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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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雅的茶室，可以引出很多共同话题的茶具，接下来本该有更多话题继续，可此刻，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吴念昔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之后，便也不再多话，不像初见奚凝霜时那般故作神秘，这样转变还不能足以获得奚凝霜的信任，但她已经冷静下来，不再多话。
又添了一杯茶之后，范澄喻拉着奚凝霜起身告辞，“吴总，我和凝霜还要回老宅，家里长辈还等着我们回去庆祝。就不多留了。”
吴念昔礼貌地站起身，微微躬身道别。
两个人回蠡巷的路上，先是一阵沉默。
“这个人可信吗？”奚凝霜不知是在问范澄喻还是在问自己。
范澄喻没有回答，过去他所做的决定都基于自己所拥有的条件，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吴念昔如果加入，虽然他表面上说尊重他们的一切理念，但真能做到的人并不多，这是他最犹豫之处。
奚凝霜也有同感，但现在她还是尊重范澄喻，她想听听范澄喻的想法。
“我们再考虑考虑。”范澄喻不想过早的决定，而此刻，他心里还有一件心事，“今天没注册成，阿姨和奚老师会不会失望？他们不是准备好了庆祝的晚餐？又要让他们失望了。”
“也没什么不好，今天一切都太突然了。”奚凝霜这才想起，梁慧在她出门的时候，说准备晚上庆祝的。她这个女儿倒是没有准女婿把岳母的话放在心上。
两个人回到蠡巷就直接去了奚家。老奚果然提前下班回家，下在帮梁慧摆上饭菜，一看到他们俩个人进来，就笑开了，“回来了？饭马上就好。”说着，马上去了厨房。
奚凝霜轻声在范澄喻耳边说，“要不就说已经注册完了？”
“不行，拿不出结婚证，我可不敢说谎。”范澄喻是个实在的人，奚凝霜亦喜亦忧，呶了呶嘴。
梁慧笑着出来，手里端着两盘菜，老奚跟在身后，也端着两盘菜，“好了，好了，开饭，老奚去拿瓶酒来。”
“妈，不用了。”奚凝霜连忙说。
范澄喻也难为情地说：“阿姨，不要拿了，今天我们俩没有注册成。”
话音未落，老两口怔在当下，脸上的笑容也凝住了似地，缓缓恢复，眼底浮上的疑惑盯在他们俩个人的身上，已是质问了。
奚凝霜马上解释着说：“我们俩不知道今天民政局休息，明天才能办注册登记，所以，没拿到小红本。”一脸的遗憾。
老奚最先反应过来，琢磨了一下，恍然大悟，“哎呦，可不是嘛，今天是民政局休息日，我们都忘了。没事，没事，那……”
“明天一早，我们就去。”范澄喻明白老奚的意思，接口道。
“那一样，今天我们先庆祝一下。”老奚笑着从他的酒柜里拿出一瓶他珍藏的酒，“今天，我们先喝这瓶，等你们办酒席的时候，我们再喝女儿红。”
江南有些地方的人习惯在女儿出生的时候藏一坛女儿红，待到女儿出嫁的时候取来喝。中国人骨子里的那点传统意识仍然是结婚酒宴一摆，昭告了天下，才算是嫁女儿。范澄喻也明白这习俗，并不多想，笑着接过酒瓶开酒。
一家人坐下来之后，梁慧又说：“下午我给你姐也打过电话了，她有没有打电话给你祝贺啊？”
奚凝霜笑着拿起筷子，看着一桌好菜就要夹，边说着：“她才不会在这个时候打呢，八成要等到半夜。”她了解自己的姐姐，那么俗套的祝贺方式可不是奚家大小姐所为。
“啊？为什么呀？大半夜的，赶着人家睡觉的时候打？”梁慧显然没懂其中的深意，一脸惊讶地问。
“那可不！”奚凝霜将一只虾仁放进嘴里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意。范澄喻仿佛也才听懂似地抿着嘴笑，老奚似乎也听懂了，看着难为情的一双小儿女，拉着老婆说：“哎，那是他们姐妹俩的事，又不是正式办酒，到办酒的时候，她肯定能飞回来。你就不要多问了。”
“老大是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居然这么不关心。”梁慧倒还生起气来了。
奚凝霜实在忍不住地笑道：“妈，我姐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嘛？关键时刻她不会缺席的，她肯定知道这会儿正忙着呢。”
梁慧深叹口气，突然有种女儿嫁出去了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之感，这淡淡的失落浮上脸宠，又瞥一眼奚凝霜。
虽然，今天没有有注册结婚，但奚凝霜的脸上莫名地荡着幸福的红晕，新娘子的模样，抵消了所有的不快。全然看不出刚刚两个人和吴念昔之间进行过那么严肃的谈话。
范澄喻将四只小酒杯都斟满了酒，分别放在每个人的面前，举起酒杯说：“叔叔、阿姨，今天我冒昧先提第一杯，感谢你们的信任把凝霜交给我。这十年来让你们费心了，未来我会如你们一样悉心爱护她，让她的余生不再有遗憾。我不会说话，但愿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给你们看。”
范澄喻心中的千言万语，他不是不会说，但他不愿意将自己对奚凝霜的爱用肤浅的语言表达出来，在他的人生准则中，行动永远是最真实的。
十年来，在坐的每个人都了解了范澄喻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哪会在乎他说多少山盟海誓，反倒是老夫妻俩都鼻子微酸，大概就是喜极而泣，只顾着点头，竟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们俩因为我的坚持走了点弯路，还是走到了一起，就没什么能分开了。以后，把你们的爱好和事业结合好，走一条自己的路出来吧，我也不明白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也跟不上这个世界的变化，只有祝福了。”梁慧感叹了一句。
老奚亦是有点难过，“我的宝贝交给你就是你的宝贝了。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你不能和我争。”
一直以来都一本正经的老奚这番话出乎所有人预料，大家都笑了起来。
“哎呦，这么热闹！”突然有人从外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