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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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霍司雁的盛气凌人及柳素的淡薄，齐舜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被人瞧不起，瞧着这么多人在，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你……你少瞧不起我！不敢比就是怕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服个软，我就放过你。”
见他如此固执，霍司雁不禁觉得齐舜今天过于讨人嫌了，随即抱臂微微挑眉问道：“你这么缠着人家，难道是喜欢她？”
齐舜下意识看了眼秦攸兰，忙反驳道：“你别胡说八道！谁会喜欢她这样的废柴。”
柳素原本就对这些孩子的各种手段无感，幼稚且无趣，可如今他纠缠不休的确让人厌烦。
她翻身跨上马背，居高临下看着齐舜，眉眼间似有睥睨之色说：“我大豫刑律，凡诋毁皇亲者，处以拔舌之刑，我可以赏你多骂我两句，继续。”
说罢，便调转马头往骑射场地而去。
柳素的话让在场之人皆想起前段时间柳家二夫人的下场，不禁看向满目恨意的柳清如。
她的话也着实吓坏了齐舜，原本不过是想找她比试骑射，在秦攸兰面前出个风头，如今怎么还触犯了大豫刑律。
齐舜两腿一软忽而跌坐在地上，神色有些失魂落魄。
李彻瞧着柳素离去的背影，似有若无的勾了勾唇角。
柳清如压抑着心里想要杀人的冲动，用力咬着发白的唇瓣。
为了自己的计划，这次她不能冲动，她要让柳素自己跌进污泥里，再也不能翻身。
陆昭灵看着坐在地上的齐舜冷哼一声：“就说他没用吧，一点忙都帮不上。”
齐舜回过神瞧着与陆昭灵离去的秦攸兰，一时只觉脸都丢尽了，又想起柳素方才的话。
明明就是吓唬他，怎么可能是真的。
继而麻利的从地上爬起来，暗自想要报复一番。
霍司雁御马跟在柳素身旁瞟了她一眼道：“你刚才把齐舜唬的一愣一愣的，有两下子嘛。”
柳素勒住马缰，微微侧目看向霍司雁，勾唇缓言道：“万一，我是认真的呢。”
她眼神中带着霍司雁看不透的情绪，似乎从她口中说出的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见霍司雁愣了愣，柳素继而又浅笑道：“开玩笑的。”
面对柳素莫测的神色，霍司雁甚至不知道她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这个姑娘，好像有点让人难以琢磨。
骑射考试需围绕山腰策马一周，每一处靶都有一位计分人员，用时最短且射中靶心最多的人得分最高，继而由中靶数其次的人依所用时间递减名次。
齐舜在人后瞧着柳素的背影，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沉。
一声锣鼓敲响，只见众人策马飞奔而去，李彻望着飞扬的尘土眸中有一瞬沉思。
出发不久，柳素与霍司雁便凭借着出色的骑术冲到了前面，霍司雁对柳素这个对手似乎很满意。
远远便瞧见第一靶，两人纷纷抽出一支箭搭弓射出，齐中靶心。
忽而一支利箭自身后而来，霍司雁刻意放慢马速，让柳素跑到自己前面，随后两手撑在马鞍上，抬腿将那支箭踢了出去。
箭稳稳扎在前面的树干上，柳素微微侧首，只见霍司雁向她挑了挑眉，笑意明媚。
若霍司雁是个男子，必定比霍羡还要张扬狂傲。
柳素唇角微勾，只听得后面不知谁大喊一声：“喂！我的箭！”
霍司雁倒也不管，一鞭用力抽在马屁股上，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两人很快就将众人落出很远，霍司雁倒是一直在让着她，见她体力有些不支，便放慢了马速。
比起自小习武的霍司雁，她这个娇弱的身子能追上她已是用尽了力气。
纵然前世那些年习得那样好的骑射之术，终也不是如今这个千金之躯可以负荷的。
柳素渐渐慢下，霍司雁便也陪她慢下，两人似赏玩般并驾齐驱。
霍司雁赞许的瞧了眼柳素道：“没想到你骑射之术这么好，这回我可信了。”
柳素摇头笑笑，握着马缰的手早已没了力气，双臂又酸又软。
“不及你。”
听罢，霍司雁轻笑一声：“我可是在战场上长大的，自会走路时就开始骑马了，你这娇滴滴的身子怎么能跟我比啊。”
柳素不禁侧目瞧向霍司雁。
听说霍将军的夫人曾经也是一名驰骋沙场的女中豪杰，霍司雁是霍夫人与北戎交战时，在军帐中生下的。
而后那一仗霍将军大败北戎，使其割地称臣。
见柳素打量着自己，霍司雁弯眸笑笑：“后面的就快追上来了，再不快点我们可要落后了。”
瞧着霍司雁策马而去，柳素忽而有一丝心疼。
霍夫人早逝，不知道霍羡他们兄妹三个，这些年在边关随霍将军吃了多少苦。
柳素微微加快马速，一支利箭骤然自林中飞出，还未待柳素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凄厉的马嘶，她便随着马一同翻身跌进了山坳的矮丛中。
道路另一侧的林中，齐舜紧张的握紧弓向柳素跌下的地方张望去，一时竟没了报复的快感，只剩下害怕。
这地方本也不高，摔下去应该不会死人吧……
听得后面渐有马蹄声，齐舜慌忙转身离开。
霍司雁第一个到达终点，李彻抬眸瞧了一眼，却未见柳素同来，淡淡开口问道：“只有你一个人？”
听他问起，霍司雁不禁回眸张望着回道：“柳素应该在我后面的，奇怪，怎么还没来。”
不多时第二名也已到达终点，霍司雁忙上前问道：“你看见柳素了吗？”
少年愣了愣，随即摇头回道：“没有啊，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
李彻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也不再多犹豫，翻身跨上马背便往林中去。
柳素躺在山坳下的水洼里，滚落时衣服被矮丛的树枝刮破，渗着丝丝血色，右脚被马身压在下面不能动弹，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意识有些模糊。
她尽可能让自己清醒，瞧着一支削尖的木棍深深插在马眼睛里，清楚的听着马儿痛苦的喘息声。
“没事的，没事的。”
她呢喃着，血渍斑斑的手轻轻抚摸着马头，继而咬紧牙关想要将腿抽出。
可微微挪动一下，断骨撕裂的痛感就遍布开来。
她用力咬紧唇瓣不让自己叫出声，可手上早已没有一丝力气，即便再怎么努力也不能将腿移出。
柳素抬眸看了看周围的地形，跌下来的地方似乎很高，就算她呼救也未必能有人听到。
在身边环视一周，只见不远处有一棵树枝，她拼命抻着手指去触碰，一点点将树枝拉到身边。
随即将树枝搭在石头上，一端塞到马身下，借着石头一点点撬动沉重的马背。
她隐忍着因疼痛而激出的泪水，死死握着手里的树枝去搬动马身，可终因没有力气，腿上再一次加重了挤压，疼的她咬紧唇瓣，直至有一丝血腥在口中蔓延。
歇了片刻，她再一次重复着之前的动作，眼看着手上的力气又要压不住树枝，她闭上眼睛已准备好再经历一次撕裂的疼痛，可这次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她只觉腿上一轻，睁开眼睛便见一个熟悉的玄青色身影骤然闯入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