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厉后重生(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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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帝中蛊,生死未卜。
虽说前线已传来消息说历帝已携其亲信返京,但到底还是给京城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动乱。
在漫长的等待中,就有传言说,历帝在回京路上已经驾崩,只是亲兵生怕引发骚乱故意隐瞒了消息。
宁芙每日都在佛堂祈福,虽然她也很想亲自去一探究竟,但身份的挟制让她根本没办法离开皇宫。
所以就算她不信神佛,也只能用祈福的办法来聊以慰藉。
其实她也想在宁相那里得到消息的,毕竟宁相是丞相,终归还是比她消息灵通的。但奈何那日和太子吵完后,宁芙就相当于被无形中软禁了一样,根本无法见到宁相,也无法往外传递消息。
而宁芙也没有机会再次去早朝。
这次是太子强行为之,就算宁芙想要摆出皇后的身份去,也会被人拦住。
显然,太子已经控制了后宫,根本就不会再给宁芙在早朝上说话的机会了。
而在宁芙焦虑担心却使不上力的过程中,某日早朝时,鹰郡王突然对诸位大臣说:“正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事已至此,该让新帝登基才是。”
在历帝出事后,这朝堂就逐渐被太子党把握,也怪不得鹰郡王敢如此胆大包天的说这种篡位的话。
但就算太子党把握朝堂,属于历帝的人最近一直都很低调,但面对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是有臣子站了出来,厉声道:“陛下虽中蛊,但已服解药,假以时日好生休养未必不能康复,鹰郡王如此提议是不是太早了。”
鹰郡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何不妥。
就像没听出那大臣的愤怒一样,悠悠道:“此言差矣,陛下当初登基为帝是因为先帝驾崩时,太子也出了意外,不得已为帝,太子平安归来,历帝本就该让位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计较,臣子也不好说什么。”
在把历帝登基时有些不清不白的事儿说出来后,鹰郡王又道:“但如今历帝受伤,不管是死是活都不会如同往日那般有经历来统领一个国家,不如让太子早日登基,本就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鹰郡王如今也不知道是哪里得到的消息,说出来的话是越来越没有顾忌。
很直接的表示历帝是抢了太子的皇位,现在历帝出事儿了,不管死没死,这皇位就是该让出来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最近一直在早朝时候装透明人的宁相突然道:“鹰郡王这话说的过于胆大,若非老臣知道鹰郡王不是个野心勃勃之人,还以为鹰郡王要篡位呢。”
宁相的话很有技巧,他所说的是还以为鹰郡王要篡位,而不是直接指控鹰郡王篡位。
一来是想要道德绑架鹰郡王,把太子登基的事情给压下去。
二来也是希望太子党为了不背负造反的名声,暂时不要那么冲动。
无论如何,还是要等到历帝的兵马回京之后再做定夺。
而鹰郡王立刻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我不过是王朝的外姓人,就算娶了公主勉强算得上是太子的姨夫,也不敢说自己是皇族人,这皇位是谁来做,都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可不敢仗着和皇族有点亲戚就把自己也当皇族中人在这里指手画脚,我不过是为了王朝考虑罢了。”
显然,鹰郡王并没有卖宁相面子。
或者说,早在宁芙当初出言维护户部尚书的时候,太子党就已经把宁相当做了敌人,只是一直没有明确表现出来罢了。
反而内涵宁相仗着和皇族有点关系在这里指手画脚。
也是,毕竟宁芙嫁给了历帝,宁相就算是陛下的老丈人也算是国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让鹰郡王为自己出头,沉默不语的太子也坐不住了:“其实,孤在出事后一直调查自己为何会遇刺的事情。”
老实说,当初太子出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在怀疑是历帝为了夺位让人行刺太子的。
但一是没有证据,二是成王败寇,也没有人会担负得罪当时新帝的危机去查这件事,如今太子这个苦主主动提及,不少人都怀疑,太子是不是要把自己当初遇刺的事情安在历帝头上了。
果然,只见太子做悲痛状:“虽然孤记得当时行刺孤的人,是摄政王府的侍卫。但孤一直不相信皇叔是那种为了皇位可以残害亲人之人,就一直没有提及。但现在皇叔出了事情,当初来行刺孤的刺客害怕被孤抓到连累九族,就主动找到孤说明当初之事……”
说着,太子的表情越发沉痛:“当初害孤跌落悬崖的刺客,就是皇叔派的人!”
