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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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李彻一直派人监视着顾及梦，自上次在凤延宫见过那个叫吉笙的宫女，得知两人经常接触后，李彻心中便多了一份怀疑。
他长年戍边，才回宫一年左右，见过许多其他民族的人，只瞧她的肤色与眉眼便同中原人士有着很大的差别。
回去后他便派溪叠去内廷查了吉笙的入宫资料，辗转找到她曾居住的地方，却无人知道她究竟来自哪里。
一边他也在派人留意柳素的动向，一是为了确保随时掌握她的状况，二也是怕她头脑一热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若不是派人监视她，他怕是到现在还不知柳素这局棋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做赌注。
在没有得到长安侯的势力支持前，他不能允许她就这么死了。
李彻离开后，柳素闭上眼睛就昏睡到天明，她强撑着倦怠的身子起床梳洗，将寸心唤到身旁，附耳说了些什么。
月龄瞧着她发白的唇瓣，用无名指点染了些许口脂淡淡的涂上，隐隐透着粉白，远远看去憔悴的惹人怜爱。
时近晌午，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柳素一身烟青色宫装素裙漫步在长兴宫附近的云鲤湖，不多时，便听得一个轻慢的女声传进耳朵里。
“柳素姐姐，好久不见啊。”
柳素远远瞧着湖面上的粼粼波光，微微侧目回首瞧去，便见李萱携着一行侍女款款走来。
不出所料，只要她出现在长兴宫附近，李萱必会到此，毕竟上次柳繁一事她心中的不快还未曾发泄。
而且前几日李萱差人到流霜阁来请，她又让人扑了个空，如今新仇旧恨说不定会一起算。
再瞧李萱的眼神，这其中说不定还有些她不知道的缘由。
月龄扶着柳素缓缓起身，柳素微微扬唇笑笑，语气中尽显柔弱。
“见过慧灵公主。”
李萱一袭红衣胜火，眉目间尽是张扬之色，相比与柳素的素衣淡妆更显盛气凌人，缓缓上前几步道：“前日想请姐姐到长兴宫坐坐的，却不巧姐姐去了朝和殿，今日在此巧遇，想必姐姐不会拒绝我的盛邀吧。”
柳素掩唇轻咳，抬眸柔声道：“公主三番两次邀我到宫里，不知有何要事？”
李萱上前握住柳素的手，眉眼含笑，一边往长兴宫漫步一边回道：“听说姐姐最近跟皇兄走的很近。”
柳素跟在李萱身旁，敛眸淡笑：“公主指的是五殿下吗？”
见两人说起话，随侍的宫女只远远跟在后面，月龄担忧的看着往桥上走的两人，一时心中有些不安。
李萱弯眸笑笑，语气中听不出喜怒：“自然啊，不知姐姐，可对我皇兄有意？”
听她的话，似乎并不是为了先前柳繁的事，而是为了李行。
想到前世李萱对李行那番疯狂的爱恋，柳素不禁从心底透出一股寒意。
想来李萱的年纪还不如她大，可玩弄心计却不输于一个大人，这副皮囊里该是有一个多么阴冷的灵魂。
很多时候总觉得李萱与李衍才应该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柳素微微勾唇停下脚步，放轻声音回道：“五殿下风度翩翩，怎能让人不爱慕呢。昨日殿下还在扇面上为我题了两首诗，想来殿下对我也是有心的。”
看着柳素似是娇羞的模样，李萱的笑容顿时僵在唇角，心底没来由的怒火中烧，却仍是压抑着情绪说道：“姐姐，皇兄与我自小青梅竹马，他不会喜欢你的。”
李萱脸上始终挂着一抹假笑，似是用最后一次告诫的口吻同她说话。
柳素的唇角却愈发上扬，柔声道：“公主，殿下与您是嫡亲的兄妹，你不可能嫁给他的，他也绝不会娶自己的亲妹妹为妻的。”
李萱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碎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眸子里阴鸷的冷冽。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月龄远远站在一旁心尖颤了颤。
而李萱随行的侍女们似乎都视若无睹。
柳素脸颊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感，李萱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
李萱眸子里没有一丝狠戾，反而透着无尽的平淡，凑近柳素一字一句道：“皇兄只能是我的，若他真的喜欢你，那我只好，送你去死了。”
柳素似乎在李萱身上看见了自己前世的影子，一个能把杀人说的如此云淡风轻的少女，怎么会是个简单的角色呢。
可她唯一输的地方就是，她不懂男人的心。
柳素微微勾起唇角，看着李萱伸手推向自己，她丝毫没有反抗，余光忽而瞥见一抹白色身影飞奔而来。
李行的出现是李萱始料未及的，那一刻李行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冷漠与不可置信。
“皇……”
李萱呢喃了一声，却卡在喉咙里没有叫出口。
她从未见过皇兄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她。
直到李行从湖里将柳素抱上来的一刻，李萱方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忙上前慌乱的解释：“皇兄，我，我不是故意的。”
柳素倚在李行怀中不住的咳着，一手抓住李行的手臂摇摇头：“殿下不要怪公主，咳咳……不是公主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
李萱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打消李行的怒气，只一味的附和道：“对对，皇兄，真的不是我。”
李行皱眉看着怀中缩成一团的柳素，又听得李萱的话，心底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
“好了！”
李萱忽然听着李行一声低吼，顿时僵在原地。
皇兄从未对她如此凶过，他从前连说话都不会对她大声的。
柳素似有若无的瞄了眼怔住的李萱，有气无力的说道：“殿下不要动怒，你们是兄妹，不可以为了我一个外人闹得不愉快，我没事的，我……”
话音未落，柳素便眼前一黑晕倒在李行怀里。
李行眉头紧锁，忙高声唤道：“来人！宣太医！”
柳素落水一事很快传遍了皇宫，李鸳听得内侍来报，一颗心骤然往下沉了三分，手上紧紧抓住软枕不肯放松。
流霜阁内外无比沉寂，顾及梦把了半晌的脉，神色忽然变得凝重。
“怎么会这样……”
听得顾及梦嘟囔了一声，李行忙问道：“顾太医，怎么样？”
顾及梦似乎有些失神，忙匐地回道：“回殿下，柳小姐身子虚弱，似有中毒的迹象。”
“中毒？”李行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李萱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