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那样的豆蔻年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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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修车......”魏虹对照着手机里的短信，来回仔细的观察了半天，“应该就是这儿了。”
白钢拼焊的牌匾，上面挂着四个红色大字。
破烂的门口，像是被车撞了似的摇曳着，右侧还停放着一辆没了轱辘的面包车。
魏虹对店主为什么不把左侧堆放的轮胎按上去很是疑惑，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人在吗？”
“当啷——”
金属与水泥地的碰撞声，将魏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一个浑身油污的男人，从一辆破旧捷达车下钻了出来。
“师傅不在家......”他头也不抬，拾起扳手后朝工作台走去，“等会吧，他吃饭去了。”
“我不找师傅，找学徒。你是......潘威鸣？”
听到魏虹的话，对方停下了动作。
侧着脸斜着眼睛看了看她，表情有些奇怪，“我认识你吗？”
魏虹摇摇头，“我是小琬的表姐，她来找过你没？”
“......”
潘威鸣没有回答，魏虹却听到他微弱的叹气声。
“我去洗把脸，等一下。”
他转身走进一个黑漆漆的小屋，房门关闭之后，魏虹赶紧仔细寻找可以用来防身的工具。
工具台上有扳手、改锥，都是不错的武器。
“他应该只是洗脸......不行，我还是站过去吧。”
莫名其妙的警戒之心，驱使着她来到了工具台前。
手还没伸出去，就听到潘威鸣叫她停手。
“有油，蹭你身上再讹我。”
“哦。”
“你是她表姐？长得不像啊？”
魏虹心说他果然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是表姐。”
“嗨，我这脑袋。”
潘威鸣说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红梅牌的香烟，倒出一支甩进了嘴里。同时，还不忘甩甩刘海儿。
“有对象没？”
“啊？”魏虹有点吃惊，“别扯东扯西了，我就是想问你把小琬藏哪了。”
“有股子野气，我喜欢。”
潘威鸣莫名的自大感，让魏虹非常排斥。
不过，洗净的脸蛋儿，确实很帅气。
他抽了几口烟，接着抻了个懒腰，“小琬来找过我......”
“她现在在哪儿？”魏虹说话的同时，抄起了一把红色木把的改锥。
潘威鸣见她这个动作，忍不住笑了下，“别激动啊，听我说完。上个月吧，我刚辍学没多长时间，你表妹有一天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她爸妈吵架了，想来我这。
我一想来就来吧，当散散心了。可她一过来，就告诉我说要跟我同居。你也看到了，我一个月学徒才几百块钱工资，哪负担得起？
可能我这个人比较直，心事都写脸上了，她那小心眼见我这样，二话不说扭头就上了出租车。我打电话也不解，发短信也不回......”
听了他的一番话，魏虹竟然没有感觉到任何谎言的气息。
潘威鸣的微表情，小动作，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最重要的，是那种无奈感，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小琬既然走了的话，又能去哪呢？
“你不要骗我，我爸可是刑警，我也有点遗传......”
“放心吧，我胆子再大也不敢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不过，你要找到小琬，替我说声对不起，她确实应该找个更好的男友。”
“呸！”
魏虹对着空气吐了一口，“她才十五岁！”
“我也十七啊，未成年。”
......
现在，魏虹得到了两条信息。
小琬确实找过潘威鸣。
小琬离开之后，坐上了同一辆出租车。
墨绿色的喷漆，司机好像带了茶色的变色眼镜，车牌有些许弯曲......
“车牌号是多少......唉，我当时怎么这么大意呢？”
正想着呢，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的名称，让她有点魂不守舍。
“喂......”
“子涵，去哪了？说实话！”
“爸，我......”魏虹还在纠结，她觉得事情变成这样，都是她一手造成的，“你......你别问了，我天黑前会回去的。”
“现在就给我回来！你表妹她......她出事了！”
出事了。三个字可以代表很多层意思。
一层是字面含义，另一层则是魏虹现在脑袋里猜测的。
“小琬怎么了？”
“我跟你三姨夫把照片送到同事那，他一眼就认出来了。之后我们就在停尸房里看到了她......你先回来......”
魏虹傻眼了。
一语成谶，她的猜想竟然成了现实！
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答案却早就存在了。
魂不守舍的她，眼圈儿泛红，随手拦下一辆车租车，一头扎了进去。
“我现在坐车回去，如果......”
