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是来做买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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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裴彦文就派了人过来,把顾云昭那儿的箱笼一个一个搬去了侯府。
顾云昭自然不好出面,所以这事儿从头到尾她便派了玄歌去打点。
玄歌进了侯府,事事谨记着顾云昭的叮嘱,不旁听不旁看,只一心一意管好眼前的箱子。
走的时候,她还特意去给蒋氏请了安,把顾云昭事先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蒋氏。
蒋氏笑着收下,让丫鬟把玄歌送了出去。
晚上裴彦文回府以后特意绕去了蒋氏的院子,还难得有空地坐下来陪她喝了一杯茶。
蒋氏一看就知道儿子是什么心思,却偏偏压着话茬不起头,东拉西扯地和他聊侯府里的家长里短。
最后还是裴彦文自己忍不住了,开口问,“听闻下午她的贴身丫鬟走的时候来给您请安了?”
蒋氏忍着笑,抬眼去看他,“是不是还想问那丫头送了我什么?”
裴彦文倒也很大方,坦然道,“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蒋氏很喜欢看裴彦文现在这种有事挂心有人牵绊的样子,就觉得自从遇着顾家那个姑娘后,这个素来寡言老成不苟言笑的二儿子身上便多了一丝丝烟火气。
“那孩子有心的,送我的是一套《西津异志》,我瞧着很有趣。”
“哦?”裴彦文也有些始料未及。
永安侯夫人爱看书,只是她这个喜好并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看来上一次顾云昭收下那份防御图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物色回礼了。
“彦文。”见儿子走了神,蒋氏轻轻唤了他一声。
“母亲您说。”裴彦文立刻回道。
“我知道有些事儿确实不合礼数,但那孩子如今也是特殊。你若方便,就让那园子里的下人留些心,缺了什么少了什么,你都帮着打点打点。到底是你的媳妇,你自己要懂得心疼。”
蒋氏这话说得裴彦文不知道要如何作答,母子俩正尴尬著,外头忽然像旋风般刮进一个人影。
“母亲,快快,给我一口茶喝,渴死我了!”
裴珩满头大汗地跑进来,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在屋子里炸开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点儿,竟然会在母亲的屋子里遇着应该在皇宫内阁的二哥。
裴小爷当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了跟头。
“好好走路,毛毛躁躁的!”裴彦文一记冷眼飞过来,凶了裴珩一句。
裴珩立刻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恨不得在裴彦文跟前站出个军姿来。
“二哥,你怎么……没进宫?”
裴彦文没理他,只和蒋氏行了个礼以后就跨出了屋。
见他的背影消失在了窗棂外以后,裴珩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腻歪在蒋氏跟前心有余悸道,“吓死了我,要是让二哥知道我没有去军营练操反而偷去学游水,他非骂死我不可!”
蒋氏知道裴彦文对裴珩向来看管得紧,而裴珩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裴彦文这个二哥,不由笑道,“合著是你自己犯的错,还不带你二哥罚你?”
“哪儿犯错了?”裴珩不服气地嚷嚷着,“母亲你可知,学会游水,对一个纯爷们儿来说有多重要!”
“那你学会了吗,裴小爷?”蒋氏被他逗得笑出了声,眼角的皱纹都显了好几道。
裴珩一听眼里顿时放出了亮光,伸手拍著胸脯道,“母亲,不是我裴小爷自吹,如今我一个猛子可以游出去好远,简直就是浪里小白龙啊!”
“既这么能干,回头和你二哥说,让他也能夸夸你。”
裴珩“切”了一声摸了摸鼻子,“我才不自找没趣呢。”
“怎么会呢,你二哥最近心情好,兴许对你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蒋氏说著将凉好的茶递给了裴珩。
“二哥心情好,为什么?”裴珩接过茶问。
“他与云昭那孩子的亲事终于定下了,今儿他还亲自张罗著把人姑娘的东西先搬进了他的暖香坞呢。”
蒋氏微微一笑,口吻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释然和欣慰。
可坐在她身边的裴珩则抖了抖手,满满的一杯茶有大半杯都洒在了长褂上……
话说这日,趁著拂碧园门口搬箱笼的小厮、丫鬟进进出出的人多眼杂,顾云昭便换了身衣裳悄悄地混在其中溜了出来。
此番出府她其实想了很久,总觉得若是不去找人探个究竟她又心有不甘。
只是眼下她既与皇后娘娘站在了一条船上,便要想着法子瞒过前院徐嬷嬷的眼睛。
所以就等了两日,借了裴彦文帮她的这股东风。
话说整个汴京城是被横纵四条官道给划成九大区域的,其中皇城盘踞东市,三教九流暗占西市。
所以一直都有“东市的官差办明案,西市的探子捉小鬼”这一说法。
顾云昭出了拂碧园就直奔西市,最后在一条极为隐蔽的小巷子深处停下了脚步。
巷子里有一家门窗紧闭的铺子,铺子上方挂著块破木牌,在风中摇摇晃晃,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两个字——问道。
顾云昭仰起头看了一眼,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铺子不大,四方见墙,角落里杂乱无章地摆满各种书卷画册,唯独横在正中央的那张矮脚圆桌上干净整洁,空无一物。
她飞快地四下看了看,然后轻轻拉了拉门扉上挂著的迎客铜铃。
铜铃清脆作响,很快,有脚步声从右侧的珠帘后面响起。
“来咯,不知是哪位贵人闲时造访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紧随其后。
珠帘打起,绯影一晃,一抹娇艳柔媚的身姿聘婷而至,可女子脸上的笑意却在看到顾云昭的那一瞬间变成了惊愕。
“顾云昭?”
神色错愕的女子美得魅惑妖冶,身上那件几近半透的水袖纱裙将她的玲珑身段一展到底。迎著屋里昏暗的亮光,生出一种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的错觉。
见顾云昭笑着点点头,女子立刻扯过椅子上的风袍披上,然后伸著懒腰坐在了桌边,抬了眼道,“真是稀客啊,怎么,这次是准备长住汴京不走了?”
“是,不走了。”顾云昭顺势坐在了女子的对面。
女子又问,“那你今日来我这儿,是来叙旧的,还是来做买卖的?”
“做买卖。”顾云昭直言。
“那就老规矩,先给一半的银子再办事,事成之后再收钱。”
“明白。”顾云昭说著从腰间抽出了一张银票和一个信封递了过去,“不过这次跑的地方有些远,事情也有些急,不知这个数够不够。”
女子挑眉接过银票,又打开了信封,只是很快的,她脸上那市侩客道的笑意就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