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裴大人半道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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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念出的那几个参了裴彦文一本的官吏名讳，顾云昭果然全都听过。
户部侍郎陈进、高子贺，主事赵平顺、江禄。这几个名字，都是后来沈誉时不时会挂在嘴边提起的。
顾云昭心中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到底哪里不对她一时半刻又说不上来。
裴珩看到她这副样子不知为何心里就冒起了无名火，抬脚踢了踢桌子，“我刚才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
“什么？”
“你与我二哥真的有了婚约吗？”
“你听谁说的？”顾云昭好奇。
“他自己啊。”裴珩撇嘴，“你出事以后，五殿下想要求娶你为正妃，裴大人半道截了胡，宫里都这么传的。”
顾云昭错愕一惊，“他自己承认的？”
裴彦文这个骗子，那日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分明说的是“五殿下急了”，她看他也急了才是！
不过知道裴彦文能这样着急，顾云昭反倒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但江南的事她要想法子去问问裴彦文，这不仅关乎到裴彦文的命，更关系着她后半辈子的安稳。
千算万算，她绝对不能在最开始就死了夫君变成了寡妇。
两人一并沉默了片刻，顾云昭又问裴珩，“沈曦现在是不是还在冷宫受罚？你能想办法让我见见她吗？”
裴珩眼底闪过一丝犹豫，“见沈曦……怕是有些难。”
顾云昭以为是不方便，“你放心，明日我就要搬去拂碧园了，白天不行的话就晚上，我可以偷偷溜出来。”
可裴珩却摇了摇头，“沈曦现在被关在临华殿的寝宫里，谁也见不到。”
“皇后娘娘的气还没有消吗？”
虽然沈曦荒唐下了毒差点害了七公主，但这事儿说穿了还是家事，皇后就算再生气，也不会要了沈曦的命，禁足责罚已是大限。
“不是，皇上昨日宣了口谕，要让她去北拓和亲。”
顾云昭闻言嗓子一紧，摸著桌沿缓缓软了身。
沈曦和亲北拓的事，竟也提前了？！
桌对面，裴珩则垂了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般满眼懊恼，““此事本是因为我和她的几句玩笑话而起的，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你想啊，北拓那种蛮荒之地，把沈曦嫁过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庄妃娘娘为了这事儿已经闹过一回了，扯了白绫要自缢，被宫女见着给救下来了，但圣上就是不松口。”
顾云昭顺着他的话道，“北拓地寒，贫乏不润，一年里面有半年都在飘雪，那地方，确实难挨。但北拓焠铜成铁的秘技也是天下难求的，更何况那儿还有一个越王在，圣人想要和亲，怕也不是心血来潮。”
“你也这么觉得？”裴珩很惊讶，却立刻又泄了气，“其实我今晚会这样冒然前来，一是想来和你道个歉，二是想……想问问你能不能去圣人跟前求个情，沈曦她……她虽顽劣，但人不坏。”
顾云昭很明白裴珩眼下这种矛盾的心态。
之前他和沈曦吵翻了天是一回事，但眼睁睁看着昔日一起玩闹的小妹妹要去北拓那种荒苦之地和亲又是另一回事。
“你之前说我也这么觉得，那另外一个这么觉得的人是你二哥吧。”顾云昭问。
裴珩点点头。
顾云昭闻言也觉得没必要给他什么希望，只轻声承诺道，“我一定会想法子进宫去和沈曦见一面，但是让圣人打消和亲的念头，你别想了。”
大晚上的被裴珩这样一闹，顾云昭第二天就起晚了。
想着归整箱笼把东西都搬上马车什么的还要耗费一些时辰，她便决定先去找顾云清说会儿话。
谁知等她走到顾云清的小院时却扑了个空。
“出去了？”顾云昭不免好奇地问打扫院子的小丫鬟，“她有说去哪儿吗？”
小丫鬟摇摇头，奶声奶气道，“姑娘一早就出去了，还吩咐奴婢去厨房管事妈妈那儿说一声，不用给她留午膳。”
午膳也不回来？顾云昭若有所思，让玄歌给小丫鬟抓了一把窝丝糖以后就回了伏苍斋。
而此时此刻的清僚寺内，顾云清正一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沈誉，总觉得他那张俊朗如玉的脸看起来既熟悉又陌生。
“若是她来了，我总有办法说服她的。”沈誉脸上的笑容和煦如春，可说的话却让顾云清觉得冷彻心骨。
“殿下，那陶然居，那是殿下你与我……我们的。”顾云清有些慌了，语无伦次的。
最近她与沈誉见的确实比往常都要频繁些，但那相思之苦却是愈发的难挨了。
顾云清眉目含笑地回望着沈誉，心里却仿佛被无数的细针密密麻麻地扎着。
沈誉想要的东西她知道，但顾云昭自从回京以后就像彻底变了个人一样，把他们昔日盘算好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其实，面对妹妹的改变，顾云清曾也在心中默默窃喜过。
她甚至幻想过，这世上一定会有别的法子，让沈誉得到了他心中所想，而自己也能完完全全独自拥有他。
可是现在，顾云清在沈誉眼中看到的是烦躁和易怒，是得不到人心的蠢蠢欲动。
“殿下，之前您送我陶然居的时候，曾说宛宛类卿，卿亦是清。”顾云清笑着红了眼，“可如今您竟要让她……让她踏足我的别院。”
“清清，不要孩子气，她也是你的妹妹。”沈誉执起她的手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这两年来我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一座别院而已，待来日我风风光光迎娶了你，别说是山野间的一座别院，就是那金碧辉煌的后宫，我都交给你。”
顾云清伸出手紧紧环住了沈誉的腰，然后闭着眼睛任凭泪水无声滑落。
这甜言蜜语她已是听得太多了，多到她甚至都快忘记了，同样的话，兴许沈誉也曾和顾云昭说过。
“那殿下想怎么办？”顾云清侧身枕着沈誉的胸膛，贪婪地吸取着他身上独特的香味。
“陶然居地处偏僻，她如今搬去了拂碧园，园子里有父皇的耳报神，总是不便。若去了陶然居，我就有办法让她点头允了我的求娶。”
沈誉的手轻轻地拍在顾云清的肩上，一下，一下的。
“殿下是想生米煮成熟饭？”交心相处两年，顾云清太了解沈誉的为人了。
沈誉用下颚抵著顾云清的脸颊轻轻一笑，“呵呵，我做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殿下何时要了我？”顾云清红著脸在他怀中仰起头，水波涟漪一般的眸子里隐著放肆的春色。
沈誉低头封住了她的呼吸，嘤咛娇喘间，只听他蛊惑她道，“大婚之日，我定让你臣服在我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