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洪天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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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要是不嫌弃的话，今晚就在这里睡下吧!”
“可以!可以!我以为这种老床垫只有我老家才有!”
老人笑了笑问道：“哦?年轻人，你老家是……”
谢逸祥笔画了一下回答道：“这里往北边就是了!”
“哦！北边？”老人眉头一皱。
“哈哈哈！安徽！”谢逸祥笑答。
“哦哦哦……”
那老人眯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过龙啸宇估摸着这个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老人应该不知道安徽是什么地方吧……
凌晨，龙啸宇和谢逸祥便躺在床铺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许是折腾路太累了的缘故，龙啸宇倒头没多久便睡着了。直至第二天上午刺眼的太阳光透过旧玻璃窗照在他脸上，他才醒过来。
边上的谢逸祥依旧是躺成了一个“大”字形，在“呜噜呜噜”地打着鼾。
“老谢!老谢!别睡了!”龙啸宇拍了拍谢逸祥的脸。
谢逸祥迷迷糊糊地“嗯嗯”了几声便坐了起来。
这时，龙啸宇似乎闻见了一股物体烧焦的味道。
“什么味道?”龙啸宇瞅了瞅边上的谢逸祥。
谢逸祥一个激灵坐起来一脸惊喜地说道：“烤肉!”
龙啸宇又仔细嗅了嗅：“哎?好像是的耶!”
“什么好像!我小时候隔三差五逮些山鸡野兔子烤着吃的!”谢逸祥乐呵着说道，“这味儿啊，谢爷爷我死都忘不了!”
龙啸宇一走出房间，他便闻见了那股浓烈的肉香味儿!
“哎呀呀!”后面的谢逸祥直接撞开龙啸宇跑到了门外的空地上。
空地上，一堆篝火上面正架着一只大碳锅煮着什么。而篝火边上则放着两条用竹签刺穿的大鲤鱼。
“哎呀呀!谢爷爷我可很久没有尝过了!”
谢逸祥把头凑到了那口大碳锅边上看了看，然后他眼神放光地招呼龙啸宇：“小哥啊!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野生大王八啊，炖汤的!”
这时，昨天救下他们的老人背着一打捆干柴从院里走了出来。
“没事儿吃吧，刚刚逮上来下锅的!”
老人说完往篝火上加了一些干柴，然后拿起一条烤鱼开始享用起来。谢逸祥更是毫不客气得直接拿起了最大的那条，然后拿起碗盛上了满满一大碗王八汤。
“你们两个，昨天不是问我那些墓的事儿吗!”老人喝了一口烧酒问道。
龙啸宇一边嚼着鱼肉一边点了点头。
老人指了指酒壶问道：“自己吊的烧酒，要不要尝尝!”
“好嘞!”
谢逸祥毫不客气地斟了半碗烧酒一口蒙了下去。
“好酒!哈哈哈!”
老人喝了一口烧酒明明说道：“那一年是一八九零年，这也是我听我爷爷和我说的!”
“一八九零年？”龙啸宇一惊，按说原来西洲这地方的年历和外面一样啊……
“那一年，山对头那个村，呃……这个地方大概就是这里过去几座山吧!”
那次僵尸村的事情之后，周围山沟和山头上别的村的人，能走的动路的反正是全部搬走了，只留下走不动的老弱病残。
当时，我爷爷也在那条村上。
那段时间啊，我们这地方闹饥荒，家家户户的存粮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也就我们这儿，猎户多，猎户们隔三差五的就会进山打些獾子什么的，所以一时半会也没有饿死人。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里就开始出事儿了。那次开始，进山打猎的猎户们就没一个活着回来的，连着几天七八个猎人，一个个都是有去无回，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我爷爷也不敢进山打猎了，一家老小只能先吃干粮凑活过着。
当时村里人以为是山里出了什么吃人的野兽，所以各家各户就商量着一起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爷爷他们村里家家户户集结了十多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带着柴刀弓箭一起进了山。
那时候，我爷爷是家里的独苗，因为不放心家里的老小，所以就没跟着他们一块区。
可谁知道，村里人等了一夜，那十几个汉子也没见有一个回来的。
当时村上人心惶惶，都说山里肯定出了什么山妖鬼怪，专门吃人肉喝人血。
到了第三天晚上，我爷爷家隔壁才传出风头，他们家进山的张大胆回来了，当时村里人全部拥都送张家，想问出个因为所以，结果那张大胆就已经半疯了，话也说不清，没撑到天亮人就死了。
进山打猎不行，地里又没有收成，留这儿只能饿死，当时村上走得动的已经全部拖家带口地逃荒去了。
我爷爷当时也准备拉着家眷，然后带上剩下的干粮逃难去!”