他们有预感太子会这样说,但没想到太子居然真的说出来了。
刹那间,朝堂上安静的不得了,怕是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会被听的清清楚楚。
而显然,太子觉得这个炸弹不够重磅,继续阐述了另外一个可怕的事情:“甚至连孤的父皇驾崩,都有皇叔的手笔!”
这次,连宁相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或者说也没办法说什么了。
话语权是掌握在胜利者的手中,现在历帝生死未卜,太子可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更别说太子说的事情很可能是真的。
毕竟历帝登基的时候,这些罪名私下都是有人怀疑过的。
而太子在意识到自己的两个重磅炸弹得以控场后,继续维持着自己痛不欲生的样子:“只不过……皇叔到底还是为了王朝做了那么多贡献,人之将死,孤也不愿意去扯掉这层遮羞布,就当皇叔为了保护王朝死去,之前的事情,孤也不愿意再追究了。”
一句不再追究,反而把他自己摆在了宽厚仁慈的位置上。
而历帝也被安加了谋权篡位的名声,若是不能活着回来,在群臣的眼里,历帝就要把这个罪名坐实了。
太子也终于得偿所愿,即将在下一个良辰吉日登基为帝。
当宁芙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脸色木然,并没有人能看出她的情绪。
因为宁芙很清楚,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外面的消息,如今得到了,也是太子授意人传过来的,目的不过是为了炫耀他是个胜利者罢了。
而宁芙心里所想的,却是太子未必会有证据。
所谓的因为历帝出事亲信投靠多半是编造出来的,宁芙不觉得历帝手下的人会是如此胆小怕事的人。
但奈何历帝已经无法活着回来,胜利者想要怎么书写历史就怎么书写历史,太子说那个人是原本历帝的亲信,那他就是历帝原本的亲信,就算他原本是个城门口看大门的小角色,一旦太子给他安加了身份,这个身份就拿不掉了。
而宁芙心里所想的是,历帝是不是真的回不来了。
虽然一切都是往最糟糕的方向进行着,但宁芙就是觉得,历帝这样的人不会死的那么简单。
就在宁芙胡思乱想的时候,太子出现了,而他的目的就是来看宁芙此时此刻的惊慌失措的丑态。
但太子失望了,宁芙仍是那么冷静淡定,就像历帝没有出事,她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根本不把这位身份尴尬的太子放在眼里。
而宁芙的漠视瞬间就激起了太子的愤怒,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暴戾,大步走上前去捏住了宁芙的下巴冷声道:“你为什么不来巴结孤,当初孤出事的时候,你不就是这样巴结历帝的吗?”
果然是来收获成功的喜悦。
宁芙心里对此时的太子满是不屑,表情上仍是冷冰冰的模样。
她在发现无法挣脱太子的束缚后,冷声道:“他当然不同,他受伤也好,身亡也罢,都是为了王朝的百姓能够安居乐业。与你这种为了地位可以残害无辜的人简直天壤之别,你用自己和他相提并论你还不配!”
与太子所想完全不同。
他一直对自己说,宁芙会舍弃自己是因为她是个心里只有荣华富贵的现实女人,和他在一起,和历帝在一起都是因为权势。只要他得到了权势,宁芙就会像一条狗一样,爬回他的身边。
但显然,太子失算了,历帝的陨落却并未让宁芙改变一丝一毫对他的态度,仍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这个认知让太子格外的愤怒:“你说孤不配?你就那么爱他。”
爱吗?
宁芙还是那个老答案,至少在这个世界是爱着的。
于是,她给出太子的答案,也是一如当初:“这个答案,我不是早就给过你了!能遇到陛下这样的男人做丈夫,便是死了也是甘愿。”
宁芙的坦荡让太子怒火中烧,嘲讽道:“怎么,你还想殉葬不成?”
虽然说殉葬这种事情宁芙是不会做的,但为了能气到太子,她还是反问了一句:“有何不可?”
果然,太子被宁芙这句话气的狠了,他恶狠狠掐住了宁芙的脖子,满脸的狰狞:“那你记得告诉他,他这次会出事全部都是孤的手段,因为孤不只是在粮草做了手脚害他中蛊,就连苗族会攻打王朝,都是孤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