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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杏花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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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的厨娘叫豆蔻,另一位厨娘二号叫紫檀。

二人是伊州本地人,从小比邻而居,小孩子打打闹闹之中便成了挚友。

直到六岁那年突厥犯境,俩人的父亲去参军死在前线。

豆蔻的娘柔柔弱弱,可正是这样素来柔弱的女子一个人去了突厥替夫君收尸。

豆蔻娘走前拜托紫檀娘,若自己一去不回,请帮忙照顾好豆蔻。

结果这一去就真的再也没有回来。

豆蔻日日望眼欲穿,除了到饭点儿的时候紫檀会将她拖走,其余时间就是看着她娘走的那条道琢磨爹娘为什么还不回来。

这一琢磨就是十年。

这十年间,紫檀的娘病死,俩人相依为命,一直在琢磨战争与和平。

俩姑娘干过不少的活儿,年纪轻轻身世又可怜,在民风淳朴的伊州吃得很开。哪怕她们做饭做得不够香,郡守也愿意给她们机会让她们进府做厨娘。

郡守人没什么脾气,或者说在突厥的常年压迫之下已经磨平了棱角。眼下大魏虽然亡了,可是他们有光州、有肃王做后盾,他可以安安心心做他的郡守,再加上年纪一大吃什么都不香,于是也不会在意桌上的菜是不是又没放盐。

一起长大的姑娘没有矛盾,除非…

“除非是为了男人。”萧让一脸了然。

步凌虚点点头:“往常俩人都是一起回家,毕竟两家隔着嘛。但是经过对紫檀的询问,她说那男人不是好东西,豆蔻恋爱脑,一听就不高兴了,俩人闹起了矛盾,已经许久未曾一起回家了。”

“害,什么男人女人的,谈恋爱就会害人。”李非白对男女之情有着十二万分的不屑,“她俩结伴回家彼此也有个照应,肯定出不了事儿。”

“此言差矣。”萧让不以为然,“你觉得爱情不够美好,是因为你还没有体会过它带给你的悸动。总有一日你会明白姑娘的好,姣好的容貌、动人的眼神、似有若无的体香都是最基本的,更深层次的便是她们的性格,世界上没有两个姑娘的性格一样,她在你心里是唯一…”

李非白掏了掏耳朵:“你能不能去死?”

“不开窍,你迟早要吃亏。”萧让持剑坐到一边。

步凌虚道:“你去过案发现场,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李非白想想还有点儿渗人,不过好歹他不怕死人,倒是能够说出话来。

“昨晚上咱们走的时候我就看到麻袋旁边有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当时我就在想那是什么,寻思可能是个大冬瓜。”李非白边回忆边道,“刚刚我再去看——好家伙!什么大冬瓜?那就是个小个子的姑娘!蜷成一团缩在麻袋旁边,头发丝上还有糠,一看就是被塞进麻袋里装进来的。”

“死因呢?”

李非白想了想又道:“她胸前有一把匕首,但是血液早就流干了——我寻思昨晚上咱们去的时候也没闻到什么血腥味儿啊…”

叱奴插嘴:“杀人我在行啊!这么冷天就算是血液流干了也不可能一点血腥味儿也没有,那谁不是说了么?人大概是在丑时被杀的。咱们到这儿的时候差不多就是丑时了。”

“既然咱们来的时候她死,那不该是进厨房的那段时间。”步凌虚接过话茬,“想来应该是有人在咱们出去后将人杀的?”

众人瞬间毛骨悚然。

“咱们来之前郡守府上可没多少守备的。”萧让忍不住道,“况且没有几个人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动手吧?”

叱奴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哟,还挺自信呢,我就敢。”

李非白推了她一把:“行了,你被萧潋一脚踹飞我们几个都看到了。”

还未等叱奴辩解,萧潋便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明月和如意。

“你们几个昨晚上在一起?”

四人点了点头。

“有没有发现厨房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有!”四人异口同声,“特别干净!”

何止是干净,简直是干净得惨绝人寰,连个馕都没有。

萧潋头痛地扶额:“就知道吃。”

说起来也怨不着他们,毕竟夜宵这东西,一旦沾上,便不可自拔。

年轻人可以杀人放火,可是一旦吃了夜宵,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今天另一个厨娘会来,一会儿问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萧潋道。

“让我们问,你去哪儿?”步凌虚问。

萧潋咳了一声,看了明月一眼:“孤要去带公主逛逛。”

步凌虚:“……”早知道就不问了。

萧潋带着明月出了门,步凌虚几个留下来等紫檀。

过了一会儿,大约是巳时后。伊州本就地处西北,天明尚且比元京要晚一些,常常是巳时左右才能看到日出。

几个人等得花都快谢了时,终于等到了想要问的人。

厨房那边已经封了,院里站了个细瘦高挑的姑娘,背了个小包袱远远地望着厨房的方向发呆。

步凌虚推了推正在打盹儿的李非白:“来了来了!”

李非白一个激灵立马跳下了床,萧让也提着剑跟了出去。

“姑娘就是紫檀?”步凌虚率先开口,声音十分温和亲切。

紫檀一回头,明显被吓了一跳,颤抖的手指着步凌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得丑还非要现。”李非白将步凌虚推到一边,彬彬有礼道,“您就是紫檀姑娘?在下李非白,有几句话想要问姑娘。”

紫檀看了看他,觉得这李非白长得的确不错,比刚刚那个四个眼珠子的人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她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后,对李非白道:“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吧。”

四人对视几眼后,想着这紫檀倒是挺配合,像是早就料到些什么一样。

既然对方不做作,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做作。

见紫檀被步凌虚吓到,脸上有刀疤的萧让也没敢开口。步凌虚和萧让同时伸手捏了李非白一把,疼得他直咧嘴。

“嘶…我问还不成吗?!”李非白将他俩手拍开,温声道,“你认识豆蔻吗?”

紫檀点了点头:“认识。”

“那你跟她很熟吗?”

紫檀一副“你可能是个傻子”的表情看着李非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她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紫檀的眼睛微微张大了些,瞳孔也渐渐放大。

“死了?”她笑了下,“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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