“那后来呢?”龙啸宇喝了一口王八汤继续问道。
本来我爷爷已经收好了东西准备逃荒去，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可谁也没想到，当天夜里一队洋鬼子不知怎么的突然来村里了。
奇怪的是，那些洋鬼子不杀人也不抢粮，就是把村里剩下的老弱病残全部聚起来，然后让随军的翻译来喊话，说他们有一队人马在山里失踪了，后面过去搜索的部队也在邻村苏家村那里没影了。
这些洋鬼子进山搜索，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在山里头绕晕了，他们问我们这儿有没有识路的，如果有能带路就赏十两银子!
当时出了那样的事儿，连我们村里最干练的老猎户都不敢再进山了。
然后，那些洋人兵没办法就把赏钱翻了三倍儿。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当时我爷爷和村里几个一起留下来的青壮年一商量，寻思着着逃荒谋生也需要本钱，所以脑袋一热就站了出来。
那些洋人倒也没食言，当场就给了他们一人十两银子当定金。
我爷爷收了钱就让他姥爷先带着家里人进城，然后在城里等他。
我爷爷当时是村上数一数二的猎户，所以当时他就成了领头的。当时他就把村出的事儿告诉了那些洋人，那些洋鬼子哪里相信会有什么山妖鬼怪，还拿出枪准备枪毙他。
当时，离邻村苏家村已经非常近了。就在那群洋鬼子的军官准备枪毙我爷爷时，带队探路翻译突然就带着几个洋兵狼狈地跑回来了。
然后他们就和那个军官说了一大堆我爷爷听不懂的洋话。
然后那军官听完后就不打算杀我爷爷了，他就让翻译官叫我爷爷他们走在他们前面。
因为前面就是苏家村了，我爷爷他们被洋鬼子盯着，也不敢往回走，当时他们身上只有弓箭柴刀和斧子。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苏家村的方向走。
等到苏家村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当时村里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火光。
那群洋鬼子的军官就让所有人停在了村子口，然后派了十几个洋兵打头阵先进了村子。
结果一刻钟之后，村里就传来了那些洋兵的惨叫，还有枪声。
然后，我爷爷他们就看见一副黑影晃晃悠悠地从村里走了出来。
那些洋兵也不明白情况，所以就走上去准备看个究竟，结果那几个人影就“呼啦”一声扑到了前面的几个洋兵身上，抱住他们就往死里咬，连肠子和眼球都一起给挖出来了。
当时我爷爷就看见村里出来的那几个人都已经变得和恶鬼一样，红着眼睛，嘴里还衔着人的皮肉，有的肚子都已经被挖空了，肠子都挂在外面!
当时那些洋兵就吓得看见开枪打那几个东西，可那几个东西身上都让子弹打成马蜂窝了，还能往前走，而且没有一丝生命力衰竭和即将死亡的迹象。
若是放在过去，龙啸宇一定会觉得这种事情是天方夜谭。但是现在的龙啸宇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莫名其妙稀奇古怪的事情。
一看这场景，那洋鬼子的军官当场就傻眼了。他一边举着手枪朝着那些怪物开火，一边命令自己的部下撤退。
我爷爷他们当时一看这场面哪里还管那些洋人的死活，他们举起手里的柴刀和斧子就往那些东西身上砍，可洋枪打它们都不管用，斧子和柴刀又能管什么用，当时冲上去的几个年轻人马上就死伤了大半。
当时，那些洋人已经吓得狼狈而逃，我爷爷和两个还没受伤的年轻人就一起搀扶着几个受了伤的同伴从山林里面的小路逃走了。
几只行尸也一路尾随了他们，因为带着伤员所以他们走不快，当时我爷爷年轻气盛，自告奋勇留下来断后。
我爷爷当时就大喊了几声引走了那几只东西。我爷爷就被那几个东西一路追到了早晨。
被那几个东西追了一晚上，我爷爷也走不动路了。当时我爷爷就靠在树下，拿着斧头准备和那几个东西拼了。
我爷爷当时提着斧子准备去县城里找弟弟他们，但是因为不放心逃回村里的几个朋友，就打算回村里看一下再走!