话说一半，魏虹突然愣住了。
驾驶座上的司机，正戴着一副茶色的变色镜。
“喂？喂？”
魏虹没有作声，下意识的凑近车门，斜眼看向后视镜，墨绿色的车身晃得她胃里一阵翻腾。
“小妹妹，去哪？”
司机的笑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魏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杀人凶手，强和谐犯等等字眼，纷纷钻入她的脑海。
直到司机的语气表现出不耐烦了，她才稍微缓过神来。
双眼四处寻找着任何可能用得上的线索，终于发现在她面前，有一个手机号牌，用最低的声音，对着话筒说：“138xxxx7866。”
“我问你去哪，不走赶紧下车！”
魏虹急忙假装挂断电话，把手机掖在了座椅下，“去邗江镇，多少钱？”
“五十。”
“便宜点？”
司机缓缓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四十，不能少了。”
说着，他还把手放在了魏虹的大腿上。
魏虹下意识的闪躲，想要下车，却又不想放弃眼前的机会，“叔叔，你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也许是她的话语起作用了，也许是司机良心发现。
撤回手后，一脚油门朝远处驶去。
......
短短的十几公里的路程，魏虹好像横穿了整个国家似的。
而且，还是在震耳的低俗喊麦光盘中度过的，更是备受煎熬。
终于她忍不住了，抬手按向了停止键，“好吵。”
司机眉头紧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明显有些生气。
魏虹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激怒了他，小心翼翼的注视着自己手机的方向，祈祷着父亲能尽快找到她。
“司机师傅，好像走错了吧？”
司机没有说话，依旧以80迈的速度驰骋，高速辅路，逐渐变换成了土路。
夕阳似乎也预见了什么似的，悄悄地躲进了山的另一头。
天色的转变，就好像是一瞬间完成似的。
恐惧也跟着夜色逐渐爬上魏虹的心头。她咽着唾沫，右手在车坐下摸来摸去。
这时，出租车猛然停了下来。
好在她系了安全带，要不就头破血流了。
“下车。”司机冷冷的说。
“不。”
看魏虹不配合，司机也懒得说话，咔嚓一声锁好车门，转身就朝她扑去。
“不要！”魏虹尖叫着，一只手挡着司机的猥亵，另外一只手则继续在车座下摸索，“小琬是你杀的吧，禽兽！”
“小琬？”
司机突然停下了动作，两只眼睛瞪的溜圆。
在争执的过程中，他的眼镜甩掉了，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外凸着好不吓人。
“他怎么会这样的反应？看来一定是他了，杀了人也会做噩梦的吧。”
想着，魏虹忽然摸到了一个东西。
触感很熟悉，脑子里浮现出了早些时候，在小伟修车行的情景。
是改锥！
魏虹心说这下有救了，赶紧把它紧紧攥在手里，股作镇定的说：“你把小琬杀了之后，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她在你的梦里，是不是每天都在索命？”
“不可能的，都是梦！”司机突然大喊一声，伸手朝魏虹脖子掐去。
手还没碰到她，魏虹快速把改锥掏了出来，用力朝对方脸上扎了上去。
“啊——”
尖叫声，比DJ还要难听！
危急关头，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魏虹赶紧松开手，把车锁拉开，连滚带爬的摔落在地上。
高度紧张的她，双腿抖的跟筛糠似的，站都站不稳了。
“我要杀了你！”司机捂着眼睛，任凭改锥扎在上面却没有胆量拔下来，“臭婊子，别跑！”
到底司机还是个成年的男性，而且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状态，力量根本不是魏虹能匹敌的。
跑了没多远，就被他给追上了。
头皮一阵剧痛后，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接着就被甩撞在了一颗老树边。
额头跟树干，来了个亲密接触。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女人都没良心！我天天拼死拼活的赚钱养家，你却在外面养汉子！”
吵闹的声音，将魏虹唤醒。
朦胧中发现，天色依然完全黑了下来。
只有这灯朝她这边照射着。
司机站在她身前不远处，双手在腰间摆弄着什么。
仔细一瞧，他正在接着裤腰带。
“怎么办魏子涵，快想想......”魏虹努力与眩晕抗争着，一点点的朝后面蹭着。
而司机的裤子，也摆脱了腰带的束缚，扯住魏虹的脚踝用力往自己身前拖动。
“老实点，我要让你们看看我的厉害！”
“呵......呵呵......”
“你笑什么！”司机怒气冲冲的吼着，却没了进一步的动作。
魏虹猜测，可能当初小琬，或者其他可能存在的受害者，也曾这样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