是什么,可是又希望能懂,渴望却不可求。
云鸢突然又冷哼一声,说道:“你知道那个男人怎么说吗?是她太弱了。”
“哦?”莫清平疑惑道,“你爸没救你妈?”
云鸢张了张嘴,似乎不情愿,说道:“干妈告诉我,他那时候也重伤,差点死了。”
“也许,我是说也许……”莫清平摸了摸鼻子,说道,“你爸只是比较不懂表达,他想保护你,但你不喜欢。”
说完又挠了挠头,自己为什么会说这种话?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吗?
铁定不是啊,明明也算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大概是担心伙伴的身后事吧,如果云鸢改过自新,就能保护小慕。
可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喜欢教育别人?
好像最近就有这样的趋势。
云鸢只是白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样?我说个十恶不赦的人吧?要杀要剐随便。”
莫清平看得出她的那点欲擒故纵,给了她一个假笑转身离开。
云鸢呆坐着,不多时腹诽几句,又拿出手机,手指滑动照片,看到了合照里的父亲。
划过去,又划了回来。
叹了口气,终究是没能同意莫清平的说法。
莫清平回到楼上,先是给燕姐发消息,关注祁家,然后走到医疗室,江家父子的伤势已经稳定,只不过小的还处于昏迷状态,江富山倒是已经醒了。
反正无事,就一起去找他了。
江富山睁开眼,一个劲地道谢,一辈子生意人,都在场面上活着,这点场面倒也不惧,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这些人的特殊又在什么地方。
莫清平直接问道:“你那时候为什么要录音?而且李混英应该有手段从你嘴里撬出点什么吧?”
江富山苦笑一声,有些尴尬,说道:“我跟他也算多年好友,那时候我还只是有点小富,可他不一样,没干啥事,就每天钱花不完,可每次想从他嘴里套点什么,第二天又因为酒量不行忘得一干二净,那天耍了点手段,喝得大多都是水,还是怕自己忘,干脆就录音了。”
余芝‘噫’了一声,表示鄙夷,虽然自己酒品也不怎么样,旁边江洺琦有些尴尬,老子丢人儿担着。
江富山倒是哈哈一笑,说道:“第二天起来印象其实也不太深了,就听录音,给我听出一身冷汗,我爸知道了给我一顿臭骂,说我引火上身,可是我要烧掉他又说不仗义,思前想后,顾虑这顾虑那,然后就拿到老家,可麻烦就在我也不知道老家在哪。”
说着看向江洺琦,有些欣慰,“让小琦找你们,完全是赌一把,给我赌对了。”
“为什么会让他们知道有这录音带?”陈响勤问道。
江富山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还就是喝酒误事,我爸走那年,他陪我喝酒,不小心说漏了嘴,估计被有心人传到那边了,朋友没得做,一家子差点都栽进去了。”
他老婆早几年生病离去,所以一家人都是父子三人。
犹豫了一下,问道:“我们接下来能安全吗?”
“应该能。”陈响勤说道。
“那就好,”江富山松了口气,赶紧换上真诚的笑容,“诸位都是我江富山的恩人,等伤好了宴请诸位。”
莫清平淡淡一笑,当然知道他最想请的是陈响勤,拉上一层关系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小心思真多。
“有空回老家把香炉还到江家村祠堂,旧怨了结。”
“什么?”江富山有些疑惑,但也突然有些害怕,眼前的少年神色明明很温和。
“照我说的做就是,你老家在石象村,靠近象栖山有条小路,走到尽头有两棵樟树在门前。”
江富山急忙点点头,想问缘由,感觉好些玄乎的东西,可是该问吗?
他对天赋者的事挺好奇,可是这件事之后,敬而远之吧,至少在短时间内。
天已经晚了,陈响勤带他们去吃了饭,木生在他们跟江富山聊天的时候已经离开,也没说去哪,就突然消失一般。
饭桌上陈响勤多有歉意,谁能想到魏林羡会是一个奸细,勤勤恳恳了一辈子,就为了这一次。
本来就算前途不高,可总归能安稳一声。
一场谢幕罢了。
回到酒店,黄震又是快速入睡,莫清平思索了片刻,这一趟来都是在看故事一般,摸了摸手上流风剑缠绕的戒指,从窗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