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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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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出园,穿堂而过。

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记忆一时之间揉在了一块儿,如潮水般涌上了顾云昭的心头。

目光中,绣著并蒂莲的红缎绒鞋尖在裙摆间若隐若现,如今脚下的每一步,都是她处心积虑选的,现在箭在弦上,那么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路走下去……

喜轿一路从拂碧园颠到了永安侯府,耗时倒并没有顾云昭以为的那么久。

她是新人,盖著盖头,能看到的仅就是低头那一片青石路而已。

自下了轿,每走一步,她都只能由一旁的喜娘引导著。

跨槛过门,穿径入堂……喜娘细心的一一唱吟,顾云昭垂首谨慎的迈步。

终于,方寸的视线所及之处,有人伸手将大红绸缎递给了她。

这双手是那么熟悉,顾云昭掌心微潮,抓了两次才将那一抹艳红紧紧地拽在了手中。

吉祥喜绸,他牵着一端,她拉着另一端。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

“一拜天地!”

举目唯亲——顾云昭在心中默念。

“二拜高堂!”

慈孝唯福——顾云昭继续默念。

“送入洞房!”

顾云昭词穷了。

之前一路陪伴而来的喜娘早已没了去向,她不知是被谁虚扶著带进了“洞房”,手中的红绸缎也已经被人取走,当下她两手空空,一时间竟无措了起来。

就在这时,顾云昭忽觉眼前一亮,一切豁然开朗。

视线中,裴彦文手执喜秤,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而那目光如煨了火一般,烫得她脸颊直发热。

顾云昭下意识就扭过了头,正好迎上了端著合卺酒上前的喜婆子。

甘酒绕嗓入喉,顾云昭不停的眨着眼,瞳仁里透著的幽光全是不自在的紧张。

熟悉的沉香缠着裴彦文的轻笑声近在咫尺,浓得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一般,让顾云昭忽然感觉到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其实两人早就并非第一次挨得这么近,可明明之前倒都习惯了,怎得今日她就各种局促不安起来!

今日的裴彦文,凛冽中带着一点风流,沉毅中又带着一丝闲然,那一袭修身的喜服长袍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容光泛发,沉沉的墨色更是衬得他面冠如玉,丰姿俊朗。

顾云昭感觉自己手心潮的厉害,裴彦文的气息让她完全不能冷静下来,她知道这并非害怕,而是紧张。

她本以为新婚初夜自己完全可以凭著上一世的经验应对自如的,可是,裴彦文带给她的感觉和那人竟是完全不一样!

面前的男子有一种张力,似一张密孔的丝网从顾云昭的头顶将她紧紧的笼住,让她即便刻意忽视也依然躲不过他目光的钳制。

屋里分明还站着喜婆子和伺候的丫鬟,可是顾云昭只觉得脑子嗡嗡的,除了自己如鼓一般的心跳,剩下的全是裴彦文均匀缓慢的呼吸声,一下,一下,仿佛一株株软湿的藤蔓一样缠绕住了她的全身,让她动弹不得。

“我现在去前院迎酒。”

就在顾云昭浑浑噩噩地被喜婆子带着和裴彦文喝了合卺酒、压了红喜被、吃了生莲枣以后,裴彦文说话了,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

这一句话,似打破了缭绕在顾云昭身边的无形禁锢,她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压着狂躁的心跳,装作异常淡定地点点头。

已是新婚妻,她觉得自己哪怕是装也要装出一副贤惠得体的样子,便是在裴彦文起身的时候顺口就“叮嘱”了一句。

“大人少喝些。”

结果已经迈开步子的裴彦文却忽然转了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放心,我一定不喝醉。”

男子眼神里的情欲她看得懂,因为看懂了,所以身上顿时仿佛被人点了一把火,燎原般的烧了起来。

屋里,喜婆子已经带着几个丫鬟笑眯眯地退了出去,顾云昭则烧着脸瞪了裴彦文一眼,无声地让他赶紧“滚”!

裴彦文见她那双看似无辜的杏眸忽闪忽闪的,实打实的小媳妇模样,心里一阵喜欢,伸手就拍了拍她涂满了脂粉的脸轻声道,“你先换个衣裳,再洗把脸,头上的东西也都拆了,我瞧着都沉。前院就算闹,一个时辰也能散,要是饿了你就喊门外的田嬷嬷,她是我的乳娘,你大可放心使唤。”

顾云昭心里涌起一阵暖意,垂首应了一声,然后目送著裴彦文出了门。

待她被玄歌和素银伺候着卸了凤冠霞帔,洗了脸换了舒服的对襟襦裙重新坐回屋时,顾云昭才有了闲暇之心开始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裴彦文的寝居。

这屋子很大,地上铺着金砖,光滑如镜纤尘不染,窗下摆着一张黄花梨嵌螺钿牙石花鸟罗汉床。

屋子正中间是一张紫檀木雕螭纹鱼桌,东边的长案上腕臂一般粗的龙凤呈祥喜烛燃得正旺,火苗曳曳,烛烟袅袅,隐隐的还透出一股子甜郁的香气。

北墙处放著一只黄花梨八仙八宝纹顶竖柜,边上是一张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多宝架格,格子上置著什么金漆青龙八窍香鼎、青玉缠枝莲纹瓶、掐丝珐琅嵌玉圆盘之类的摆件……林林总总有十来样,看得出件件都是珍品。

这满目所及的一室富贵,让此时此刻赤足踩在金丝锦织珊瑚毯上的顾云昭不由心生暗叹。

眼前所见,真是玉堂云气霭,绣阁画烛辉。燕舞雕梁曲,锦幕暗香飞。

绕是她早已见惯了宫里的富贵奢华,也觉得裴彦文这暖香坞与宫里比起来,竟也是毫不逊色的。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沉了,从窗子往外看去,除了能看到挂在廊子下的院灯在夜色中随风轻摆以外,剩下的全是倒映在窗纸上的密密枝影。

顾云昭端身盘腿坐在罗汉床上,任由素银拿着热熨在一旁给自己烘头发。

折腾了一天,她其实已经有些乏了,可想着一会儿晚上还要应付裴彦文,顾云昭那颗心就紧紧的绷了起来,连呼吸都不敢使劲,生怕一个用力那绷著的心弦就会“砰”的一声断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有了动静。

顾云昭本是半眯着眼在那儿假寐的,听到声响,她自然而然就睁开了眸子,随着一阵稳稳的推门声,她的目光和裴彦文的目光就撞在了一块儿。

顾云昭呆住了,慌乱中,她扭头就去看窗台上摆着的那座精致小巧的自鸣钟。

这……好像离他出去迎酒,左右才半个时辰都不到啊。

“你、你你……”饶是素来波澜不惊的顾云昭,这会儿竟也结巴了。

屋里,几个丫鬟跪了一地,每一个都沉沉地低着头,生怕被裴彦文看到脸上的诧异。

可怜素银手中还拿着个冒着气的热熨,这会儿憋得脸都红了大半。

见门口的裴彦文也微微愣住了,顾云昭赶紧回神下了罗汉床,一边佯装镇定的吩咐丫鬟们都退下,一边不著痕迹地抽过了手边那件五彩缂丝衫,飞快地罩在了自己的肩头。

一众丫鬟闻言,如获大赦的鱼贯而出,一眨眼的功夫,屋里就只剩下顾云昭和裴彦文两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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