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借据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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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喜看戏看得非常欢乐，不过有一件事，她不是太想得明白，小姐说不懂就要问，所以她直接就问了：
“小姐，你说今天外面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昨晚才发生的事，外面那些人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总觉得这件事很神奇，难道是府上的下人一大早出去宣传的？可那个平大少爷不是已经下了封口令了吗？
谁会这么“勇敢”，顶风作案呢？
“你自己好好想想，前天我们回慕府，你家小姐我都做了什么。”慕清欢的心情也不错，便好心提示道。
翠喜歪着脑袋，左思右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小姐交给钱伯的那封信。
所以，小姐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也提前安排好了一切么？
环环相扣、算无遗漏，翠喜对自家小姐的谋略，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慕清欢一看这丫头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明白了，便笑着转移话题道：“走吧，准备一下，寿宴快结束了，是时候送上咱们的大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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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氏夫妇咬紧牙关，隐忍着满腔怒火，终于挨到了寿宴结束，可当他俩一起送客人出门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让他们始料未及的事。
平府的大门上竟然贴着一份《借据》，三大张白色宣纸，贴在朱红的大门上，甚是醒目。
借款人是慕清欢，她洋洋洒洒地写了很多，但归纳总结起来，只有三件事。
一、首先对于自己在平府借住了近两年的事，向平氏夫妇表示感谢。
其中提到了，平夫人本打算给她的，是府中嫡女的生活标准，无奈下人作恶，她最终得到的，还不足原标准的十之一二。
同时还提到了，当初她入府的时候，其父为了她能生活得好，不受钱财上的掣肘，曾给她带了一笔傍身钱。
这笔傍身钱在父亲出征后，被平夫人以代管的名义拿走了。
《借据》中还附上了一份清单：
白银和银票共计六十余万两；首饰头面二十八套，其中半数为御赐珍品；中品灵精一块、低品灵精两块，高品灵晶石十颗、中品灵晶石一百余颗。
在清单后面，慕清欢声明，自己所述的这笔傍身钱曾在官府进行过登记，并留有备案，可供随时查询。
二、表示自己的父亲去世后，威远将军府已名存实亡，自觉配不上身份尊贵的平府大少爷，故而在此宣布，两家的婚约正式解除。
三、父亲为国捐躯，也算死得其所，但其遗体却至今下落不明。
英雄魂归无着，哀思无寄话悲凉，别人可以不在意，但她作为慕啸天亲女，自是不忍心让父亲在战死后，连个供后人祭拜的坟冢都没有。
所以，她决定要亲自去寻回父亲的尸骨，但又实在囊中羞涩，故而从礼金中，自取了一千二百两白银作为盘缠。
待她回京之日，必定连本带息奉还这笔借款。
另外，既然两家已无关系，那么前面提到的那笔傍身钱，便只能算作她的私人财产，故而要求在她还款当日，平府也能如数将其归还。
这张《借据》一出，简直比震天雷的效果都惊人。
那些大臣和家眷们直接当着平氏夫妇的面，就开始吐槽了。
谁不知道，两年前的那场战争，本是平中昇为了挣军功才向皇上建议的，说什么可以趁临国内乱之际，对其出兵为本国开疆扩土。
结果却兵败如山倒，平中昇带领的队伍被打得几乎全军覆没不说，还连丢了三座城池。
之后，平中昇被困围城，只有慕啸天肯率兵前去营救。
再之后，又经过了一年多的苦战，慕啸天用兵如神，不但以少胜多，夺回了丢失的城池，还逼得临国奉上了求和的国书。
然而，慕啸天却在搬师回朝的途中，遭到了敌军的报复，于惊天崖一带阵亡。
这个军功是谁的，恐怕连傻子都知道，可平中昇回京后，却想凭着这个军功坐上兵马大元帅的位子。
把这整件事串联起来看，若是中间没有猫腻，他们就白在官场沉浮这么些年了。
那些夫人的反应更是激烈，即使后来的人没看到杜玲雪是如何辱骂慕清欢的，以及还差点动手打她的事，现在看到这份借据，也当即明白了很多事。
她们在各自府中都是掌家之人，谁还不知道后院那些门道呢？
下人欺上瞒下的情况不是没有，但如果主家真的重视，哪个下人还敢克扣？这分明就是杜玲雪在故意苛待那位慕家千金呢！
慕清欢在平府的处境，今日都已经被人看了个真切，杜玲雪无可辩驳。
也难怪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想要去为自己父亲收尸，却连个上路的盘缠都没有。
还有那份清单上所列之物，连她们这些出身贵族的夫人都羡慕不已，可拥有那笔巨款的人，今日拿出的寿礼却是寒酸至极，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知道那笔钱为何可以被称作巨款吗？先不说那些现银和首饰，就说灵精和灵晶石。
在这片大陆上，灵精绝对是稀罕物，那是在灵气最为浓郁和纯粹之地，天然凝结而成的结晶体，数量极少，而灵晶石则是由灵晶矿中开采得来，数量相对要多得多。
毫无杂质的高品灵精至今无人得见，于是，中品灵精便能算作是有市无价的宝贝了。
而中品灵精按体积大小，可折算成十颗到一百颗不等的高品灵晶石，哪怕是低品灵精，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块，也能换到十颗左右的中品灵晶石。
灵晶石的大小有统一的标准，品级是按其纯度来划分的。
市场上，一颗高品灵晶石价值十万两白银，中品的每颗值五万两，而低品的，每颗也差不多能卖到一万两左右。
如此算下来，慕啸天给慕清欢带进平府的傍身钱，的确是一笔人人艳羡的巨款，因此引来杜玲雪的贪婪，倒也不奇怪。
不过，这平氏夫妇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尤其是那副吃相，更是难看至极。
男的抢了人家军功，女的夺了人家家产，却还不肯善待人家的遗孤。
前一晚才出了人伦丑闻，后一晚就又被曝出其人品的丑陋，想必这两口子以后在京城，算是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大家七嘴八舌毫无顾忌的谈论，让平中昇气得脸色阴沉如墨，额头上青筋直跳，双拳紧握，似乎随时会暴起伤人。
而不同于平中昇的隐忍，杜玲雪的反应就直接多了。
她尖叫一声，当即便扑上去，双手并用撕下了那三大张宣纸，然后发狂似的扯成碎片，扔到地上还用脚不停地踩踏，嘴里骂骂咧咧，每一句话都不堪入耳。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内容更是越来越难听。
杜玲雪在公众面前苦心经营和维护了多年的好形象，在这一刻，终于彻底的崩塌、粉碎、随风飘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