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 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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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愿违。
龙背上的那个“废物”此时灵巧地跃到敖广的龙头上，沉重的水压并没有对他的身手造成太大的影响。钟馗从腰间抽出自己的佩剑，精准而快速地将一块块射向老龙头部的石头斩碎，保护敖广继续操纵海水修补裂隙。而那些射向老龙身体上的碎石，被敖广自己的龙鳞硬抗了下来。
“行吧，就我一个废物…”我在盔甲中彻底躺平，“既如此，我这个废物也不应多逼逼，顶多一死罢了，老龙，不用管我，你安心干活就是！”
但敖广没有辛赫的能力，听不到我心中所想，不过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也并没有考虑我的死活问题。
敖广的面目狰狞起来，昔日那和蔼可亲的气质在此刻荡然无存，久违的龙威开始使周围的海水躁动不安。他咆哮一声，似是使出全身气力一般，将更多的海水给塞进了裂隙当中，强劲的气浪自下而上升腾而起，大陆架仿佛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在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很没有面子地被爆炸给震晕了过去，等我恢复意识时已经躺在了琉球的沙滩上，欧冶子的盔甲已经不翼而飞。钟馗和重新化作人形的敖广正在我旁边激烈地争论着什么，我听了一会，这两个逼他娘的是在争将我红烧了好还是清蒸了好。
他们两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简单包扎后的伤口依旧在淌血，一滴滴落在海滩上。眼见他们已经达成共识准备拾柴生火，我急忙开口道：“这么说，你们…我是说，我们做到了对吧？”
“完成了，老龙用海水与炽热的岩浆结合生成黑曜石，堵住了地壳的裂隙，甚至比以前还更加坚固。但老戏你还真有脸说‘我们’啊…”钟馗鄙夷道，“这次下去你有什么用，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当然有数！”我理不直气也壮，“我可是用身体挡下了那些碎石，保护了老龙脆弱的腹部，大功一件！”
“呵呵…”敖广嘴角抽搐，“算了，不管怎么说，至少我们负责的这一块暂时没有问题了，能不能保住人界就得看其他神位了。老戏，你在下面没什么用，但这上来以后请大家喝顿酒是应该的吧？”
“喝酒？好哇！”钟馗一听这个就兴奋。“哈，没问题！”我支撑着坐起身来，“肘，今晚冥府的酒管够！”
接下来的一年中，全世界有头有脸的神位都不得安宁。天帝带着神界那些正神在人界藏省忙得灰头土脸，最后总算是稳固住了亚欧板块与印.度洋板块的链接。天照带着神道神国诸神在樱国大小火山里外上蹿下跳，很多神位眉毛都烧没了。
印.度神国方面，甘地大力汲取信徒们的力量，将信仰注入印.度洋当中，以最纯粹的神力将海底不断隆起的火山口摁回了海床之中，阻碍了连续的爆发。伊.斯兰神国方面，在阿非利嘉神国的“帮助”下，原本半年能完成的工作硬生生把工期延长了一倍，好在最终还是压制住了红海撕裂的趋势。
至于基督神国，由于所辖疆域过大，而且上帝还得统筹所有神国的行动规划，时不时还得正儿八经地给一些不入流的神国提供帮助，那更是忙得焦头烂额。得亏是他，保质保量地完成了所有任务，夏威夷和黄石再也没有爆发之虞，欧洲的下陷也通过对地壳的加固给控制住了。虽然工作量最大，但上帝等神的工作依旧在世界范围内是做得最好的。
2012年12月21日，各神国代表重聚在玛雅神国，摆宴庆贺人界保卫战的成功，歌舞升平。三年前我们在这里召开会晤时一个个都有些惊慌，三年后同样的一批人，却已经换了心境，从每一位神的身上都能看出由衷的开心。
就连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上帝，今天嘴角都挂着淡淡的微笑。他还是那样地光彩照人，神威凌人，但其他神位却真切地感觉到，这位大神与大家的距离近了很多。
而且这一次各神国之间的通力合作，让神位之间放下了很多成见，打破了不少的隔阂。很多神位意识到，哟，原来我旁边的邻居除了狗叫以外还会说人话，是能够交流的。与之前面对洪水侵袭时的结果相反，这一次很大程度上改善了各神国之间的关系。
此时甘地正拉着天帝与天照喋喋不休说什么要搞东亚共荣圈，搞得那两位神的嘴角都在抽搐，安拉似乎暂时忘记了自己神国的规矩，拉着阿曼尼托尔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要分一些人界给他们，要不阿非利嘉神国实在太弱了，只会拖后腿。上帝端正地坐在首位上，看着其他神位其乐融融，也流露出了一丝心满意足。
但我却在犯难。“这是给人，啊不，给神吃得东西吗？”我看着眼前的火烤蝎子腿以及猴脑沙拉，忍不住对玛雅神国的饮食习惯大放厥词。“不过像玛雅这种比较绿色环保的神国水果应该是很好吃的才对…”我抓起桌子另一边盘子上一个绿油油的果子，放嘴里咬了一口，嗯，味道确实鲜美，甜度与酸度正合适。
只是，当我看到果子内部黑色的种子在接触到外界的空气后快速孵化成了乱爬的黑色小蜘蛛后，我认为今晚自己还是空腹为好。虽然这果子肯定是吃不下去了，但就这么扔掉是对玛雅神国的不尊重。所以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我把爬满小蜘蛛的果子塞进了旁边天照的包里，继续百无聊赖地发呆。
然而，美好的宴会，戛然而止了。
…
我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周围的神位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能感觉到氛围的变化，一个个停止了交流，左顾右盼。“戏…戏运…”辛赫的惊惧声音在我心头响起，“你…你和他…干了什么？”
“都说了让你少读我的心思…”我苦笑着心道，“不过无所谓了，这下是彻底结束…”我Flag还没立完，坐在另一边的玛雅神国的先知桃子凉凉突然站起身来，她的面目狰狞，泛白的双眼此时一片血红。
“敌人…不可匹敌的敌人！”她空灵的声音此刻歇斯底里，“…神国…摧毁…神会…陨落…十年之后…拯救人界的代价，是神界…”在说完这一切后，她两腿一蹬，向后仰倒。旁边玛雅神国至高神我吃粑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先知。
宴席上的欢声笑语彻底消隐无踪了，很多神都是第一次见到预言现场，毕竟这一项高深的技艺在很多地方都已经失传了，所以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后，安拉第一个开口道：“什么意思啊？拯救了人界的代价，就是我们神界将会被毁灭？你说的敌人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在危言耸听啊？”
突如其来的恐慌让安拉愤怒了，他站起身大声指责先知，但后者此时已经失去了意识，没办法回答他。“够了…”上帝的声音镇住了安拉，“我相信她说的是事实。”
此时上帝与宴席开始时截然不同，他的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透露出的都是满满的疲惫，好似之前拯救人界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心力，此时已经无力再战。但踌躇片刻后，上帝还是站起了身。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说道：“无非就是又一场战争罢了，我们…能赢…”
我听出了他最后也是在说服自己，不禁苦笑了一下。
宴席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