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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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犯事，只要不是太过分，基本上都不会收到特别严厉的处罚。
“过分”和“不过分”的界限很难区分，这让骆驼商人为了难，深深感觉自己与同伴接的这趟任务奖励与难度成正比。
不知道同伴是因为什么罪名进去的，若是知道，能编个相同的罪名就好了。
这样不仅能见到同伴，说不定还会分到一个牢房。等刑满释放出去后再完成任务也不迟。
说吃就吃。
骆驼商人将骆驼卖掉，又易了容——易容不过是将自己番邦商人的装束换成普通汉人装束罢了。
由于自己不知道同伴犯了什么事儿，便翻起了柴魏律例来——说来也是硬气，光州这边依旧沿用的是大魏律法，可见肃王这个女婿真的做得到家。
杀人放火自然不用多说，在哪里都是十恶不赦的罪名。
他用食指捻了一下舌头，翻着书页看——调戏妇女是重罪，拐卖小孩是重罪，盗窃也是重罪…
怎么光州这地儿都是重罪？那同伴是怎么进去的？
一边翻书一边啃自己没卖出去的偏桃仁。
人总有个特点——一翻书就会困。
他也一样。
骆驼商人翻了两页后，便感觉俩眼皮开始打架。
随即合上书本，抓了一袋偏桃仁去肃王府门口呆着，打算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他一边吃偏桃仁一边看着肃王府大门琢磨怎么进去的时候，有人戳了戳他的肩背。
骆驼商人一回头，对上一双奇怪的眼睛。
“唉哟吓死我了！”他被这双重瞳吓了一大跳，“你这人…你你…”
步凌虚看着他腰上的袋子，垂眸道：“兄弟偏桃仁卖不卖？”
骆驼商人拽紧了自己的袋子：“不卖！”
步凌虚道：“价格好商量，孩子喜欢吃这个，之前在门口卖这个的人不知道去哪儿了，我转了整条街都没人卖。”
骆驼商人一琢磨，心里便笃定这人说的是他。
“倪要买也成。”骆驼商人道，“我还能便宜些卖你。”
步凌虚一听，觉得他肯定有事儿求自己，便不漏声色地道：“这东西光州不产，你便宜卖给我怕不是受了潮？”
骆驼商人抓了几颗偏桃仁递到他手上：“潮不潮的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步凌虚尝了一个，果然没问题。
咸香酥脆，怪不得小孩都爱吃。
骆驼商人见他吃了一个又一个，又将爪子伸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便及时拍了他手背一下。
“君子动口不动手！”他道，“我问你个事儿，你跟我说，我就把这些全部都便宜卖给你。”
还有这等好事？
步凌虚点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问。”
骆驼商人指着肃王府的大门问：“你知道今天抓起来了几个人的事儿吗？”
步凌虚知道吗？
步凌虚太知道了。
他点点头：“知道。”
骆驼商人又问：“今天抓进去的人都犯了什么事儿进去的，你也知道吗？”
步凌虚继续点头：“有俩拐卖小孩儿的，一个卖假货的。”
“俩拐卖小孩儿的？”骆驼商人一愣。
不应该啊…明明跟自己一起来的只有同伴一个人，哪里冒出来两个？
他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同伴想独吞那些任务奖励，又找了个人跟他一起完成任务，好将自己踢出去？
好小子！
骆驼商人愤愤然——早知道这小子不老实了，没想到还找了别人。
他不就是睡了一觉，醒来以后居然变天了！
骆驼商人有些烦躁，这同伴不仅不叫上自己，还找了别人。
找了别人不说，还崴了泥，最后被肃王的人抓起来了。
他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同伴？！
饶是如此，自己一个人也没这个本事能完成这么一项任务。
再说了，二人共事这么多年，对彼此都已经十分熟悉了。见死不救也不是个法子，左右将他就出来以后再也不理他就好。
思及此，骆驼商人又问道：“那你知道他们现在都被关哪儿了吗？”
步凌虚抱胸上下打量他几眼，心里已经初步确定了这人的身份。
他点头道：“两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骆驼商人一听，脑瓜子仁感觉都要炸开了。
刚刚还好好的冲自己挤眉弄眼求救的人，现在居然死了？！
他不死心地继续问：“死的那俩是？”
步凌虚答：“拐卖小孩儿的。”
骆驼商人抬头望天，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这个同伴其实也不错，家里有老母亲，还有个小弟弟要养。虽然平时多有不靠谱，但做任务的时候还是十分勤奋上进的，毕竟上有老下有小，压力有些大。
这会儿他也不怪他独吞任务奖励了——死者为大，他想怎样就怎样好了，左右自己这边已经原谅他了。
若自己能帮忙收个尸就好了。骆驼商人如是想。
他吸了吸鼻子，又对步凌虚道：“那你知道怎么进肃王府吗？”
步凌虚又来来回回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感觉这个人的脑子可能出了毛病——先前这人的同伴那样努力将自己打扮成番邦人，眼下这个同伴也不易装束，就这么大喇喇地站在他们门口，脸上直白地写了四个大字儿——“我要进去”。
莫不是元京真是没了人，只能派这样不够头的小伙子来了？
步凌虚道：“知道。”
骆驼商人一喜，感觉替同伴收尸有望。
“怎么进去？”他问。
步凌虚当着他的面走进肃王府，没过一会儿又走了出来。
“就这么进去。”
骆驼商人傻了眼——王府守卫跟瞎了眼似的有着眼前这个重瞳男子进进出出，成何体统？！
看来传说中治理甚严的肃王不过如此，了了而已。
若是知道肃王府的门这么好进，他和同伴还装什么番邦商人？直接大摇大摆地进去便是！
“多谢指点！”骆驼商人高兴地将腰上装着偏桃仁的袋子递给他，“如今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也不收你钱了，拿着给小孩儿吃吧。”
步凌虚也不谦让：“多谢。”
骆驼商人又揖了一揖，大摇大摆地进了门。
进去后，便有数杆长枪便将他压在地上。
骆驼商人一惊——怎么这个入场方式和刚刚那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