说到这儿，老人喝了一口烧酒。龙啸宇和谢逸祥相互看了看，然后也喝了口王八汤。
这时，龙啸宇才注意到，老人的房子周围已经聚集了二十来个拿着农具背着竹条筐的村民。
老人笑了笑说道：“没事儿的，平时我们这个村上很少有外面的人来，这次看见你们来了他们也就是图个稀奇而已!”
“哦……那个，大爷你接着说吧!”
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确实，事情还没完呢!”
我爷爷就提着一把劈柴的斧子，因为他怕离苏家村太近会遇到那些东西，所以他兜了一圈从山边的小路回了村子。
逃回去的路上，我爷爷看见了几具烧焦洋人的尸体，他当时看看几具尸体上有洋枪，所以就从洋人尸体上卸下了几杆洋枪戴着防身。
等我爷爷回到村子后已经是傍晚了，村子里几个和他一起逃命的青壮年见他回来了便和他说了他们的情况。
那几个青年告诉我爷爷，他们昨晚逃回来后。那几个被怪物伤了的人就一病不起了。
我爷爷当时也去看了那几个受了伤发青年，那几个年轻人全部浑身冒着虚汗，面色苍白顶 浑身发着抖。
当时村里的老郎中看了也说不出是什么情况，我爷爷他们也把昨晚的事和村里的老人们说了。
听了我爷爷他们们的描述后，村里就有老人说我们可能遇上行尸了，这几被伤到的人可能是中了尸毒了，如果补想办法解尸毒，那他们也会变成行尸害人。
当时我爷爷年轻气盛，不相信世上有这样邪乎的事情，加上当时天也快黑了，肯定是来不及出山了。所以他和几个年轻人就准备守在了那几个受了伤的人家里过上一夜。
因为怕那些东西晚上会过来，我爷爷就把几杆洋枪分给了其他人。
当时，我爷爷是守在村东头的大强家里，大强是昨晚被那些东西咬了胳膊上一块皮的。
我爷爷拿着洋枪坐在大强边上，他一晚上一直不停的探头看外面，不过那些东西好像没有到他们村。
受了伤的大强前半夜脑子还算清楚，还能和我爷爷说上几句话，结果一过半夜人就突然不行了，身子开始抽抽，嘴里也开始吐血。
当时，大强的媳妇都快急哭了。我爷爷当时就跑出了屋准备去找村里的老郎中。
结果我爷爷找完郎中回到大强家后被屋里的场面吓住了。
大强满嘴是血地把自己的媳妇按在了地上，而大强媳妇肚子上已经被大强剥开了一个大窟窿，连脊梁骨都已经被翻了出来，人早已没了气息。
大强似乎是觉察到来了人，也慢慢抬起了头。然后我爷爷就看见大强的两只眼睛红的像石榴籽一样，嘴里还衔着半截人的肠子，一边衔着还一边嚼着往肚子里咽。
当时老郎中就吓得大喊着“尸变啦尸变啦”就跑掉了。
我爷爷当时就举起手里的洋枪，对着大强的胸口打了一枪。子弹当时连大强的心脏都打穿了，可大强就像没事一样直接朝我爷爷扑了过去。
我爷爷就举起枪对着大强的脸上又补了一枪，子弹射入了大强的鼻梁然后从后脑穿了出来。
被打着脑袋之后，大强便摇摇晃晃了几下，然后一头栽倒了下去。
这下，我爷爷算是有些明白了，这些东西只有打穿了头才能死。
我爷爷刚准备出去招呼其他人，就听见外面接二连三地传来了惨叫声。
当时我爷爷就知道一定是出事儿了。但是他也不敢和那些东西正面交锋。
当时黑灯瞎火的，我爷爷也无路可逃，所以我爷爷就拿着家伙和其他几个还活着的，一块儿藏进了放地瓜的地窖里。
那一晚上，我爷爷都没有合眼。外面一直都是那些东西的叫声，枪声，还有惨叫声。
后面枪声和惨叫声越来越少了，就只剩下那些东西的叫声。当时我爷爷吓得连咳嗽都不敢，他就和几个汉子在地窖里蹲了一晚上。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缝隙照进地窖，那些东西的声音完全没了，我爷爷他们才战战兢兢地从地窖里爬出来。
一爬出地窖，我爷爷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他看见地窖边上趴了好几具尸体。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不过我爷爷还是认出这几个就是那几个受伤的年轻人。
我爷爷他们提着刀在村里走了一圈，他发现村里边了他们几人以外已经没有别的活人了，村里满地都是被咬死的村民尸体。
虽然害怕尸变，但是那时候都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村上的剩下来的几个活口，匆匆忙忙安葬了自己的亲人就各自逃命去了。
其他的尸体后来一全部都用棺材装了起来，然后全部埋在了山上乱葬岗的边上。
龙啸宇听到这儿点了点：“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谢逸祥也笑了笑到道：“可是大爷啊，当时你爷爷为什么不把他们的头打爆，这样不就没有后面的事儿了?”
