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告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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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运小姐站在沙滩上，看着海面陷入沉思。在她身前，阳光映射下的海水熠熠生辉，在她身后，比尔吉沃特满目疮痍。
“莎拉，你现在可有比发呆更重要的事。”普朗克走到她身后坐下，掏出了一只柑橘。
“你…处理完了吗？”厄运小姐现在并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态度对待上一任比尔吉沃特霸主。
“完事了。”普朗克身上占着新鲜的鲜血。在亡灵退去后他还有的忙，对于普朗克而言，昨晚偷奸耍滑之人，该事后算账了。
“吃吗？”普朗克掰开橘子，把其中一半递给厄运小姐。后者茫然地接过，却好像忘了怎么吃东西，只是将橘子抓在手上。
“对于比尔吉沃特这个泥塘来说，你就像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普朗克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当作早饭的半个橘子，开口道，“但是，你不能指望其他污泥和你一样干净。”
“比尔吉沃特里没有好人，对待坏蛋就要用坏蛋的方式来做，不然你管不了这帮坏蛋。”普朗克把大氅脱下，劈在厄运小姐身上。
“你的意思是，我这一套行不通吗？”厄运小姐问道。“行不行得通我说得不算，但我却想看看强权之外的比尔吉沃特能不能有所进步。”普朗克咧嘴笑道，“我已经为这个臭泥潭奉献了大半辈子，现在我想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是个海盗，是个恶徒，但我骨子里也是比尔吉沃特人，我也希望这地方的明天能更好。”普朗克眯眼，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你大概率还记恨我杀害了你的父母吧。我道歉，但我并不后悔所作所为。对于比尔吉沃特，最优秀的武器只能掌握在当权者手中，不然镇压不住这帮混蛋。你的父母不愿意屈服于我，为此我只能做绝。”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沉默片刻，厄运小姐开口道：“但经过这一夜，我承认对于比尔吉沃特，你是必不可少的。”“不，该教的我都教给你了，接下来比尔吉沃特就看你了。”普朗克转向厄运小姐，“我现在只想回归初心，做一个名正言顺的海盗。”
“这十年来，是你一直在照顾着我吧？”厄运小姐问道。“对，”普朗克很干脆地承认了，“如果不是我，妓院将是你的归宿。所以请你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把我的老朋友西尔弗的塞壬号给我，没有船，我就当不了我的船长了。”
“日后可别打比尔吉沃特的主意哦，”厄运小姐莞尔，“你要是敢来洗劫，我就敢再把你击沉一次。”
无畏号甲板上，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心惊胆战地看着周围各司其职的海军水手。“船长同意见你了，跟我来。”无畏号大副托马斯面无表情道，对于这个突然投诚的海盗他并不想多做搭理。
反正是活不过今天的可怜人。
无畏号船长詹姆斯正在船长室中研究拿骚周边的地形，见到托马斯把人带了进来，冷声道：“说吧。”
“我…我叫亨利·佩德罗，本来是阿鲁巴岛上的居民，被杰克·斯派罗他们裹挟上了贼船。”老人颤颤巍巍道，“詹姆斯船长，我想回归正常生活，请您给我这个机会。”
“我想听的是这些吗？”詹姆斯依旧背对着他。亨利猛一哆嗦，急忙改变话题：“船长，现在进攻拿骚是个好机会，我听说他们现在没凑齐什么信物，没办法重启海盗议会。”
这些天他偷听到了可徽与龚苾霏的交谈，虽然不太懂她们的意思，但作为人精，亨利意识到这些消息在海军这边能卖个好价钱。
“是吗？你敢骗我！”詹姆斯突然发怒，“带下去，切碎了喂鲨鱼！”“啊？”亨利一下人傻了，船长室门口站岗的两名士兵立马走进来一左一右叉起亨利，就要把他拖出去。
“船长，詹姆斯船长，我没骗您，是真的！”亨利被这阵势吓得屁滚尿流，大声辩解。“停！”詹姆斯终于转过了身，不再研究那张早已烂熟于心的地形图。
“看样子你说的是真的。”他玩味地看着亨利说道。“句句属实！”亨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嗯…”詹姆斯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才想起来还有个亨利在自己的船长室中随地大小便。
看着亨利希冀的目光，詹姆斯冷笑一下：“给他一顿热饭。”“啊？谢谢船长！”虽然亨利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急忙道谢。“然后把他喂鲨鱼。”詹姆斯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亨利绝不是强壮的海军士兵的对手，哭喊着被拖了出去。“一日为贼，终生为贼，托马斯，你说对吧？”詹姆斯笑道。“没错，所有海盗，都只有死路一条。”托马斯很了解自己上司的脾气，接过话头说道。“好一个死路一条！”詹姆斯赞许道，“通知胜利号、铁甲号，我们不等贝克特勋爵了，一小时后对拿骚发动进攻！”
亨利被沉入海底的同时，海军舰队对着拿骚开始了齐射。
这几天闲的没事，可徽每天基本上都要睡到中午才起。然而今天，绝非自然醒的好时机。cascoo.net
跟苏翎这帮人混久了，她也沾上了不少匪气。眼下可徽所在的房子原先属于海盗一家，不过他们已经被客气地“请”了出去。这栋房子位于海边，打开窗就是脏兮兮的海水，各种爬虫、霉菌遍布满屋，条件十分不好。但因为这里能时刻关注着暝天号的情况，所以可徽和龚苾霏最后住在了这里。
眼下一周时间过去了，其他两路的试炼者一点消息也没有，海军按兵不动，拿骚的海盗该吃吃该喝喝，好像天下太平一般。掳上船的船匠一家也在拿骚操起了老本行，帮着修补各路海盗船。虽然这些恶徒在外面凶神恶煞，但在拿骚这个海盗的避风港却相当守规矩，该付的钱一点都不克扣。
至于酒保亨利，这几天神出鬼没，可徽也懒得管他。在她看来，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有和没有都无伤大雅。
“嗖…”“什么？”可徽从睡梦中惊醒。一枚炮弹击碎了她卧室靠海一面的墙壁，将房中倒腾地一塌糊涂后才安定下来。
“你摔下床了吗？”旁边房中龚苾霏早就起了，正抱着一本上了年纪的航海日记消磨时光，就听到可徽房中仿佛地震了一般。“神他喵摔下床！”可徽快速蹬上靴子，整理好着装，“海军进攻了！”
与此同时数以百计的炮弹落在了拿骚城中，将盘踞其中的海盗打蒙了。经过长久相安无事，他们甚至都已经习惯海军在拿骚外海巡航了，结果今天海军突然动手，海盗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等了大概十分钟后又是一轮齐射，这一次目标对准拿骚港口停泊着的众多海盗船。在遭遇海军突袭后，海盗们的选择无论是准备应战还是跑路，都必须要上船才能进行。詹姆斯算准了这个时间，当海盗们正手忙脚乱扬帆升锚时，对着码头猛轰，再一次给海盗们造成了重大的打击。
万幸可徽和龚苾霏把瞑天号移到了自己屋后的小海湾停着，不然此时恐怕要么已经沉到海底了，要么就在下沉的过程中。
海军们似乎是想向海盗们展示大英帝国国力雄厚，紧接着又来了第三轮、第四轮…一共十九轮轰炸，整个拿骚几乎沦为废墟。海军觉得火候够了，放下一艘艘小艇，开始登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