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章 祭祖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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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些好听的话,每个人都是十分受用的,常妈妈在听了青芷的话之后,顿时,一张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常妈妈都吩咐停当,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就按照常妈妈安排好的往下进行了。
待肉食端上来的时候,晏宛绾邀了陈氏和常妈妈皆是在桌上坐了。
吃了饭,青芷引了晏宛绾回了内室,可是,看着窗外那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晏宛绾却是毫无睡意。
来到窗子边,晏宛绾微微挑开了纱帘,透过半敞的窗子朝着外面看了过去。
正如同常妈妈说的那般,这个时候,院子中的丫鬟婆子忙做了一团,就连青芷也是跟着跑前跑后,不停的招呼安排着院子中的大小事情。
晏宛绾闲来无事,不由缓步又来到了青鹭的屋内,此时,黛苏趴伏在青鹭的窗边已经睡着了,而此时仰面躺着的青鹭脸色也是好看了许多。
祁萧的药,那是千金难求的,晏宛绾信得过。
轻轻的给黛苏披了一件外衫之后,晏宛绾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和衣卧在床榻上,晏宛绾不由伸手将那脖颈间挂着的墨玉拿了下来,捧在了手心中细细的端详。
祁萧送给她的这块玉,玉质十分的特别,寒冬腊月将玉石握在手中的时候,玉石触手生温,而炎热的夏季,这玉石又这变成了清泉一般,触手清凉的很,自从将这玉石贴身佩戴之后,晏宛绾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似都好了许多。
“咦?”
晏宛绾细细的把玩了这玉石,却是惊奇的发现,这玉佩上的花纹,很特别。
以前,晏宛绾一直以为那中间有些自然的乳白色纹路两旁正反盘踞在一起的是两条蛇,可是,此时细细的看了之后,晏宛绾方才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两条龙。
‘龙’一直都是皇家的御用之物,哪怕是王侯将相,在佩戴玉佩的时候,也只能佩戴虎豹之类的雕琢玉佩,像是这种雕龙画凤的玉佩绝对是只有皇家和皇后娘娘才有权利佩戴的,可是,就是这么一个雕琢着双龙的玉佩竟然就出现在了祁萧的手中。
难道说,当年裕王谋反是事实?
若是裕王没有谋反之心,他怎么可能将这么大逆不道的东西留在自己的身边?
甚至死了之后还将这玉佩留给祁萧!
当这个念头从晏宛绾的心中冒出来的时候,晏宛绾自己都是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心忍不住狂跳起来。
若裕王曾经的所作所为都是真的,那么,祁萧还有必要为裕王沉冤昭雪吗?
她嫁给了祁萧之后,又该如何自处呢?
祁萧调查到最后,若是发现欺骗他的人竟然就是他的生身父亲,祁萧又该如何自处?
恐怕那时祁萧的伤心,不会比自己知道父亲杀了母亲少吧?
待青芷和陈氏进来内室寻她的时候,晏宛绾正瞧着玉佩发呆。
“小姐,你怎么自己起身了?”
“奴婢还因为要好好的叫小姐一阵,才能将小姐从美梦中叫起来呢!”
青芷眼尖,刚刚挑了纱帘进来便是看到了晏宛绾手中的墨玉,不由一边说着话,一边挤到了陈氏的前面,挡住了陈氏的视线。
晏宛绾翻身坐起时,瞬时将墨玉重新挂在了脖子上,贴身戴着了。
“我睡不着,早早地便起来了。”
晏宛绾轻声道。
“睡不着才是真。”
“若是这个时候你真的睡着了,那才是假的。”
“当年成亲的时候,我可是足足做了一夜,一合眼也没合眼呢!”
陈氏接了话,笑着来到了晏宛绾的跟前,“快准备准备吧,祠堂那边的香案已经摆上了,常妈妈将祭祀的东西也已经吩咐人搬过去了,就等着你过去了。”
晏宛绾轻声应了,接着,青芷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到了晏宛绾的跟前,给晏宛绾净了面。
随手,将一件素净的衣衫穿在了晏宛绾的身上,又摘掉了发髻上的金钗首饰,满头青丝只用一根玉钗盘了起来。
收拾停当后,陈氏引了晏宛绾,缓步朝着祠堂而去。
一路行来,晏宛绾发现,偌大对锦安侯府中,唯一喜气洋洋的,也就只有她自己的亭榭阁了,其他的院落,甚至连那悬挂的灯笼都没有换成大红色,有几处院子更是熄了灯,黑乎乎的阴沉。
祠堂虽然就放在侯府中,可是,却是和侯府处在了两个院子里面,祠堂和侯府仅仅只是一墙之隔,在这一面墙上开了一个小门,侯府在去祠堂的时候,也是方便一些的。
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祠堂前时,那祠堂中早就已经点了灯,而悬挂在祠堂中的灯笼还是一如既往的白。
以前,晏宛绾对祠堂顶上挂着的白灯笼一直不理解,小时候更是几次好奇地询问了母亲,直到后来,母亲去世的时候,常妈妈让她换下了脚上的绣花鞋,穿上了一双纯白色的鞋子,那个时候,常妈妈便是告诉晏宛绾,这白色的鞋子就好像是两盏灯,能够为母亲引路,那时晏宛绾就在想,这悬挂在祠堂上方的白灯笼应该也是相同的作用吧!
晏宛绾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特别的偏爱白色。
她总是想着,只要是她穿的足够素净,那母亲看到自己的时候定然也是闪闪发光的,如此一来,无论相隔多么远,母亲都能够轻易地过来看望她了。
“小姐,侯府的祖宗们都在这里看着呢,你有什么话,尽管和他们说说吧!”
晏宛绾转过长廊,刚刚来到祠堂门边,按早早在这里等着的常妈妈便是伸手将已经点燃的香烛递到了晏宛绾的手中,而后,神色肃穆的对晏宛绾说道。
此时,祠堂中灯火通明,就连两侧那一整排的蜡烛都早早地点燃了,以往,晏宛绾想到祠堂的时候,脑海之中浮现出的都是阴森,此时,耳听常妈妈如此一说,晏宛绾心头的恐惧不由也是减少了几分。
相较于祠堂这些已经闭口不能言语的人,锦安侯府中活着的这些人才是最可怕的。
世间最可怕的,莫过于人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