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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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日早上七点，一切正常。
来到警局，见到一脸邋遢的秦牧，此时他正拿着一份文件，脚步小乱匆匆忙忙地赶往法医楼，见到我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江老弟啊，这么早啊。”
“是啊，你也挺早。”我客套了一句，回身正准备进我们小组时，忽然想起昨晚韦空给我发的信息，赵珑不是何冬的亲生女儿，差点把这个重要的事给忘了。我转身正要拉住去往法医楼的秦牧，才发现秦牧单手插袋用一种像是耍猴的眼神看着我，见我回了头，又将手上的文件挥了挥，“江老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子，怕是不知道昨天我和韦空有多辛苦，哈哈哈。”
“靠，”我笑笑，秦牧的话我一句也没听进去，“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本来早该查到的，还说我。”
秦牧单手把文件交给我，插着腰说：“你也别数落我了，这次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唉，进展有是有，可是不够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只能说病急乱投医，用韦空的方法试一试，“凶手很强，什么线索都没留下。我们打算从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了解情况，或许可以推断一些问题。”我耸耸肩。
“其实，江老弟啊，”秦牧拍了拍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凶手我觉得也不是什么都没留下的。”
我眼前一亮，莫非秦牧在法医室找到什么线索了吗？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谢易为什么那个时候死？”秦牧示意我坐下，“凶手既然这么强，那他一定布置了很久才实施作案的。”
“废话。”我吐槽了一句。
秦牧不紧不慢地跟着说：“不是的，你听我讲，凶手为什么知道谢易那个时候在那个位置，也就是他的房间？”
秦牧翘起了二郎腿，“很明显，凶手了解死者的一切，昨天下午韦空去找了那个当时和他视频聊天的人，那个和他视频聊天的也是省大的，是金融系的学生，那个学生说谢易平时虽然也是个花花公子，但不同的是谢易在学校并不算张扬，也没听说过他搞过什么事，唯一知道的，就是前不久的那个泳池派对。而且据其描述，谢易生前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好朋友，唯一真正能说话的朋友没几个，上次和他视频的算一个，也没几个，以前的各种派对基本是谢易假装加入，实际上都在场里喝闷酒。”
“当然，最主要的是，那个视频的说，谢易和那些其他的富二代其实玩不来。”秦牧一脸严肃。
这可奇怪了，按照端木慎的描述，谢易的母亲董莉在找到谢震之后，谢易变得异常跋扈，可是在这里的描述中，谢易又成了个孤僻少年，这下子难办了。那他究竟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了，谢谢。”我向秦牧道谢之后，转身就回组。
回到组里，坐在正中央的是愁眉苦脸的黄哥和一旁坐在电脑桌前不停地点着鼠标敲打键盘的韦空，脸色也是不好看。
“我来了。”我进门，然后把刚才秦牧所说和我从端木慎所了解到的向韦空核实一遍。
韦空点点头，然后说道：“而且从我这里看，”韦空指了指电脑的显示器，“谢易生前很少在他的房间里使用电脑，也很少视频，而且，谢易很少回家，他倒是经常旷课去国内很多地方旅游，像什么苏州杭州成都重庆等等，国外也去过。”
“好了，”黄队长起身，“你们最好快点，上面已经开始催人了，我还要去上面，你们有什么最好赶紧的。案子到现在还是什么都没有，你们最好拿出效率。”说罢就离开了小组。
韦空也起身，拍拍我的肩膀，指了指电脑说道：“我这里有谢易近两年所有的消费清单，网络记录，等等，你自己看看吧，我要去机场，接一下我们的新帮手。”
“新帮手？”我顿时来了兴趣，“我们组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好吗？还要接新人，你仿佛是在逗我？”也确实，目前案件依旧是云里雾里，没有实质性的进展，而且在实际情况下案子并不一定是人多力量大的，相反，有时候人多容易乱套。
“其实是个新人。”韦空拿出手机拨通了不知道谁的电话，老实点说听到这个帮手也是个新人的时候我是要吐血的，莫非上面的人还觉得我们组不够菜？虽然这么说自己不太好，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但是是个国外留学回来的，说不定能帮到我们。”电话的那边是关机的提示音，韦空挂断电话，“她应该还在飞机上，案情已经发邮件给她了，我现在就去机场。大概下午一点回来。”韦空又突然猥琐地呵呵一笑，“听说这个新人是个大美女哦。”
“知道了。”我接手韦空的电脑，心里觉着，最少这个新来的女阿sir应该可以帮帮忙解解闷吧，毕竟老是对着一群大男人我仿佛已经失去了对异性的兴趣，这也是刑警的工作性质决定的。我靠在座椅上，趁着韦空和黄哥都不在，我给自己点了支烟，慢慢悠悠地尝完这支能让我在百忙之中得以闲暇片刻的烟。我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在烟灰都快要溢出来的烟灰缸里，要知道平时组里基本是没人抽烟的。
我使劲翻了翻谢易的各种记录，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我的眼光有多庸俗，看到的除了高消费还是高消费。
我曾经多次听韦空说警察要能从嫌疑人，死者生前的各种记录快速判断出目标的人物个性，可从现在来看，我除了看到谢易生前的奢侈，什么都没看到。果然道理永远是讲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来回翻了差不多半小时，突然在谢易生前的微信朋友圈里看到了谢易生前旅游全国各地乃至全世界的照片，看到一条定位在新加坡的朋友圈下面的一条留言：新年快乐。忽然我灵光一闪，仿佛想起了什么？
时间和空间的偶然巧合。
去年春节是在新加坡，前年是在美国，再前一年是日本，还有马来西亚，泰国等等...
我惊奇地发现，每次谢易都会在一个时间点会选择出国旅游，而且是带上她的母亲，春节前后。
大过年的，有什么事不回家呢？年年不回家？我心中疑惑道。我拨通了韦空的电话，“干嘛？”电话那边的韦空看起来是在路上。我把我的发现告诉了韦空，“我发现谢易无论是哪年，春节期间都要带上他的母亲出国旅游。”“知道了，也算是个发现，回头说吧。路上不好讲。你先去赵珑那个镇子问问情况，看看有没有谁知道赵珑生前的家庭情况，我觉得赵珑生前也是一团迷云。还有，尽量一点前回来，这样可以和新人打打招呼。”
“得嘞。”说罢就驾车前往郊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