老人摇了摇头回答道：“我爷爷当时是村上唯一活下来的，第二天他就直接逃命了，村上那些尸体是官府来收的，本来官府是要把尸体全部烧掉的，结果当就下起了雨，没有办法，官府的人只能把尸体装进厚棺，然后用钢钉钉死了棺材!”
龙啸宇啧啧称奇，按说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发生过这样一段惊心动魄的往事。
不过这也说明，那些丧尸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清朝就已经出现了。
老人握着烟斗猛吸了一口，吐出一条青色烟圈继续说道：“这事儿到这还没完呐！”
老人喝了口茶水，继续讲起里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再后面就是官府派兵赖剿灭这些活尸，当时巡抚好像拍下来一个千总，好像叫做……洪天纣……
对！就是叫洪天纣！
老人说到这个名字时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洪天纣……”
龙啸宇眉头一皱，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洪水的洪，天地的天，助纣为虐的纣！”老人继续说道。
当时就是这个洪天纣，带着一群清兵来这里剿灭活尸，当时这些清兵全部都带着洋枪洋炮进了山。
当时洪天纣带着的这些清兵虽然死伤大半，可还是基本消灭了活尸。
说来也奇怪，活尸一灭掉，这儿的收成也跟着恢复了起来，我爷爷当时和几个没有走远地，就又回到了村里继续安家落户。
当时，那个叫洪天纣的千总奉朝廷之命留在这儿继续追查活尸的来源。因为当时有几个清兵得了并，所以暂时被安顿在了我爷爷他们那个村子里。
当时留下的清兵里领头的，好像是一个姓龙的一等头目，好像叫什么……龙天德！
“龙天德！？”
龙啸宇顿时瞪大了眼睛。
“咋了？小哥？”
那谢逸祥见龙啸宇的反应如此敏感，感到非常不解。
“没……没事儿！”龙啸宇沐沐的摇了摇头，“我祖上就有叫龙天德的，而且也差不多是大清末年失踪的，他也是一个头目，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当时，这个洪天纣就带着剩下的人马进了山，过了一段时间，他和那些清兵不知怎么的，就匆匆忙忙地从山里撤了出来。
依照我爷爷的说法，当时跟着洪天纣他们一块出来的还有一个非常俊俏的丫头。
不知怎么的，洪天纣那些人出来以后，就和失心疯了一样，说有九尾狐仙什么的，还说这个地方出不去了。
一开始我爷爷他们都以为这些人疯了，可是从那天开始，这块地方就变得只能进，不能出，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可以活着出山。
然后跟着洪天纣他们一起出来地那个女的，就自称自己是什么狐仙上身，只有听它的才能活下去。
我爷爷那些人，还有洪天纣的那些清兵，全部都留在了这片地方。在那个自称狐仙上身的女人的指示下，建立了西洲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后面又有了狐灵……
“我擦！敢情你们的老祖宗是他妈一群清兵啊！”谢逸祥禁不住惊呼。
“好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老人笑了笑，然后扭头看了看西边，“你们也该回去和镇长交差喽！”
就这样，两人喝了满满一肚子的王八汤，然后走出了老人地小屋朝着山下小镇的方向走去。
没走几步，龙啸宇情绪有些复杂的回过了头，想要再看了一眼昨晚救他们于水火之中的老人。
可那小屋门口却已是空荡荡的，透过小屋打开的大门，龙啸宇也看清了，那屋内也是空无一人。
“老谢！那个大爷去哪了！”龙啸宇瞪大眼睛惊呼。
“这不就在……”
转过脑袋的谢逸祥话音未落，便也露出了不可思议地表情。
不信邪的龙啸宇发了疯一样的跑回里那小屋。
可屋里哪里还有什么人？
屋里的一切都已经糟朽不堪，木制家具支离破碎地散落在地上，房梁上挂满里入白霜一样的蜘蛛网。
再看小屋门口，哪里还有什么篝火和热腾腾的王八汤，只有一口锈迹斑斑的大锅反扣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